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唐家家大业大,钱财如粪土,有人在辉煌娱乐吃喝玩乐坑蒙拐骗就可不劳而获活生生吞掉了八个亿,而像容小敏这样勤奋踏实的普通女孩子,却每一天每一天的都在靠着自己的认真努力和聪明才智艰苦奋斗着。
日臻服饰公司的三家新门店开张,容小敏为了扩大宣传增加顾客市场,再次加班加点地精心策划了几套营销方案,包括每一家分店开张都做了不同的主题秀场和相关主题款式特供,比如皇室系列公主裙礼服,海底世界系列珠宝首饰,还有针对年轻客户群体的童话系列鞋子手包……还特地请了记者做网络现场直播报道,比起花大价钱拍广告既经济又效果突出。
活动现场热闹非凡,然而唐佩璇自视甚千金大小姐身份,不屑于参与cosplay 这样的活动,只出席了一下剪彩便离开现场,留下员工们自己折腾。
接连几周日臻公司里都沉浸在开张的喜悦气氛中,职员们就连上班时间也时不时的在电脑上观看自己当时参与的主题cosplay,欢声笑语一片:
"哇,你看看你多丑,还扮美人鱼!"
"切,我好歹也一身珠宝过足了瘾,哪像你,演什么伯爵,我们这一季又不出男装,浪费成本!"
"咦,我说最赚的是小美姐,衣服和包包都是限量版的,跟拍杂志大片一样,现场就卖出十几单。"
"啊,没想到容助理这么上镜,这套奇妙仙子礼服简直就是为她设计的,你没看到那天好几台摄像机都围着她转,比唐小姐的镜头都多。"有人有口无心。
"可不是,看她又是宣传又是走秀忙前忙后的,好像日臻是她家开的一样,那么卖力!"也有人话里有话,比如最喜欢嚼舌根的范菲菲。
"哇,活动本来就是人家容助理策划的,不出彩宣传难道让给你选美啊,人家有能力你妒忌啊。"有长眼睛的却不怎么长心眼。
"对嗬,你小心点说话,说不定哪天特别助理就变成特设经理炒你鱿鱼了哦?哈哈哈……"还有人煽风点火。
"喔,你才要小心呢,人家现在就是特别助理大权在握,只要一句话,一样随时可以炒你鱿鱼,你最偷懒了!"更有人看热闹的不怕事大。
……
殊不知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唐佩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人群后面,把这一堆有的没的闲言碎语全听进耳朵里了,心里大为不悦。可是表面上却仍旧装作没事一样,一声不出的绕过人群回到办公室坐下,打开电脑看到现场报道的头版好几条都是容小敏cosplay的特写镜头,自己的剪彩照也就一闪而过,于是开始默默地对容小敏心生芥蒂。
可怜当事人哪里有时间和余力顾忌这些,仍旧毫不知情不辞辛劳的当牛做马中。
容小敏匆匆忙忙的统计了开张活动的开销用度和令人可喜可贺的宣传收益,兴高采烈的来跟唐佩璇汇报。
"唐小姐,这是我们新门店这个月的出货统计和利润报表,每一家的成绩都比原先的增长了几乎三倍,很快我们就可以追回前期投入了。"容小敏把文件放下傻笑着,却不知道这在此刻的唐佩璇眼里变成了一种邀功和得意,更不用说她唐佩璇经商天赋平平公司业绩一直一般。
"不用高兴的这么早,新店开张,刚刚做完宣传,业绩好点是理所当然的。"唐佩璇不冷不热的翻翻报表。
