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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念

那是个令人眷念的年代,生长在乡间里的我们,围着山山水水,嬉闹。阿嬷负责照顾调皮的我们,阿哥阿宝则要忙各种农活。天晓而行,日晚而归。

我们也是如此,在阿嬷涛涛唠嗑的空隙,“逃跑”了。耍玩的我们终会因为空着的肚子,在傍晚最后一抹妆彩化了的时候,回到家里。乏了的我们趴在四角的饭桌边上,疲疲的半睡。奔跑的睡梦里,断断续续地传来阿宝边做饭边轻柔地嗔怪:得吃夜啰啵,无睡了(饭快好了)。

夏夜降临的时候,山谷里,风欢快的步子,唏唏倐倐,大人们总会在泥房的平坦屋顶上,铺一二张宽大的席子。我们枕着阿嬷、阿宝的腿,看满天清清的星星。阿嬷扇摇着老式的蒲扇,口里说着熟悉的民间传说。我从来不记得的星星组成的星座,阿嬷告诉了我一遍又一遍。

总以为阿嬷是会永远耐心地给我讲解的,所以一直没记住的吗?所以现在我想抬头在布满霾灰的天空里,寻找那些已不辨方向的迷路的星星时,满满的只剩下的是阿嬷那时的叨念。

我还记得初中的时候,阿义阿姐都在外面,而我离家最近。每周回家的空档,阿嬷都会乐不可言,招呼我走进她的房间,从反锁的抽屉里拿出她买的零食(她知道我嘴馋),储存的饼干上一层我看得见的霉丝(阿嬷年纪大了,眼睛也不是很好了),我鼻子一酸,为了不让她看见,抬起头把眼泪逼回去了。

是啊,这怎么能不让人心酸呢?阿嬷向来疼爱她的孙辈乃至太孙,饼干里面要藏着多少她的爱啊,才会是透明的白霉丝呢?记得阿嬷特别像个孩子,牙齿剩得不多,还经常会买零食吃。有一次我们谁在吃雪糕,她居然问好吃不?呵呵。后来是每个小孩都有一根雪糕,阿嬷也有,只不过要放在杯子里,等暖化了才能吃。

我总是不太懂事,她在的时候,爱生她的气。现在回想,那么多的遗憾,却再也无法弥补了。那天打电话回家,听阿哥说要给她换一个好一点的地方,心里怎么那么沉重呢,感觉还是像在昨天,她还在我们身边,缺牙的嘴里总是涛涛地说着那些连她也快忘记的故事。她的清脆的笑,那么温馨,那么暖。

如果那天我没回去,愿一切未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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