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最怕什么,肯定是孤独的活着,k秋天在参加一个大学培训心理学的时候,想起来过往的旧事,外面天阴沉沉闷可是教室明亮,他的心却敞亮。
也就是几年前,k的一个朋友m过世,消息是m母亲用m的微信发的朋友圈大家才知道,k没参加上葬礼去见最后一面,一个人默默的站在景山公园,k明明知道他是一个开朗的人,k明明知道他是一个很严肃认真的人,k明明知道他是一个特殊的人,k有些自责,可是又狠心的安慰自己一切和自己无关。
K和m是在网上相识的朋友,虚拟的世界毕竟是真实的人在交流,两个人因为音乐结缘认识,m是学音乐出身,有很高的成就,k看朋友圈还有几次音乐会的现场,k心里赞叹可是在网络上却还是保持着高傲,聊天还是一副不在乎说话没有太多的忌讳。
M比k大五六岁,可是看起来却非常年轻,k心里妒忌,都说心情舒畅的人就会年轻,也许不是m年轻而是自己不够开朗,k并没有把m真心的当做一个朋友,网络世界真真假假,好人坏人鱼龙混杂,虽然自己没什么可骗的,但是万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怎么收场都是一个问题,加朋友期初就是关心别人的事情,出于好奇心。
M喜欢和k倾诉,讲的最多的还是不开心的事情,觉得k是一个朋友讲的再多也不会觉得麻烦不愿意听,可是k却是觉得这些事情没有听闻过,觉得好玩像是听别人在讲故事,后来慢慢的厌倦了,发泄的东西总是围绕着那几件事情,甚至k看到聊天就能知道要说什么,只能敷衍的“嗯”其他的话不知道说深说浅索性就不说了,总之不能称之为朋友因为毕竟有距离素未谋面。
m的音乐才华有目共睹,年纪轻轻就在民乐这个考炼功底的领域有一席之地,很多人羡慕也有很多学生倾慕。学音乐到了炉火纯青都是不一般的,很多时候就像霸王别姬电影里说的不疯魔不成活,也就是痴迷的境界,他能沉醉在其中演奏出这么好的东西,原因还是完全的投入其中。
m带过的一个学生z小他10岁,二十出头的样子,眉清目秀,脸上微笑,看起来像是邻家的大哥哥,骨子里有一种艺术的气息散发出来,z和m的师生情最深,一方面是学的认真二人配合默契,另一方面生活上也是互相照顾,z在即将毕业时放弃了留校,而决定去英国继续深造古典音乐,希望中西合璧中有所借鉴,临行前m在家中邀请同期的学生一起送行,摆了一桌家宴,亲手烧了几个拿手的好菜,好多都是平时大家去食堂打的喜欢吃的菜,经过k的仔细改良更上一层,推杯换盏微醺之后宴席结束,大家该帮忙收拾收拾,趁着月色也都准备离开,k送到门口嘱咐几句客套话,可是人走屋子空下来剩下一个人时候莫名的有些伤心。
到了英国很长一段时间z没有什么音讯,m照旧有课还有演出,认可的关注的人越来越多,z在英国学习紧张,还要勤工俭学,周末时间还要打临工,一切都和之前的相识没有什么关系,时间真的是忘记的最好药物,偶尔想起来,任何感情也许只不过是短暂的情愫,不值得每时每刻每天每月都记得。
半年后,m收到z的email,里面写了很多英国的事情,学习生活工作很全面,篇幅也很长,一切好像又和半年前接续上,后来两个人约定好每周固定的几天时间会微信聊天,m每年回国两个人还是会小聚。m忘记了学民乐时候的保守,也忘记了自己对所谓德行的束缚,似乎这就是自己苦苦寻觅的人,m没有真正恋爱过,之前这么多年却也是有人追求,有人示意,总是别人一厢情愿自己不愿意,家人也是为了终身大事操心介绍了几个拒绝的很快,k不在乎这些最在乎的是失去,只有z和他有通信才会心安一些。
三年的时间一转眼就快过去了,这时候的m有些忐忑,心想是不是应该说什么,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本想是在网上说,后来心想趁着他回国安顿下来之后再接触之后可能好一点。z的父亲这时候因为贪腐问题接受调查,母亲牵连进去,这之前有一笔钱留给了z,z没有办法回国,回来也同样可能面临调查,即便是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父母留下的污点怕是会沾染到自己,找一个熟悉没人打扰的地方开始是最佳的选择,于是在英国通过学校的努力最终拿到了绿卡。
K知道这些之后,安慰之余,心里想着看来是不可能在一起了,m不可能抛弃现在热爱的事业和家人去陌生的地方,况且就算是去了z会不会接受自己?期初想说的话憋着还是没有再邮件还有微信里面说,慢慢的z的回复少了,两个人联系慢慢的淡漠了。又过了一段时间,z的父母因为犯罪被判刑,z回来探视之后再离开前见了m,送了一块手表,没有太多的话语,m安慰几句,z眼中有些憧憬似乎想说什么还是没有说匆匆的赶飞机离开了。
