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有你的快递!”
似乎没有多想,也没有很期待快递的物品,只是在打开时很惊讶,是一本摘抄文段的日记本,也有一些心情感言。是----她。
恍惚多年前就是因为我愿意靠近她,记得最真切的:她说,我想像风走过十万八千里,只愿回到最初的地方还是那个我。
她来过,也消失过。在时光里她是固执的又是柔弱的。
后来她说,我想去的地方从此很远。
1.
她叫顾念,是一个大二的姑娘,印象中的她平时上课的衣着很简朴,大多是单色的,既不时尚也不会土的掉渣。在周末休闲的时光里就替人派发传单、做其他兼职。在大学里,很多人都是如此,她也并不是很特别的一个,所以没有人在乎她的存在,每天在干什么。
我刚认识她的时候是在初夏。那时系里有一个讲座,我去到那里比较迟,几乎没有可选的座位,随即扫了一下四周。一眼就瞥到了她,扎着马尾辫,有几缕头发散落在耳鬓,很是休闲。斜放在左肩,接上了素色上衣左肩的地方绣着的一枝红梅,向下延伸到腹部,像天作般生长出活的气息。
初识她是这样清新,我也从来没有忘记。
她正微微低着头,桌上是一本书,手上拿着一支墨黑色的钢笔,在旁还有一个小本子。我不禁走过去,显然,在我坐下她旁边时她也没有注意到我。
“同学,你好!”我礼貌性的向她问好。
她挪开了目光朝着我,嘴角扬成弧度,是善意的眉目,“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没有,我只是问问我坐这有没有打扰到你。”然后看了看周围,“我来的有些迟。”
“没事,还好这里还有座位。”说完就合上了书本。是白落梅的《烟月不知人事改》 。
我盯着她的书没移开眼,“一个误入宋朝的女子,用满目柔情温暖了时光。”
“你也喜欢她的书?”没等我开口回答,“轻柔的文笔很让人舒心,就像水般温润,读起来又是那么落落大方。”
她的眼神里尽是期望,“她说她是一个误入宋朝的女子,而我因文寻迹,想揽一缕烟雨染墨写一段人事改。”
她眼睛眨了眨,嘴角又是一个弧度,只是,眼里似乎有一丝落寞闪过。目光从我身上移开回到她的书上。
时光有些慵懒趴在日记本上,像不曾有过这段时光,记得的,仅仅是我一人。
2.
“我叫顾念,是大学新生,喜欢安静。时光,以后的日子多多关照。”这是她日记里第一页留下的话,还有一个简单的笑脸。
她的字很清秀,但还是不够刚毅,和她性格一般。她有个很好的习惯,就是读到一段好的文段时就会手抄记下来,偶然像是看透了生活的本质便写上自己的想法。这个习惯她还在坚持吧?
有一张明信片夹在中间的某一页上,是张手绘的初露的莲,背面是“入夏荷露,素人如初”。而在那一页----
“阿雪,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所喜欢的安静看看书,其实内心从没有过安静,这一切的假象,我也在欺骗你。我故作岁月安好,只是让人看着舒心。”
“我所在乎的是一大家子的其乐融融,所有的努力不过为了博得他们的一同认可。”
“文字能让人安静,心烦时我便沉浸在诗文里,寻找内心深处的优越。”
“认识你刚好是苦于没有可以慰藉的人。而我信任于你,是因为你读懂我的心,从不以好奇心来窥探我的内心和曾经。”
........
好长的一段字,那一年的时光流转在指尖,慢慢回涌。
就在认识她一年后,她突然辍学了,没有留下音讯。学校给出的解释太过含糊,说是学业太枯燥,不如去社会历练。
曾经,她也喜欢写文,我喜欢看她的文,写好了就给我看,我说她写的难免悲凉,她就故作沉默。
她不是家中的独女,她还有个弟弟。在那个家里那个弟弟比她宝贝许多,几乎好的都留给了他。她告诉我,她的学费都是向朋友凑集的,后来加上贷款、奖学金和兼职的,她父亲私下也给些她,才勉强读到大二。在学校里也就很少参加要会费的活动聚会,以前的朋友分散各地,这儿除了我,她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可以倾诉。
后来,她家那个宝贝弟弟也要读大学了,在一些还不是很开明的地方,重男轻女的思想也还很严重。这下本就不富裕的家经济窘迫,不如只让儿子读书,让她这个姐姐出去工作也分一些钱来供弟弟读书。女子最后也是要嫁人,了一而终。
是吗?果真这样?!
她离开了,时光无法给她拥抱,她只能握紧自己的手。
3.
“我哭红的双眼是深不见底的悲凉,无法割舍的那一种情分让我有所念想却不敢追逐。”
“这是我的家乡,然而我没有一些欢喜,我也有过挣扎,从无知到懂事,我的改变也仅仅想在这个名唤故乡的地方有所不一样,连同我的身份。”
荒凉不过人心,走过了很多的路,最后却迷失在那一段不温馨的亲情里。
我自是知道顾念是个很要强的女孩,她不辞而别,也是因为平时的日子里留给我们的一直是她的坚强,以为她不会因为什么事放弃梦想。但这一次她没有再坚持,她坚强的形象顷刻倒塌,面对我们这些的以为,她不知如何解释和面对。
日记本断断续续写着过往和现在的一些日常,似乎她不再有摘抄的习惯了。
“再也不会向那时候那么勤快了,不再考试,不再背书。”
“不是按部就班,而是被动在生活中,偶然间发觉,生活工作不知为何?”这个还是那你吗?
