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源一个机灵,人已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心如鹿撞,手足无措的杵在原地,活像一个被活抓的贼。
“胥源?怎么跑到夏芳房间来了!”周巍问话后,其他的人听到声响也都陆续上来了,堵在了门口。
胥源一言未发,脸憋得通红,当他的视角瞟到夏芳也站在门口时,立刻避开了她的眼睛。
“走,去下面洗枣子。”周巍说完,大家都跟着下去了。胥源也忙把相架放下,出了房门……
第二天,天空的东方刚刚变色,胥源就起床了。他随便洗漱了一番,穿上运动鞋,独自跑往市公园。清晨的公园格外深幽,静谧中的十月也更是美丽。凌宵花从廊脚一直往上缠绕,铺满了整个石廊,它那橘黄色喇叭状的花儿似乎还不想凋零,想要一探初秋那幅最初的模样。而秋菊已经含苞待放,等待着盛开的一刻。在这四季变化的时节,芙蓉花、木槿、紫薇都跃跃欲试,不想错过每个停驻的目光。
胥源在园中慢跑。穿过一片栾树林,高大的栾树上挂满了一串串它那标志性的灯笼形状的花,有粉红的,有脂白的,还有明黄的;穿过一串红的花海,却弥漫着桂花香味;穿过一块草地,被露珠和碎草沾满了整只鞋子。
阳光缓缓的上升,空气中充满了植物的清新,微微的和风抚摸着一片天地。胥源很久没有晨跑了,但今天他特别有劲,特意跨越半个城市来到公园。这里的山水美景使他精神更加抖擞,他别有兴致的走遍了占地上千亩地的公园。等他累了,便找了一片高处在山石之地坐了下来,环眺远处……
回到家,胥源立马坐到了书桌前,拿出一个笔记本,在上面刷刷的写了起来,过了三、四分钟的样子,他站了起来,满脸欢喜,“漂亮,吾真乃神人!”
次日刚到学校,胥源拿着自己写的东西给几个相熟的同学看。
“《初景》,卧看清风醉,无惧雨纷飞,少年本无虑,偶望御龙归。”陈永辉带着微笑用他那夹杂着本地口音的普通话念了一遍。
“土匪都念诗,我们班奇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啊。”袁松说完,“土匪”笑了,大家都笑了。
“你抄的吧,我看下。”“和尚”带着他独有的笑酒窝一下把纸抽了过去。
“就算是抄的你也不知道,和尚只会念经。”胥源刚调侃完,这边袁松突然回头说:“胥源,来,我问你个问题。”
“好,你说!”
……
放学路上,周巍向胥源询问:“你们今天在后面干嘛,那么热闹。”
“瞎闹呗……呃,我写了首诗,你们要不要看看!”
“嗯,拿过来。”
“来,给!”
周巍刚接过胥源从口袋里掏出的纸,夏芳也凑上头来。
“可以啊,你厉害,还会写诗。”周巍皱了皱眉,接着说:“只是,你最后这御龙两个字,太夸张了吧,骑龙还是怎么着?”
“这‘龙’字的同音是‘荣’,隐意是‘荣誉’的意思。”
“哦,这还解释的过去。”
胥源脸上挂着笑脸,又看了看夏芳,似乎想听听她的“赞美”。夏芳立马“懂”了,带着“抱歉”的口吻说:“不是很懂,呵呵,不好意思啊,我对诗不在行。”
胥源见她笑起来脸上隐隐也有个浅酒窝,这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接着他说道:“这年头,流行长酒窝是吧!”
夏芳指着自己的脸笑问:“我有吗?”
“有!那你看我呢?”胥源故意把嘴巴往上送,把脸挤一起,试图也“长”出酒窝来。
“这边脸上好像有一点点,但没成窝,算假的吧。”夏芳用手指点了一番,又接着神秘道:“你想不想知道酒窝的故事呀?”
