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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暴力

冷暴力

写下这个题目,脑海中马上出现了母亲的影子。在我的印象中,只要有母亲在家,家里就没有一丁点的快乐,时时刻刻都能听见母亲骂人。

在家里,她对哥哥这家里唯一的儿子很是宠爱。我们姐仨成了她生活中的多余产品,挡了她去当城里人的路。天天年年的数落我们是空人,为别人家养的,我们姐仨做什么都让她看不顺眼,雨天里干活淋得湿透了回家还遭来白眼,骂道:“死样子,下雨了也不赶着回来,还在地里死贪玩,是不是想淋感冒了逃避干活呀?要死就死到外面去,没那闲钱给你们这些空人吃药。”说实话,母亲似乎没有很努力的为这个家做过什么事情,一生都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极少时间下地干活。 手脚养得白白嫩嫩的,比我们姐仨的皮肤还细。街上每出一块好看的布料她都悄悄地为自己买上一块,平时上个街或去一下外婆家,也要换套衣服。而我们姐仨呢,则是怕外人说道,夏天和冬天才为我们缝制新衣。

待到我进入到青春期,第一次来例假不知如何是好?害怕去找母亲,就偷偷地跑去母亲的床头拿卫生用品,这被逮了个正着,冷不防被敲得头痛欲裂,伴随着的还有不堪入耳的谩骂,稍微能用普通话翻译出来的是这样:“死东西都到了可卖老公的年纪了,还来收我的债,我上辈子欠你的呀?现在卖到别人家都可以生儿了还来祸害我。”从第一次的例假到如今,我的心里都有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认为那是很羞耻的一件事。就连亲爱的大姐和妹妹也不好意思说,每一次要快来时就提前想办法挣点钱买点卫生用品。比如挑野菜去街上卖,帮别人写信,还帮一个双职工家庭照顾瞎眼的奶奶。 挣来的小钱儿也用于买内衣内裤,在我的记忆中母亲从来没为我置办过这些女儿家的衣物。我和妹妹倒还算幸运,大姐长我十岁,待到大姐有能力时就一点一点的接济我和小妹,帮我们买手表和裙子,当然也有内衣和卫生用品。

父亲则是一个宽容大度且极有责任心的男人,虽算不上和蔼可亲,但相对而言,我还是喜欢父亲一些。父亲对母亲的过份包容有点近乎于懦弱和愚忠。父亲的单位离家差不多有两三百公里,一年回家也就三四次,所以父亲也不太知道我们姐仨过的啥日子,就算知道了也不会为我姐仨打抱不平的。父亲本来就很少与我们生活,所以也谈不上亲切,我们自然不会跟父亲说起我们姐仨受的委曲。

我的外婆还算一个比较明事理的人,虽然也偏爱哥哥,但偶尔看不过意也会劝母亲:“我说你呀别有事没事的一天到晚叨叨空人空人的,说不定你以后年老了还靠这三个空人呢。古言常说‘独儿不孝,独狗爬灶’后颈窝的头发摸得着看不着,你现在就能算准这几个是空人没出息呀?就指定你儿以后是王呀?老天爷打发她们来到世上变人,就一定有安排属于她们的一份衣禄。你给她吃的喝的是她们命中带来的,切莫天天这么嫌她们。儿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女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有你这样当娘的?”母亲一点不悔悟,反而对着外婆面目狰狞的吼起来:“哼,我这辈子才不得靠这几个空人,就算儿不养我,我用他老爸的工资也绰绰有余呀。”

其实父亲在母亲的眼里也是没什么优点,动不动就跟别人数落父亲的不是。父亲不到三十岁时与一伙人玩牌被逮去关了起来,单位介于影响不好,就要处分父亲。老妈知道了这事后,跑去单位说好话,好不容易把罚款交了,换得父亲可以继续端着铁饭碗。从此以后的几十年里,母亲喋喋不休的对着所有的亲朋好友念及此事,每每说起就忘不了为自己镀上一层金。总说父亲的工作是他保下来的,她用父亲的钱是理所当然,不做事也是理所当然。以至于前两天母亲还在念叨这个事情,我听不过意了就说:“老妈,别总是提及这事,都过去几十年了,再说了从我一出生起我只看见老爸为这个家的任劳任怨,反而是你没干过什么工。老爸都走了快六年了,你就只记得那件事情,你有没有想过父亲的优点呢?”

