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还会一起回来吗? ”
文/闰哥儿
1.
父亲鼓励我从乡镇中学转到县城教学质量最好的实验中学,我理解他的良苦用心。然而选择了新的学校,也就意味着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新环境。
而我却在入学一周后,就很快适应了身边的新老师,新同学。我对此并不感觉惊讶,几年的留守生活把我锻炼成像蟋蟀一样,可以随遇而安!我甚至为自己的独立能力,很是得意!
然而直到进入腊月的这一天,校门口的那一幕却让我知道了自己原来还是那么脆弱!
那天并不是冬至,学校食堂破天荒地供应了饺子,还算半价。这让我们几个因讨论问题饿肚子的家伙,可算逮着好了。一尝味道,跟家里包的差不多,甚至馅儿更香,就连平常饭量不大的卢超,吃完一碗又让老板煮了半斤。
回去教室的路上,漫天飘着雪花,前几天下的冰凌还没有融化,我们几个吃的肚圆,走起路来更是蹑手蹑脚,生怕一个不小心摔倒了。
可正当卢超走在前面,大家低头看路时,突然跟着停下了脚步,齐刷刷地盯着校门口的三个人。
2.
我认得其中一个,是我们班的王华,他家住在离学校40里地的王店乡。“哎,奇怪,旁边那两位是谁啊?不会是他爸妈吧?”卢超诧异地问道。
“是的,他爸妈是我们村少数几家没出去打工的,一心在家供用王华三姊妹读书的,前年他大姐考上了复旦大学!乡里奖励了他家一万块钱。”王强话里透漏着羡慕,可突然“哎”了一声,绕过卢超,继续小心地走着回教室。
不一会儿大家都跟着走了,我习惯性地走到报亭看准备看新闻,但眼睛却始终注视着校门口的一举一动。
雪花渐渐下地紧了起来,女人怕被蒸汽融化的雪水,落到保温盒里,忙牵着王华,拽着男人往门口走廊里躲了起来。
王华一只手握着鸡腿,一只手搂起裤腿儿,把左脚插进了女人掏出的一只蓝色雪地靴里面,使劲儿在地上跺了一脚,又围着女人转了一圈。
因为只换了一只鞋,走起路来,倒像个跛子,看得女人哈哈大笑。看到有同学闻声看她,便匆忙地捂着大笑的嘴巴,扭头瞅向旁边看得出神的男人。
嗔怪道:“我就说39码的正好,要听你的买38的,那孩子今年穿着合适,明年就挤脚了。”男人并没有反驳,伸手去拍了拍王华肩膀的雪花,又从肩上的背包里拿出揉成一团的紫色围巾递给了女人,说道:“给,围上,省得冷。”
王华吃完了饭,吸溜了一下大拇指,便催着两人回去,路上注意安全,答应着晚上会打电话回家,随即折回了教室。
我也跟着把脖子扭了回来,正对着报亭,假装在看时事新闻。可一股憋了很久的热泪,破然而出,滴落在刚飘落的雪花上,陷了进去。
哭泣声渐渐大了起来,我听到旁边走动的声音,偶尔会停下来,我赶忙用手揉了揉眼睛,斜插入回教室的人群中。
到了教室,王强正在调侃王华校门口那件事儿:“你丫可以呀,你妈大老远给你送饭,送衣服,比他们城里的走读生还幸福!。”
“你不也一样,你妈哪年春节回来不是跟你买一堆新衣服!”王强被说到了心坎里,只能不好意思回了句:“那也还得20多天才回来呢!”
看到我回来,话题突然停了,我马上装着丢东西的样子,冲着扭头准备发问的王华回了句:“回来再说”,急匆匆地下了楼。
我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走着,脑海里回荡着王华那开心的笑声,不觉心里被揪了一下,我的父母还需要多少天回来?他们还会一起回来吗?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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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故事每周一、三、五更新,欢迎关注主题,与闰哥儿一起畅饮这坛成长的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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