“咦,酒窝还有故事?”
“就说想不想嘛!”
“想啊,你说。”
周巍却笑道:“别听她鬼扯,我都知道她要说什么。”
胥源说:“没事,我就喜欢听故事。”
夏芳清了清嗓子,开始娓娓道来:“相传人死后啊,走在黄泉路上,可以见到只有花没有叶子的彼岸花。”她缩着脑袋,轻言轻语,假装有点恐怖。
“哦哦……”胥源也配合着她,点着头。
“路尽头有条河,河上有一座奈何桥,有个叫孟婆的老婆婆守候在那裡,给每个经过的路人递上一碗孟婆汤,凡是喝过孟婆汤的人就会忘却今生今世所有的牵绊,然后就可以转世为仙、人、或者畜生。孟婆汤又称失忆水,一喝就把所有记忆都抹去了。可是呢,有那么一部分人因为种种原因不愿意喝下孟婆汤,孟婆婆没办法只好答应他们,便在这些人脸上做了记号,这记号也就是酒窝了。但这样的人,必须跳入奈何桥下的河里,受水磨折上千年才能轮回,之后转世就会带著前世的记忆,还带着可爱的酒窝。”
“哦!那吴建华还是个有故事的人了,不知道修了几世的和尚,可怜。”胥源安静的听她讲完了故事,也顺理成章的仔细打量了她一次。这次他敢肯定,那个相框中的人就是她,依然还是照片中那张“熟悉”的面容,此时他的心如镜水雨入,泛起阵阵涟漪,一种冲动莫名涌上了心头。
“夏芳,我问你一个问题啊?”
“嗯,什么问题?”
“如果你的左脸上的肉和右脸上的肉都快掉到地上了,你先救哪边起?”
“这算什么问题呀?”
胥源忙催:“快回答,不能想!”
夏芳蹙着眉头稍作迟疑后回答道:“救左边吧!”
“哦,那好。”说着胥源突然走到夏芳的面前,“你自己说的!”语毕,他竟然伸出右手把夏芳左脸上的肉给“揪”了起来,完事后又若无其事地退回到了他提问题时站的地方。
周巍见到是这种情况,立刻笑了起来,“哈哈哈啊,笨蛋!”
这时有点蒙的夏芳才反应过来了,她娇嗔道:“你欺负人!”
现在她的脸上通红,像个熟苹果,一双大眼闭在一起,凝成了两道弯月,一只手托着自己被“拯救”的右脸,看上去还是笑脸比哭脸多一点点。
胥源狡辩道:“是你说要‘揪’左脸的呀。”
“好,那好,现在轮到我问你问题了,你左脸和右脸要掉地上了,你救哪个,一定要回答!”夏芳“破涕为笑”,语速比平时要快上不少,一边说话还一边把两只手伸到了胥源的左右脸上等候着。
“我两边都不救,让它掉了算了。”
“不行!”夏芳没等他再说话,两只手已经上去了,两边同时开工,很给力的挽救了胥源的脸。
完事后,夏芳拍了拍手,满足的笑道:“真是的,搞得人家一个女子这么粗暴。”
“好了,那现在平了吧?”
“我还想问你一次,行吗!”
三个人都笑了……
因为学校承接了市里的一场司法考试,许多教室都被安排作为考场,所以下午学校放假半天。回到家后,胥源吃完饭,罕见的躺到了床上,不觉的把放学路上发生的事细细的在脑子里放映起来,要紧之处,他还咯咯地笑了。再想着想着,慢慢的,疲意上头,睡了过去。等他醒来已经快傍晚了,他突然想起明天有两节美术课,于是它在自己的大书柜里翻了起来。
“《七龙珠第241集目标,那美克星!》;《七龙珠第57集阿拉蕾对布鲁!悟空告别企鹅村》。”
“嗯,就这两本吧!”
