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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之窘事儿

在我的观念里,窘事儿就是丢人的事儿。

我,从小就很在乎面子,尤其害怕丢人。所以,在我迄今为止的人生里,我所遇到的窘事儿多是关于别人的。

比如:在我还是小学生的时候,我家附近的两个中年女人因为一些谣言而大打出手。当时正值夏天,她们穿得也很单薄。女人A被女人B完全撕烂了上衣,裸露着穿着内衣的上半身。农村人本就思想较保守。当时劝架的,甚至是看热闹的人看着女人A的惨状,都有点瞠目结舌。或许是自己也觉得太丢人了吧,女人A跟女人B打得更厉害了。

还是某年的夏天。一个女人穿着凉鞋准备出门。骑上自行车,在车轮还没转够半圈的时候,女人的一只凉鞋坏了,从脚上脱落,被甩到了一边。看到那一幕的人几乎都笑了。

高中入学的时候,学校里有很多家长。故乡的九月份还不凉快。有的家长可能为了解渴而喝了太多水。结果,初到那所学校,不了解厕所的位置,不得已之下,有的家长在学校的花坛附近解决了内急问题。不过,事后被保安批评了。

大学毕业后我就进入的那家公司,有个管理设备的老师傅。我们叫他周工。周工当过某工厂的厂长,又是那家公司里的元老级人物,可谓是德高望重。有一天,同一办公室的小甘轻声提醒他:“周工,您的裤子上裂了条缝儿。”坐在周工座位后面的日本人也看到了那条缝儿,一个劲儿地嘟囔着:太失礼了,太失礼了。

某天晚上,我在某地铁站换乘11号线回家。刚进地铁就注意到了异样:正对着车门的空地上堆着2床被子,几袋行李。被子像是被直接从床上拖到地铁上的一样。被罩脏兮兮的。被子周围没一个人。地铁到达某一站后,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年轻小伙子从人群中冲出,慌慌张张地拖着那些被子,行李下了地铁。行李太多,那个小伙子试了几次才一口气拿完了行李。小伙子下车后,有人用鄙视的目光看了他。有人议论了他。有人在嘴角露出了轻蔑的笑。

我有个前同事,叫小徐。小徐已经为人母了,可还是喜欢打扮得很少女。去年夏天的某一天,小徐往我们办公室给领导送资料。我偶然从座位上站起来看到了小徐的背影,顿时觉得很尴尬。因为她穿的薄纱裙的下摆粘在了臀部,她的内裤露出了一大片。我想提醒她,可她当时正在和领导谈话。领导低头签字时,我走到她身边跟她说了句“你的裙子皱了,整理一下吧”。小徐所在的办公室离我们办公室有点远。一路上应该遇见了不少人。可是,竟然没有一个人提醒她整理衣服。她就那样走了一路。

很早以前,我看过一则新闻。说是邓超参加某节目时大秀舞姿,导致裤子崩裂,露出了橘色内裤。

对于别人的窘事儿,很多时候,我都只是冷眼旁观。不会嘲笑,更不会落井下石。因为我觉得人可以不善良,但,一定不能作恶。

其实,我很佩服那些深处尴尬却能泰然自若的人。比如,那个周工。他只是对小甘“哦”了一声,然后去换了裤子。看到别人经历的窘事时,我会想,如果我是当事人,我会怎么办?可能我会尴尬很久,自责很久,抑郁很久吧?

我竭力回忆往事。其实,这么些年以来,我也做过丢人的事儿。比如,都已经上小学一二年纪了,可是,某天晚上做梦梦见了厕所,第二天就发现自己尿床了。

上初中时,在物理课上,思想没集中,被老师提问,没回答上来。所以,在座位上站到了下课。学生时代,对于在课堂上的失败,我一直无法释怀。因为我一直都保持着好学生的形象。我害怕被同学们嘲笑。

高三时,我们班的女生宿舍不够住。所以,30多个女生被安排到了综合楼的顶楼的大教室里住。每天晚自习结束后回到宿舍,同学们都要争着抢着去狭小的洗手间洗脸刷牙。我不愿意参与那种争夺战。所以,每天我都带着牙膏牙刷去教室,晚自习结束后,在综合楼的二楼洗手间刷牙洗脸。那个洗手间里有扇门,门里面是厕所,门外面是洗刷池。我一直以为那里是女士洗手间。但我没用过那里的厕所,只是在那里刷牙洗脸而已。某天晚上,我正在那里刷牙,突然从厕所里出来一个男老师。我一愣。刚好我们班主任,男的,也进洗手间来了。班主任说;“你怎么跑到男厕所刷牙?上面人太多了吧?”我“嗯嗯”了一声。当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其实,刷牙之前,我是想着先去上厕所的。但是,不急,所以,就没去。也幸亏没去。

年龄大了,心态也变了。对于“丢脸”这件事,我也不像以前那样在意了。为了所谓的面子,形象而小心翼翼地活着,太累了。况且,我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谁会把我的一言一行放在心上呢?有些丑,出了就出了。既然抹不掉就欣然接受。就当做是给平淡的添点调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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