"是啊,所以以后我们要定期做一些推进活动,只要维持这个月五成以上的业绩,就没有问题了,如果有七成利润就很可观了!"容小敏一脸笑容仍未察觉不对,兴致勃勃的想提出后期活动的设想。
"知道了,出去吧。"唐佩璇冷冰冰的道。
容小敏这才离开办公室,但却以为唐佩璇是担心公司旧债未清,并未多想。
新一季时装发布会展,唐佩璇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大出风头的机会,大张旗鼓的做足了准备出席,这些准备包括:新定制了一件又一件的礼服总是不满意,新试的高跟鞋一双又一双就是突显不出高贵的气质,新添了一套又一套珠宝还是觉得搭配不出感觉,新做了发型换了一遍又一遍老是批评设计师没有找出自己独特的风格,新换的手包一只又一只仍旧衬托不出自己与众不同的气场,全身上下各种美容做了一趟又一趟恨不得直接脱胎换骨换脸换皮……当然还有在社交圈内八卦各家名媛贵妇的出席讯息,撞衫撞包风险等等等等……
而容小敏也不停的陪她拿货试穿换货再换货……工作上依旧是日夜加班做新的促销方案,实时观察销售数据变动,调整各个分店出货结构……还有心里一直惦记着以目前的收益换算什么时候公司才能还清唐亦琰的借款?除此之外,还要准备新一季发布会的各种事项,关注各家参会同行的动向,留意顾客、材料方、商场四面八方的各种讯息,不断地督促奔波于设计部与生产方出稿件,出样品,控制支出,修改,再修改……
吃一堑长一智,鉴于上次郊区工厂催货发生的危险,容小敏也终于接受迪娜交代大发仔的安排,开了辆半新不旧却性能良好的车子,让虾头虾尾巴虾钳子几个能喝会打的兄弟们轮流当跟班以防万一。
终于到了发布会这天,唐佩璇果然一身靓丽艳惊四座的出席会场,傲立群芳之中……同时也吸引了无数男人的眼球……不过却不包括一位样貌不错略显气度的男士,而这位男士也是在场女宾们议论的话题:
"看,那不是荣进贸易的庞望庞总吗,怎么也出席起服装界的展会来了?"
"说不定打算拓展新业务呗?所谓的新进成功人士,自然神出鬼没,传奇一点嘛。"
"传不传奇不要紧,既然传说中的黄金单身汉出现了,可要找机会会一会噢!"
……
这些女人们之间的悄悄话,自然也一字一句的漏到了有意旁听的离婚女人唐佩璇耳朵里。
只是在这样的场合里,无人引荐,一向骄傲自负的唐佩璇怎么也找不出合适的方式出现在这位别人口中的黄金单身汉面前,只能借住拿酒、找人、找座位、提裙摆、看秀、看展品……这样的小动作装作无意的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这位庞望庞总的视线里,而且每一次都故作姿态,若有若无的稍稍搔首弄姿……完全不管展会和自己公司展品的事务,全都丢手给容小敏和两个设计师去忙前忙后。
所谓神女有心,襄王有梦。此时的这位新进成功人士庞望,也早已注意到了这个出场高调不可一世的女人,只是故意不作表露,只在展会中频频跟各路熟人寒暄打招呼谈笑风生。
有钱人在社交圈就是有这么一个好处,那就是总能通过那么一两个相识不相熟的人接触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圈中人。终于,环旋了几圈,这两个互相留意的男女自然而然的碰到了一个双方都认识的人。
正在和庞望端红酒杯闲聊两句的男人向不过几步之外的唐佩璇打招呼:"唐大小姐,好久不见啊!"