看看时间,已经六点了,他听到厨房有人已经在做饭,走过去一看,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在忙碌着,他赶紧问:“爸,今天你弄饭?”
“今天难得有早回家,我来做个拿手菜给你尝尝。”
“是难得,都难得见你人。”
“那有什么办法呢,他也是苦命人,又搞行政,又要搞科研,还样样都离不开他,每天都从早忙到晚。”插话的中年女人是胥源的母亲,名叫叶清凉。
“呵,这也是体现了咱们的价值,人活在世不就涂个这样,够吃够穿再多了也没用。”
胥源没接话,只是应了声。
“还价值,光有价值没钱也没用,全省有名的专家,你比别人多拿了多少钱?你就知道一天到晚的写东西,本来晚上回来可以管管儿子的,你说你,哪次不是吃好饭就坐房间去了!”
胥源父亲的声贝忽然放大了许多,“我不做我不写有这么好的日子过,扯蛋!”
“我银行会比你少?笑话!”
“吵什么东西,有毛病!”胥源甩下一句就回房间了,而这边根本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且愈演愈烈起来。他对家里这种经常的吵闹很是厌烦和无奈,吃完饭他坐到自己房间的椅子上,之前的愉悦畅快被心烦气躁取代了。没过太久,他突然蹿起,提起椅子往地板死命一甩,咚!
这日的美术课上,孙老师在第一节课先讲了一些美术理论知识,又让大家欣赏了一些名师名作。到了第二节课,他布置大家在下课之前画一幅自己喜欢的画作为课堂作业。于是人人都行动了起来,有人搦笔就来;有人操纸就上;有人寻求他人;有人左顾右盼。而此时胥源的手腕正刷刷地转动着。他画的是漫画书里的人物,参照着漫画书他画了一个他平时最拿手的“贝吉塔”。美术课快结束时,大家把自己的画都交到了老师手里,孙老师把每副画都浏览了一遍,最后他选了几张出来。
“王平伟、夏芳、苗琴、胥源、许斌。”孙老师报了这五个人的名字。
“这几位同学画的不错呀,我再挑挑,排排名。”
“王平伟、苗琴、夏芳并列第三名吧……不,王平伟放第二吧。”
“胥源和王平伟第二!”
胥源皱着眉头与其他人一样把头扬的很高,望着孙老师,等待他揭橥最后一个名字,虽然所有人都清楚只剩下谁了。
“许斌第一,掌声给他!”孙老师带头鼓起了掌,对着许斌认可的点头。
听到这个结果,胥源几乎要站起了身来,他又与其他人一样把目光都投到了那个叫许斌的男生身上。这个许斌身材瘦条,带着副厚黑框眼镜,头发有点卷,俊瓜脸,颇有些书生气。不过此时的他却是唯唯若若,似坐非坐,半笑非笑,耷拉着个脑袋,脸颊上依稀可以看见舌头在里面顶来顶去,半天没憋出个话来。到此,胥源心中一股藐视之感油然而生。
“这鸟人的画能赢我?这老师没毛病吧。”他心中着实不服气,于是乎开口喊:“孙老师,把画都给大家看看呗!”大家转头看了看胥源,然后又看看孙老师,似乎都很赞成这个提议。当然,孙老师也欣然答应。
“来,这五位同学上台来,自己拿着自己的画,展开给大家看吧!”
听了孙老师的号召,五人先后上了台,拿着各自的画,并并排站在了一块。胥源和许斌挨在一起,除去开头瞟了眼夏芳的画,之后他只盯着许斌的画看。原来许斌画的也是《七龙珠》中角色,不过画的确是“孙悟空”。只见这“孙悟空”除了书中的原样之外,还拥有更强大的肌肉,更茂盛的火焰,更精准的线条,更销魂的体态。
胥源心里无话可说,最终嘴上对许斌道:“‘贝吉塔’还是败在了‘孙悟空’手里,万年老二。”
“那是,呵呵。”
很快,两人就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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