老妈最瞧不起伯父一家,动不动就找伯父吵架。伯父家子女多,伯父伯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日子过得很紧巴。每次老爸回家,母亲就象防贼一样的防着老爸别给伯父家钱物。但老爸还是趁其不备偷偷接济伯父一家,偶尔也让老妈逮个正着。叉着腰扯着嗓子骂伯父一家,什么话难听拣什么话骂。借此机会还数落爷爷奶奶没教育好伯父,还顺带骂大姑妈每次来都顾着大伯父一家,二姑妈好吃懒做赖我们家吃好的,小姑妈没算计,一个家也搞得不象个家等等。反正是一惹上我们整个家族都得被数落得一无是处。

母亲对我们姐仨那态度越来越不好了,极度嫌弃我们。动不动就说我和妹妹是她的绊脚石,因为大姐在哥哥的前面,大姐还好一点。老妈对我和妹妹天天都是白眼相向:“不是你这两个空人,我早都到你老爸单位上享清福了,哪里还得在这个农村呆着,难道你老爸的工资还养不活我呀?你这俩个死东西挡着,过了20都把你们拿去嫁掉!”我和妹妹当年哭也是跑去外面悄悄地哭。哭过之后就望着苍天无可奈何的问道:“老天爷呀,我们到底是不是我妈生的,她为什么这么嫌弃我们呀?”至今为止我也没弄明白老妈为啥要那样对待我们?为何不悄悄地把我和妹妹毒死算了。当年小小年纪的我们,天天就盼着自己快快长到20岁嫁了就好了,至少嫁掉就再不受母亲的嫌弃了。

小时侯,家里要是煮了好吃的,我们还小,笑嘻嘻地端着碗去等着夹菜。能坐在桌子上吃饭的只有爸妈和哥哥,我们姐仨是没有资格的。大姐倒是很懂得看脸色,一般情况下大姐都不会去桌子上夹菜,总是独自坐在灶前的小凳上扒拉着饭,够着下饭要么是咸菜要么是上一餐的剩菜。我和妹妹还小,在美食面前没有大姐那么强的定力,总是不懂得看老妈的脸色。喜滋滋地冲去桌边往碗里夹菜,老妈一下子看见了就拿她手上的筷子敲下我们已经夹到的菜。然后就凶神恶煞地骂我们:“两个死东西,只知道吃好吃的,一个二个的空人,养得再好也是为别人家养的。要想吃这些好菜看你也没那个好命,还不快滚!”我和妹妹当年的年纪也还不足十岁,只好眼泪花花的端着碗跑去灶前找姐姐。哥哥看着我们挨骂反而还挤眉弄眼的嘲笑我和妹妹,老爸也不心疼一下,狠狠地瞪我着们,埋头喝自己的酒。

回想起那段时光,我很感谢我遇上了改革开放,20岁那年我就去厦门打工了,总算脱离了那段心寒的岁月,也很幸运没被母亲安排早早的嫁掉。去到厦门当然是投靠的大姐,离开地狱般的家我和妹妹开心得一蹦老高,峁足了劲儿地在厦门撒欢。在厦门的工厂里,所有新进厂的员工们都哭鼻子想家,我和妹妹一点点也没想。每天加班也不嫌累,领着不多的薪水那高兴劲儿不说了。直奔菜市场买肉买鱼,提着这些劳动所来的战利品高高兴兴去大姐家里。大姐麻利的煮好一大桌子,姐夫还买来可乐,当我们快要开怀畅饮时,大姐放声大哭起来,姐夫当时就懵了,不懂大姐为何在一桌美食面前哭得如此的悲凉。当时我们都已经长大了,当然知道大姐为什么而哭,但这属于家丑的往事哪能说给大姐夫听呢?大姐的隐忍一直坚持到今天,以至于现在落下了严重的胃病和头疼病。我和小妹也是一样在母亲的冷暴力下落下了一个病根,那就是稍微一紧张就想小便,这虽然不要命,但将一生伴随我们姐仨到终身。

母亲如今一直跟着我住,这一跟就十来年了,身边熟悉我的人都说我孝顺,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只是责任。不知是不是上苍真的存在,家里唯一的儿子我哥对爸妈一丁点都不孝。父母在近60岁时因父亲多病,就卖掉了老家的房子搬去哥哥的家里,哥哥是当年用轮换的形式顶替老爸的工作的。在哥哥的这一生的生活环境里,所有人都围着他转,父母是对他无所不求的供应者。他倒没想过那天还要去照顾别人,就算这两个人是他的亲生父母。

每次写这样的文字,就字字滴血,想必是很少有人能有如此的感同深受?我的意愿是想提醒一下天下的父母,请爱你的孩子们!他们来到你的身边是身不由己,他们无法选择谁当父母!请珍惜你们之间的母女缘份吧!别对你年幼的闺女如此虐待,上苍都有好生之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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