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我反对体罚,但要感谢乐老师 ”
上小学时,我很崇拜乐老师,因为他能用香烟里的锡纸剪成蝴蝶,但我更怕他,因为他抓到调皮的男生,一律罚跪树干。
家乡出产一种青皮白霜的甘蔗,一人多高,茂密如同北方的青纱帐,味道极甜。除了鲜食,也用于榨汁,熬煮成红糖。
记忆中,甘蔗是秋冬季成熟。砍好的甘蔗,去梢,修根,二十几根一捆,装上拖拉机,日夜往县城糖厂运。
在物资匮乏的七十年代,一车车的甘蔗,在孩子眼里就是一车新鲜诱人的糖果啊。
我所在的村子在公路边,是进城的必经之路。
当拖拉机的灯柱,划破沉沉的夜幕,在村子边的短墙矮垣后,一群十来岁的小子,如同头扎白毛巾的敌后武工队员,屏住呼吸,紧张而兴奋地等待着“敌人”进入包围圈。
拖拉机一过,大家立刻冲出“掩体”,紧紧追赶,一边跑,一边从车上抽甘蔗,一根,又一根,直到拖拉机爬过一个坡,速度越来越快,大家才不舍地松手,回头去捡自己的“战利品”。
某个周六下午的放学路上,一辆运甘蔗的拖拉机从我身边驶过,自然也没逃出我的小“魔掌”。当我兴奋地低头捡着甘蔗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而可怕的声音:打扫战场啊?!
我差点没把甘蔗扔沟里,只见乐老师骑着自行车,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看着我:星期一来了再说。
我呆了半天,心想:反正被抓了,甘蔗还是要,万一后天乐老师忘记了呢。
在忐忑中度过了一天,周一早上一进教室,就看见乐老师站在讲台上。我心里打着鼓,“若无其事”地走进教室。又是那个熟悉又可怕的声音:跪到讲台边的树干上去!
那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觉得自己犯了事,接受处罚也是该。毕竟这种淘气,就是一种偷盗行为。
后来我自己也成了老师时,面对的是一群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中专生,体罚自然不会,批评学生时,还被校长说“太温和了”。
有一次开班会时,我给他们说过这事。末了,我总结说:虽然我反对体罚,但要感谢乐老师,否则今天我们也许不会聚在这开班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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