唐佩璇转了几圈,终于找到机会以称心如意的方式出场,嫣然一笑:"李董,近来似乎很得意呀?"她这样的豪门千金大可不屑于上演出那些灰姑娘一样故意装无意泼酒撞人的三流剧情,心里却暗暗打量着这位传言中的新进成功人士,宽额方脸,浓眉大眼,体态沉稳,干练老成,最重要的是一众名媛闺秀眼中的黄金单身汉,可以引来无数艳慕的眼光……
"哈哈哈哈,哪里有唐大小姐顺风顺水,听说日臻的新门店开的是热火朝天的!"李总客套。
按照不成文的习惯,这种情境下双方都没有一句礼貌的"失陪"而迈步离去,便是有意结识。商场中人李总便介绍:"啊,这位是荣进贸易的庞总,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唐子聪唐先生的千金,日臻的唐总。"
"幸会!"庞望故作沉稳的礼貌以对,"久闻唐先生大名,能让台上的模特们都黯然失色的,想必一定就是唐佩璇唐大小姐了,本人比杂志上惊艳啊。"眼见跟前这位大小姐样貌不过略可却用心打扮力图艳压群芳,气质一般却傲气沁入骨子里,于是心里暗暗锁定了猎物……
这恭维话说的唐佩璇心花怒放,李总也趁机补一句:"庞兄有眼力,难怪生意上风生水起呀……"
三人一边攀谈,却不知容小敏这边带着设计师和展品手忙脚乱之际,遇到了两位意外的客人。
"这里,这里……"小敏和设计师整理之际,听到一句"控尼奇哇!"一转身看见两个人正朝自己鞠躬,冷不防吓一跳。
"控尼奇哇!"小敏也赶紧半鞠躬礼貌的回答一句。
接着那两人便以为对方也会日语,便微笑着开始叽里呱啦的说了起来。
容小敏和设计师一头雾水:"在说什么呀,你们听得懂日语吗?"
"只会几句简单的,他说的听不懂啊?"设计师也只得傻笑。
对方似乎看出对方听不懂了,两个人皱着眉头自己互相又说了两句什么,然后其中一个年轻点的用生硬的英文开始又说了几句。
"啊,他好像在说他们的中文翻译临时有事走开了,问我们会英文吗?"一个设计师反应过来。
"好像我也听懂了。"容小敏赶紧回答:"Yes,we can. "
于是双方开始用不怎么流畅的英文交流上了,那位年长者边礼貌的递给容小敏一张名片,那位年轻的边解释:"我们是来自东京的经销商,我们社长在网络上看过你们日臻公司的新店开张活动,非常成功,也很喜欢你们这次发布会带来的展品,希望可以跟你们合作。"
"是要做国外的代理或者分销吗?唐小姐呢,赶紧打唐小姐电话。"三人一听都挺开心的,尤其设计师赶紧翻手机。
"非常感谢你们,我是容小敏,这两位是我们的设计师……"容小敏一边回答接过名片一边介绍。
"啊,容小姐你好,我们社长对您在网络上的 cosplay 宣传很有印象,很幸运能在这里遇到你们。请问是您策划的吗?我们在日本、韩国、新加坡各大城市都有分销处,希望你们可以发展到日本来,我们可以提供全线服务。"日本客人继续话题,却不知道这些决策不是容小敏负责的。
"怎么办啊,唐小姐一直不接电话?容助理你不是有唐小姐的私人号码吗,要不然你打打看?"设计师开始着急。
"怎么会不接呢,刚刚好像还看见她在前面应酬的?那你跟客人先聊一下。"容小敏赶紧找出手机。
"啊,您好,我是日臻公司的首席设计师安东尼,感谢你们的厚爱,容小姐的确是我们的活动策划。请问你们喜欢我们哪些款式的产品呢,日本的年轻人市场上……"设计师接过话题。
三人都一边带着看到曙光般的兴高采烈一边心急火燎地找唐佩璇,哪里知道这位千金大小姐却在露台咖啡厅里风花雪月地和那位新认识的黄金单身汉庞望谈情说爱,谈笑风生,眼见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来,索性一摁关机了,专心迎接新一场爱情的到来,不受干扰。
次日回到办公室,唐佩璇便恼怒地责问:"昨天什么事情一直打我电话,发布会这么点小事情你们都搞不定吗?!"
"不是啊唐小姐,昨天有两位日本客人想跟我们做经销,这是他们的名片。"容小敏赶紧把名片递给她。
唐佩璇扫了一眼那名片,接也不接:"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没见过经销商吗,出去吧!"
