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是有灵魂的,它送走一批一批的人们,迎来一批又一批。像一位沉默的老人,看透了世间的营营役役。光阴流转,人们在这里短暂地停留,没有依依不舍的泪眼来送别,只有飞快的转轮碾压时间的无情。
这里汇集了来自天南地北的互不相识者,有青年人、老年人、妇女、儿童……他们或提拉着箱包,牛仔包,或背着口袋,年轻姑娘抱着孩子推搡着走进候车室。
极目望去,人山人海。很多人在候车区域以外的地方站立,躺着,有些干脆坐在楼梯上。候车室里早已人山人海,人群如蜉蝣般涌动。灰白的灯光下笼罩着千百张脸,千姿百态,刺眼的标牌紧绷着人们脆弱的神经。
戴着耳机听歌的、唠嗑的、歪着头摆弄指甲的、一本正经读书看报的、斜着身子枕着背包睡觉的、闭目养神的、手托下巴百无聊赖的。有作笔直站岗状,有的作就地入寝状,大部分坐在椅子上虾弯着腰。一时间说话声、嗑瓜子声此起彼伏。有些人则在发呆,呆得可爱。你看他们的时候总以为他们就在看着你,还有的人会突然转过头像见到熟人。
列车员甜美的声音响起时,大家好像突然看到了光亮,一股脑往月台挨过去。好不容易上车,那些没有座位却占着位子的人看到人来了,悻悻地说了一句不会这么巧吧,依依不舍让出了座位。
送别的风融入夜的黑暗。窗外悬挂着列车内的灯,路灯在林影间闪烁。车厢内并没有安静下来,总有一些健谈人的声音像在你耳边说话——侃侃而谈的男音,轻柔的女声,带着方言的大妈。
火车中途停站时,会有中年妇女或青年走上车来,并说道:“临时停站十分钟,要买东西的抓紧时间下车买啦!”那些没有座位的乘客趁着这段时间,赶紧找个空座位放松一下,看到新上来的乘客走到面前,又赶紧离开。当然大部分情况,除了夜晚不能欣赏到沿途的景色外,火车上是不缺少大快朵颐的。经常有列车员推着小车在车厢里推销上门:“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让一下,让一下啊。”
夜深了。大家紧闭上双眼,靠在座位上,露出疲倦的面容。列车内如若响起一段优美的散文朗诵或者轻音乐,无疑是一次艺术上的享受,绝佳的安眠曲。坐着睡觉很不舒服,整整一个车厢都在不断地点头,仿佛在说:“无聊透啦,是啊。”
火车到站,结束了这段嘈杂的等待。可还记得你邻座的帅哥美女,不管如何,彼此都早已消失在无边夜色,开始各自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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