“你说说,人这一生还有多少憾事才能过完这一生?”我不知道,就像我不知我的时光什么时候会静止。
起初,她是在工厂上班的,一天八小时加上晚加班四个小时,比那时大学还有拼命,一个月下来收入会高些。把大半的工资寄回去后,剩的也够生活费。我没有办法身临处境想到她的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生活让她没有像一个能哭能闹的女孩子偶尔娇气,反而是越来越沉稳。
但这绝不是一个青春少女所庆幸的。
游离目光的岁月,满眼是荒凉,但她从来不言明,任由时光残忍。
4.
日记本上的日期停在了2015年夏,还留下了她的联系方式。
我合上日记本,台灯的灯光落在封面,似乎有些唯美,那小小的一角是一个沉寂的故事。我会翻起、会念想,如同风吹过不留痕迹。
我滑动手机屏幕,按着她留下的号码,“嘟嘟嘟....”听着手机在接通中,深呼吸了一口气。??????????????? “你好!”接通了,手机那头是年轻的女声。
“......”心中难免有一些慌乱,竟不知开口要说什么。
“你好!请问你找谁?”似乎还和以前一样温和的脾气。
“我是阿雪,你是念念吗?”
那边沉默了几秒,“嗯。”
“你还好吗?”我站起来,离开了台灯走到窗边,风吹过的纱帘在摇动,轻轻的。
“现在很好了,我会常常去行走,所以很多事想开了。”
“生活浓淡有味。”她笑了下,“林姐,我还是和以前一样说话文绉绉的。”
.......
“没关系,我一直是你的树洞。”恍若想起,以前我每次这么说后就会摸摸她的头发,似乎是一种默契,她就会知道我有认真听她倾诉。
“我现在啊,开网店,有空就替别人公众号写写文章,自由撰稿,乐得自在。”
我只在这边听着她说,“我有时就去兴趣班,培养兴趣。”
我的手指在窗棂上打圈,开始还是紧张,怕说了什么让她多想,然而她自己却喋喋说起来,有时都把我逗笑了。
从她走后,从无助到挣扎,再到现在的心欢。她长大了,我想是她温柔了时光吧,把那些破碎的剪影收藏加成了的美图,不张不怯。
5.
大学路的书店,清欢雅阁。
大学路两侧是木棉树,已经入夏,红花没有了踪影,地面有些许的落叶,也已经褪色。阳光透过树隙落在路面,斑驳光影,有风时微微晃动。
路上三三两两的学生党谈笑走过,我随着他们的身影视线看到了不远处的那家书店。店面很沉静,即使每天有那么多人来来走走,也丝毫不影响她的安静。店名是楷书而作,镌刻在一块仿木褐色的石头上,别生雅致。
这一生,你会读到很多的书,你买下便收藏。这一生,你还会遇见很多的人,你转身便不见。
我忽然想起某本书的一句话,无悲无喜的走入书店。她已经在那里了,还是那个位置。
像是有灵犀,她的眼眸也看向我,笑了笑向我招手。
扎着流行的丸子头,还有几缕细发散落,画着淡妆显得特别朝气。
“林姐。”忽的咧开个笑容,“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坐在她的对面,“怎么会呢?”
“我来这里就当是旅行,过阵子会离开这里的。”
“嗯,我毕业了,也要去别的地方看看。”
“也是,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哈哈...”
我们都笑了,仿佛还在从前。我看着她毫不掩饰自己的笑颜,她是真的变了,而且这样的改变是令人欣慰的。
“呐!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我在网上开了一家饰品店,都是自己手工制作的。”她拿出一个小的手工盒。
我接过打开来仔细看着,是一双很精美的耳坠,用了银色的材料,先用了一个花托把锥圆形的泛着淡青的玉吊下来,很是优雅。“很美,以前你的手就是那么巧。”很珍贵的礼物。
“我只是按照自己爱好,怎么样?喜欢吧?”
“我很喜欢,你帮我带上哈。”
她小心的拨弄我的头发,轻轻的帮我带上去,“好啦。”又拿出手机拍给我看。
那天我们聊了很久,也不免会分离,入夜行色匆匆,我们终将释怀过往,就如同风走过十万八千里不问归期。心里的那个念想不会忘记,要去的地方会越来越远。
第一次尝试写小说之前也有了解小说的要素,因为用日常的日记文章来表达一种情愫太过直自,现在尝试着以文写心,把自己所思所想融入小说。这样更能让自己得到慰藉吧。个人感觉,行文与意念尚有连接生硬,过渡时欠缺统一,人物描写不够引胜。选择发表,以此勉励,望来日进步。
评分:9.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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