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生命是一张白纸,那么是谁执我之手静描这绿水山岚,书几世尘缘?拂尘怎惹图腾志,精心苦读几轮经卷,菩提不语,听谁碎碎念。倘若无缘,又何必如此邂逅于烟雨江南,三月春正半,珠帘半卷,那画中女子款款走来,惹了少年心事,一江春水乍绿,燕子回时衔了几缕情丝。
倘若,真的能够不负如来不负卿,两者又如何取舍?桃花树下捻花轻笑的倩影,惹了红尘的心又怎能静心苦读着半卷经伦。佛法渡人渡苍生,却无法渡那份痴痴的等,悠悠的情。那些情绕着檀香的经殿徐徐拂来,木鱼声乱了几次节奏。那些疼痛在左胸腔冉冉的升腾,微湿的眼帘模糊了经殿佛祖的圣颜,心若不动,就不会如此疼痛,而心又怎能真的六根清净?
如果酒的香能遮掩内心的慌,月色能懂人世的凄凉,那么就让我痛饮这杯沧海烟云,再不提是非红尘。木屐踏过红尘路,一路西行我静静地听,远处,赶着羊群的姑娘,藏袍遮不住青春的绽放,笑靥如花,脸颊还未退去少女的羞涩。我的心晃了一下,曾经你也如此,半分羞涩模样与我擦肩而过,你裙摆的绿纱滑过我的袈裟,成了缭绕我梦中的旖旎。
心动为据,今生却难相依,如若不曾被佛光加身,倘若宿命可以扭转乾坤,我只化身为一凡夫俗子,是否就能够与你携手?三月烟雨正浓,可怜多情,梨花雨凉又怎不情伤。佛说:心随意动,欲从心生,发落地断情丝,勿念红尘事。我跪在佛前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惹了红尘的念,只为寻你指尖一痕温暖。
一别经年,旧佛塔换了新颜,舍利生辉在塔尖,佛光依然。僧袍显宽,匍匐山路磕长头破了下摆,木屐不再,只着一只草鞋,袈裟依然流光溢彩裹在胸怀。佛说袈裟是佛的性灵,佛的象征,而我今生入佛定不负如来。
佛烟缭绕经殿,飘至树底,月影婆娑菩提不语,又有谁知我心。一张素纸怎许这密密麻麻的心事外溢,佛在左,卿在右,若不负如来又怎能负卿?我闭目,任你的身影在佛香缭绕的经殿萦落,化作一缕青烟,藏于香炉前,温暖我湿润的眼帘,惊绕我一世的魂梦。
浮华尽,尘缘灭,故事又几碟,一缕青丝缠绕几卷经纶,残雪跨越沉寂一季的等待,空明的夜月撒下一池温柔,我伫立在庭院,听春风吹开郁结心头的夙愿。山巅那棵腊梅在春天里,悄悄退尽芳华,风干的花瓣零落成记忆的画卷,在心头颤抖。你如玉的容颜,在深夜诱我无眠,任佛法也无力自渡。闭目低喃,任佛珠在指尖轻轻扣响,又忆你翡翠玉簪在挽起的云鬓一侧,优雅的招摇,低叹,如花美眷不过弹指一挥间,纵使法力无边,亦无法与卿相恋。
我把故事写在三生石上,不为后人觐见,只为了却今生有缘无份的憾。那些不灭的梦,在微醉的时光里趟过,如今,仅剩一笑而过的面容和擦肩而过的身影,装点我所有寂寞的流年。轻轻触碰指尖,似乎还有你残留的一痕温暖,春生情事,秋收愁,惹了佛法,折煞了南国红豆。翻动着凌乱的纸张,在亦真亦幻中,寻你如玉的容颜。
经筒在指间轻轻地摇动,如你碎碎的念叨,在迷香散尽还残留几分温暖,你嫣然一笑,恍然间桃花盛开。在这个肃杀清冷的季节,绿纱裙,白羽扇,你在桃花间痴痴的看。如今的你,是否依然,那么喜欢这如画的春天,在风中蹁跹成蝶,舞绕意阑珊。我伫立在这清凉的寺院,寻觅你曾给过的温暖,深深浅浅,在左胸膛一丝一弦的叩击出难舍的昨天。
佛说:心无尘念,才能渡人、渡苍生,修一世太平,红尘错乱,莫要沾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我不求渡人渡苍生,只求渡这一世的情,修来世与你相见,千里驾轻舟,不负如来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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