m看在眼里,回家拆家手表盒子下面有一张字条,上面用英文写着love然后背面写着bye,m忽然明白了什么,在看微信、qq都联系不上了,z已经把他删除了,m懊悔,要是说出来那句要紧的话也许结局会很好,自责之后,m开始写长长的邮件,这里面把这些年自己想的全部倾吐出来每一封都有几千字,一天两天……时间过去,没有回复,这之后,他k整个人也放了下来,但似乎又失去了方向,爱心就这样的泛滥,不知道归处是哪里,总之对更多的人更关爱了,慢慢的也就忘记了这个人,也就看的明白了。
m后来教学没了心思就辞职了,加了乐团去演出,从主角也变成了搭车的陪衬,后来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心情也是时好时坏,身边的朋友不能倾诉于是就无意间找到了k,就会倾诉几句,k不时会接上几句安慰一下,那段时间m和z的发生的事情m一遍一遍的讲给k每当心情不好就会找k,k一开始也会聊聊这个话题安慰关心,后来也就不多话了,只是m的才华和样貌还是让他不可以轻易的抛弃。
清明节时候k收到m的信息约定要在景山见一面,k答应了,自己也很重视打扮了一下,见面之后的m让认心疼,面色憔悴,瘦的一把骨头,脸上都是强打出来的精神,k见到之后看到这样的样子,心里难免有些惭愧自己之前有时候的敷衍,再有的就是没有把m的真心当回事更惭愧,清明的景山花开似锦,一切都有生机,公园里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很多,也有成群跳舞、唱曲的人,还有人用乐器演奏民乐,k腼腆没有说多少话,m还是讲了和z的事情,k没有觉得烦,这次反而有些感动,k眼睛看着m嘴角微笑,安慰k放下过去重新开始不是更好,m摇摇头深吸一口气什么都没说。两个人在胡同找了一家炸酱面馆,菜码五颜六色,k打趣的说,这碗面珍珠翡翠白玉都有了吃完了你保准心情会好,m冷笑可是一碗酱下去全黑了,k无言以对,一碗酱下去使劲的搅拌。分别前,m从包里拿出一块手表送给m,m推脱,初次见面就送礼物不合适,来日方长,m执拗还是送出来了,说的是感谢这段时间的陪伴。
清明时节雨纷纷,天色阴沉下来,人的心情压抑,炸酱面分别之后,k晚上和几个朋友喝酒,因为之前工作不顺喝得多了也说的多了,朋友送到家,问他手里使劲攥着的是什么,他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人已经摇晃可是手还是时间攥着。阴天假期就是睡觉的时候,更何况是喝醉,第二天中午k才醒过来,又回想自己晚上做了和m在一起的梦,嘴角微笑,又一惊赶紧看手上的表,四处搜寻一看在床边才安心,再看手机,m有十几条微信留言从昨晚到今早上八点,内容大概是:我是不是错了还是错过了?郗铭,你现在忙么,有很多话想给你讲。最后几句他说:我想离开可能是解脱,看到这里k感觉事情不对,赶紧在微信留言劝说安慰,没有回复之后,k宽自己的心,想着晚上就会有信息,可是中午到晚上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直到看到m母亲发的朋友圈。
来年的清明,k来到景山公园散步,之后又去了雍和宫上香,心情复杂,心里默默地祝福m灵魂在另一个世界超度,不要再挂念这世上留恋的人和事。只是自己看着手表总会心里觉得有些遗憾,那天没有吃炸酱面,黑色的酱白色的面条,好像是黑底白字,让人沉痛,那之后k再也不愿意吃炸酱面,再也没去过景山公园,即便是有消息说有什么名贵的花或者是什么朋友的邀请都会很忌讳。
冬天在十一月来了之后就下了一场大雪,k趁着下雪出来走走,整个人都感觉神清气爽,他想m还有最后的心愿,知道m提到的z的真实名字,又有贪官父亲的名字,还有英国最后的落脚点,英国不大,托在英国当医生的同学打听,巧的是真的找到了z,k写了一张字条正面是我曾经爱你,背面是再见,联通手表寄给同学又转交给z,同学信守了之前和k的约定,也是邮寄过去的,没有署名,同学留的自己的电话,z是打电话给k的同学,同学只是说是来旅游的一个游客生病来看病交给他邮寄的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冬天异常的寒冷,雪下了好几场,k也会出去走走看看雪景,雪打在脸上很冷,体温又把它们融化,k微笑着在里面转身再转身,爱过和被爱过就好像冬天的雪让人清醒让人更觉得自己的体温的温度那么的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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