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又在下了,看外面灰漾漾的天空,莫名的想起一段前缘往事,在这风雨交加的暮色里,我还是涣然冰释了。想把这段铭心的往事在回味一番。追远,突兀的脑海中就蹦出了这俩个字,追忆那遥远的过去,又追逐那未知的将来。
再见面,我将如何招呼你,是以眼泪还是以沉默相迎。人群拥挤的地铁站,我们对望一眼,列车从眼前驶过,看车窗上你的面容忽闪忽闪而过。看你的神情就知道你并没有如我想象般过的好。心好像抽痛了一下,时隔已久,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情愫。你朝我微微一笑,我点点头,各自进了列车,我往东你往西,终究是以沉默而不是眼泪相迎。
多年前的夏日,至于这个多年前是什么时候,我不确定了。我流浪到这个有着悠久历史气息的古朴小镇,背着画板,简单的一包行李,打算在这写意就小住了一阵子。租了一间在二楼的古色古香小木屋,推开窗就能看见河流和不远处的群山。空气好的让人陶醉,看着看着就睡着了。醒来时,我已看不见群山了,远远地的灯光如空中星辰般忽明忽暗。我独自走在流水的桥廊边,暮然的看着过往的行人,面无神色。每到一个地方,我总喜欢找个行人多的地方,安静的在一旁看来往的人们,猜测他们的生活和情感,偶尔也关注他们说话的口型,想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常常也想对着这些人笑一笑,只是骨子里天生的忧郁使我笑不出来。尽管我在心里是想对着他们微笑的。来这的第一个晚上,小镇很安静,我亦然。
我是个慢热型的人,认识人交朋友都是慢慢的接触才能有信任感和安全感,然而对我的房东太太就不一样。何太太是个微胖的中年妇人,与大多的中国妇人一样,生完孩子就发福了,又不健身也不关注美容,精力全心扑在孩子和丈夫身上,没时间关注自己的体型和脸上的雀斑,这是多少中国妇人的悲哀。跟她吃饭喝茶,我没有那种不安和防备感,犹如认识了很久一般。她的弟弟从远处山林的老家接来读书,从他黑瘦的身板以及凹凸的眼窝,就能知道他生活的环境,极度的营养不良,尽管何太太经常寄钱回去,他们依旧照自己的习惯,不去改变饮食结构,大概也不想去改变,脱离路径依赖好像很难。他是哈尼族人,名字很长,我选了俩个好记的字,为哈,像极了狗子的名字,每次喊他,都要笑上一阵。起先语音不通,搞不懂他在讲什么,全靠手指比划,后来慢慢的我俩建立了默契,空闲的时候就一起玩游戏。孩子的世界才是真善美的世界,我被那无邪的快乐传染着,度过了三个月的快乐时光。临别前我们痛哭一场。不出意外有生之年是不会在见了,远去了就是远去了。我当时这么想,后来也这么想。
每个清晨醒来,我都漫无目地的在小镇上游荡,幽魂一般地飘着。早上人不多,大都是老年人在晨练。我跟着人群爬到山坡,朝阳升起,各种嘈杂的声音在山间弥漫开来,在山林间,一刹那的就想隐居在山林中了此一生。不知道为什么,在山水林野间,这样的意念便会涌入脑海。那些前世今生的说词,在那一刻我信了。下山的路上,总看见一年轻小伙在练剑。我是非常喜欢武侠的,曾经有段时间也练过一点功夫,很遗憾后来没有深学,常常还会想起大师兄练剑的样子,我远远的一旁看他,或许他从来都不知道, 那时的他在我眼中,如雾如梦,不过这都没关系,我喜欢就好。刚来的一段时间,清晨我都在偷偷看他练剑。他和我大师兄一点也不像,常常幻想那一天早上,他回头看见了我,微微一笑,就一分钟的时间我们成为朋友。空闲的时间我喜欢发呆,常想爱上一个人要多久,一眼还是万年。爱情是无逻辑可循的吧!
意外的幸福,皮格马利翁效应发挥了,又一个清晨,我们对望一笑成为朋友。这个清晨是距我离开小镇最后七天的一个清晨。七天够了,真的够了。他带我去看他画的漫画,尽然全部是我。我在清晨登山,在偷看他练剑,在水边山间作画,在二楼给房东浇花,在和为哈玩游戏,一幕一幕,画上全是我的生活。说不出当时是什么感受,欣喜如狂应该可以形容。我把那张偷偷看他练剑的画送了给他,署名深夏。想让他永远记住那个个夏天。那七天里,他带我跑遍了镇上的大街小巷,晚上在塔顶观星听风,天南地北的聊着,幸福的感受应该就是那样了吧。临行前他要了我的地址,自此便没了音讯。又一年的夏季,我意外的收到一份从南方发来的快递。是他做的漫画,记载了我们的故事,他设计了这样的结局,我们在山间过隐居的日子,山山水水、花花草草间度过一生。我看完哭了,又笑了。后来给我寄来一张卡片,画面是那个我们一起观星的宝塔,只写了一句“我将是别人的新郎,从此以后要自己快乐。”看这张卡片的时候,我已经想不起这段往事了,因为我过的很快乐,偶尔才会对着星空大哭一场。只是偶尔。
此时夜色更浓,雨声渐消,只听风吟。我想起阿飞说的一段话“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分钟的朋友,这是事实,你改变不了,因为已经过去了。我明天会再来“。明天太阳会出来,而你没有来。从前种种譬如昨日之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之生。人还是要向前看,不管是过去、未来还是现在,我想要你自己快乐。
文章内容不代表凯硕文章网观点,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kanshuzu.com/qgmw/show/201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