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请姑娘务必带上秋怡,千凝只想誓死追随姑娘,千凝的命都是姑娘救的,能为姑娘死是千凝的福分。”千凝突然跪在她脚边,眼圈有些微红。
阮宿楞楞地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不必如此,我只是把你带回来,说到底是我血洗你殷家满门,是你的杀父仇人,也许我这样做只是想让自己心中有些许慰藉。”
“不,那不是我父亲,他亲手害死我母亲,还妄图把七岁的我用来讨好群守,在尸堆上姑娘对我伸出手的那一刻,我整个人这辈子都是姑娘的!”
千凝那坚定的神情着实让她愣了一愣,她竟有如此大的勇气与决心,这是普通人家姑娘所远远做不到的。
阮宿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为她拍开裙褶,扯扯头发,“你要想清楚再跟着我,这前方指定是一条不归的血途,我不想你这么干净的姑娘染上血污。”
“姑娘,我决定了,我跟着您,生死相随!”她作势又要跪下去,阮宿赶紧把她拉起来。
“你要跟就跟上吧,但是切不可擅自行动,若是我被擒住或是陨落也切莫冲动,不要回头,带着这院子里的六人走,走得越远越好,否则若是依血殿的规矩,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千凝低下头思索一番,“不,他们走就走了,我一定要跟着姑娘,姑娘陨落我就陪葬,路上还有个人侍候姑娘。”
“死脑筋,待尘埃落定后,我必定许你一个好去处。”
她想了一会,一下子意识过来,阮宿这是在拐着弯子地捉弄她,“姑娘您又调笑我。”
顿时院子里嬉笑阵阵,一改以往清冷的氛围。
子时,那夜黑得深邃透彻,满天的星光,月被云遮去了半块,倒是失了几分颜色。
“收拾好了,东西带齐了?”阮宿坐在房檐上,捻着小巧精细的白玉酒杯,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着。
“带齐了,姑娘,别喝那么多,该醉了。”千凝嗔怪地说道,暗暗有些心疼她。
她也才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还是在父母跟前撒娇玩闹的年纪,却背负了那么多,有的事情也不能吐露出来,自己一点一点地用酒麻痹自己。
这个月看到第几次了,几乎夜夜都是坐在这个位置,望着那山的方向,久醉不起,白天又像是无事人似的。
“千凝,上来陪我喝两杯。”阮宿朝她招招手。
“姑娘,日出时我们就要上路了,若是我也醉了这该如何是好。”
“没什么不好的,上来。”她的声音无比的清冷,那素白衣袍被风轻轻吹起,似仙但无仙那般快活。
千凝看着她那有些惆怅的神情,不由应道,“是。”
千凝刚刚在她身边坐下,阮宿就给了她一个酒杯,硬生生让她喝了一杯。
两个人的脸上都带了一丝红晕,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凄冷。
“千凝,你跟着我多久了?”
“姑娘,八年了。”
“别叫我姑娘,叫我宿儿。”
阮宿鼓着腮帮子嘟着嘴,像是生气了一般瞪着她。
这还是平时冷若冰霜的金殿?此时的阮宿就像是孩子一样黏人,看到她迟迟不肯开口,竟有些像撒娇似的不停拽着她的衣角。
“姑娘,这不合规矩...”
“有什么不和规矩的?叫宿儿,不要叫我姑娘。”
“宿...宿儿?”千凝怯生生地叫了出来。
在阮宿眼里,有两个影子重叠在了一起,一明一暗,交织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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