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多坚强,才能在他转身之际笑靥如花;要有多悲伤,才会在他转身之后泪如雨下。曾经的快乐,还没结成果实,就已经坠落,那珍藏在心底的点点滴滴,在时间的冲刷里,变得恬淡和宁静。现在想起来,当初分别的痛苦,现在也好像都变成了幸福。
“谢谢你,小乐,最后还是让我知道有一个人曾那样深深地、深深地爱过我,用他最后的疼爱来换取我没有他的快乐,把我从他的世界生生推开。”小风对着窗户外面的平静的说到。
那时候,他们都还在上高一,巧合的是他们不仅是同班同学,而且还是同桌,因为都选择文科,所以这样的关系一直维持了两年多,直到他退学离开。而遇见他的段时光,是小风人生中无法抹去的记忆。那是一个金色的下午,太阳逐渐褪去炙热的外衣,橘黄色的光亮调皮的钻进他细碎的发,在小风的课本上投下美丽的剪影,她抬头看他,在一瞬间就被惊艳了,看着这番景象,就像是在看一幅画,画中的人美的那样的不真实。直到他转头冲自己轻轻一笑,她才猛然一惊,自己居然看的痴了,霎时间,脸就像那火烧云似的。
“呵呵,要不要我去拿块冰给你的脸降降火啊?”小乐嬉皮笑脸的说到。
小风看见他脸上的表情转换得如此之快,本来的欣赏之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得咬牙切齿的回答:“谢谢你的好意,还是不用了。”
这是一个小插曲,但这是一个必要的小插曲。
后来,很自然的,他们熟识了。才发现他们的性格很不一样,小风是一个安静如死水般的人,小乐是一个活跃好动的人,很难想象,性格差这么多的他们会成为彼此特别的存在。
小风曾经问他:“为什么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呢,我们性格差这么多?”在以前,就是相信天塌下来,小风也不会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而他每次都会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回答小风:“因为我们都是孤单的人,太过安静和太过开朗都是掩藏的一种方式,而我们的本质是一样的,所以能够相互吸引啊。”每次听他说这些,小风都会忍不住打他,所以在某个晴朗的下午,你也许会看见两个互相追逐的身影,那就是曾经的快乐的她和他。
他喜欢打球,而她喜欢看他打球,喜欢坐在看台上静静的看他打球的样子,偶尔也会拍一两张照片,就当是留下一份记忆。放假的时候,他们经常去一片竹林,只要一到那个地方,他就像鱼入了水,欢快的不行,他把身上所有的东西往小风怀里一扔,三步并做两步跑到竹子下面,顺着竹子纤细的身躯往上爬,快到竹尖的时候,他就停下来,冲着她摆手。于是,不满他“居高临下”的小风,微笑着走到他攀爬的竹子下面,摇晃着竹子的低端,听着他愤怒的叫着自己的名字,然后快速滑下来,追着自己说:“站住,死小风,我一定要让你好看。”
“你来呀,你来呀,我才不怕你呢,哼!”可是,追着追着,就都停下来了,他站在小风的对面,小风站在他对面,互相看着,后来,他们都笑了。
小风以为,他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那些年以为的美好,在现实面前显得是那么奢侈。高三开学了,小风以为自己会像往常一样看见他,可是整整一天他都没有出现,而且自己的同桌换人了。小风慌了,下午放学的时候她去他家找他,得到的消息却是他随他爸爸走了,他爸爸是包工头,总是天南地北的跑,这样的答案意味着什么,小风比谁都清楚,小风没心思再听下去,转身就跑回了家。她躲进自己的房间,看见外面阳光灿烂,可她发现自己的世界第一次完全感受不到阳光的明亮。
她不得不承认,他的离开让自己消沉了好一段时间,可当她透过头顶那片葱郁的树叶看到依旧湛蓝的天空时,他想至少我们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他也一定不希望自己难过,她想着,也许以后他们在某个地方还会相遇,就那么几秒钟,小风点释然了。可小风却忘了,王子公主的故事只是童话。
小风开始写信了,但是每一封都没有地址,因为她不知道那个人在哪里。
“小乐:你在哪里,我想你了,你好吗?没有你在身边,我感觉好孤独,我好想去找你。你能感觉到我的思念吗……”
“小乐: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联系了,一个月?两个月?我不知道了,没有你的陪伴,连记住时间都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你还好吗……”
“小乐:我们今天考试了,我考的一点都不好,怎么办呢?感觉学习好累啊,我都想放弃了,但你一定会让我坚持的,是吗……”
“小乐:我今天认识了外班的一个朋友,她人很好很好,和你一样,她会对小风也很好很好的。你放心,小风会照顾自己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小风写了好多信,每天一封,装满了一个箱子。
终于,小风的思念有了回应,高考前夕,小风收到一封信,一封意外却又惊喜的信。没错,是他写的,他在信中说:我的姑娘,你还好吗?没有我的日子你是否生活得更自由呢?可是我突然觉得压迫你的日子特别怀念呀!每次只要一想到你“扭曲”的脸,我就觉得特舒心,哎哟,别打别打……我的好姑娘,我现在生活得很好,你也要快乐啊。一页纸,承载着浓浓的情谊来到小风的身边,她看得出他虽然尽力表现得很轻松,但凝重绝望的笔触,还有之上的泪痕是骗不了人的。有时候,心是绝望的。
只是,这时候的小风,已经慢慢从那种痛苦的情绪中走出来了,她想自己的生活还是应该要继续的。只是,小风没有想到的是,下一个转角遇到的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在一次同学聚会上,小风被他的朋友指着鼻子骂,原因只有一个:他病得很严重了,住院了,可她一无所知,甚至可以说是在刻意回避他的事情。他的朋友红着眼眶说她没心没肺,她认了。头脑中只盘旋着脑瘤……成功率……百分之十……然后就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小风躺在家里的床上,眼睛涩涩的难受,可就是哭不出来,到那时小风才明白人们说的痛到极致没有眼泪是真的。
后来小风也没有去打听他的事情,对他们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结局。静静地,小风哭了,但是她却微笑着说:“她会一直记得,曾经有个男孩用他的方式,给我最后的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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