容小敏只得离开她办公室回到自己座位上。
设计师还兴冲冲地跑来问消息,尤其首席安东尼:"怎么样怎么样,容助理,是不是我的作品也要畅销东南亚了?哇,我要成大师了!"
"对不起啊,安东尼,唐小姐她……目前对日本市场不是很有兴趣……"容小敏也不知道怎么说好。
"What?Why?!"安东尼一盆冷水泼到脚。
"哎,早就说你了,别高兴的太早,空欢喜一场了吧?"另一名设计师稍微冷静点,"不过老板的想法还真是看不透,多好的机会啊!"
"就是就是,好像在日本还是家大公司呢……"
三人叹息之际,容小敏也只得把那名片放回自己桌子上。
可是办公室这种地方,历来都是隔墙有耳的,尤其是一向喜欢小道八卦搬弄是非嚼舌根的范菲菲这类人。
因为被泼了冷水无精打采地回到家里的容小敏坐在家里发呆之际,突然电话响起,一看是恬芯打来的。
"容小姐,我是恬芯啊,我的面试通过了,旅游公司通知我签约了。真是多亏了你帮我做的形象定位和包装,太谢谢你了!我想请你和唐先生吃顿饭,请一定不要推辞啊?"电话那头恬芯开心的还带着些许兴奋。
"恬小姐太客气了,能帮到你的忙我也很高兴。"收到好消息总是开心的,自己的能力也算是得到了肯定,尽管原本因为工作有些疲累和郁闷,容小敏此刻却感到一丝欣慰。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也邀请了容主管,多谢他在辉煌这段时间的照顾。只是我约不到唐先生,他好像一直都很忙,你们兄妹俩跟他熟一些,能不能拜托你和容主管帮我约约他?"恬芯终究是新人。
"这样啊,那我跟哥哥说说看,还是先恭喜恬小姐你顺利签约了……"可以见到唐亦琰,容小敏不禁心中一阵悄悄的喜悦,于是便答应下来了。
女人的小心思就是这么奇妙,听到恬芯这么一拜托,容小敏似乎感觉到自己和唐亦琰的距离又比旁人更近了一层,不自觉脸上泛起了带着一丝甜蜜的微笑。
然而爱情虽然甜蜜,面包却是不可或缺的。一想到要见心上人,女孩子那点小心思不禁表露出来,小敏翻遍衣柜却找不到一件合意的衣服,查查账户,囊中羞涩,于是不得不出房间来找容齐开口。
“呃,哥哥啊,有件事想麻烦你。”
“什么事,说。”容齐正在客厅餐桌吃面。
“恬芯小姐想请唐先生吃顿便饭做广告推荐的谢礼,你能不能帮约一下唐先生?”
“哦,过几天吧,最近有点忙。”容齐也是这个点才吃上东西,“怎么,还有事情?”
“呃……可不可以借点钱给我,下个月发薪水就还你?”
“小事嘛,要多少?”容齐停下筷子。
“两千。”
“两千?你连两千块都没有?”容齐吃惊,“你整天忙前忙后的一个干三个人的活,薪水还这么少,唐佩璇都没给你加薪的?
“呃……”容小敏语塞。
“唉,傻头傻脑的,她不主动你自己也要找机会争取的嘛!等我吃完面转三万给你。”
“啊,不用这么多的。”容小敏赶紧摆手,不过又疑问地看看容齐,“哥,你现在怎么这么有钱,唐先生不会是让你做些什么不干净的工作吧?”
容齐差点被面噎着:“你胡说什么,唐亦琰救过你的。放心吧,他手下的生意都很干净的。人家会赚钱对员工好也有错啊?傻丫头。”容齐真是啼笑皆非,“不过,他在辉煌还真是浪费时间……唉,所以饭局的事情还是等等吧。”
小敏并不知道,唐亦琰这些日子确实忙,不但忙,而且忙而无功,而容齐又一向不是多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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