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晚安听得耳朵起了茧子,就想要一个晚安吻 ”
日子,又回到了最初。不,和最初也许不太一样了。不论是会里人还是微笑,都对失而复得的我更加的关心和照顾。可那段本应该算是幸福的时光,不知道怎么在我昏暗的回忆里显得更加黯淡无光,纵使我如今不停的去回想,也几乎都想不起当时的我内心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想法,抑或经历了怎么样的心路历程,才会一步一步的,走到危险的悬崖旁边,直至万劫不复。
话题回到微笑身上。经退会一事之后,他对我变得更加小心翼翼谨小慎微。每天只要他在线,必须跟我组在一起,用他的话说就是,害怕一个不留神,就又失去我了。
这种感觉没沾沾自喜几天,我就感觉不对劲了。
感情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东西。最初的要求微乎其微,可能就只想要远远的守护,慢慢的变成想时时能陪伴;后来就发展成为想要互道一声晚安;当晚安听得耳朵起了茧子,就想要一个晚安吻;有了晚安吻就想要有暖被窝,有朝思暮想的躯体可以互相取暖,然后就是天长地久情意绵绵……
所以微笑最初所谓的只要求守护我身边不求别的这个论点,是不可能成立的。或者说不可能太长时间的成立。即便游戏里面隔着冰冷的屏幕最过分的也就只能做到互道晚安这一层级,他也要把对我的所有感情在别的地方发挥到淋漓尽致。
最初的守护,发酵到一定的阶段就变成了控制。
比如每天上线必须跟他组队在一起;比如跟他聊天的时候不能跟会里人聊天;比如做日常的时候不能自己去做必须等他上线一起做;比如一个小任务需要的互换钥匙必须跟他换不能跟别人换;比如不能帮任何人打本必须时刻跟他在一起;再比如不能跟别人聊天比跟他聊的来……
罄竹难书。
若是我喜欢的人是他,那也就罢了,说不定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也能从这中间品出一点甜蜜来。可当他站在是一个追求者的角度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尤其是一个我觉得三观四肢五官六腑七窍八面十指等等都与我合不来的追求者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就仿佛看到自己变成了木制鸟笼里面的一只灰扑扑的麻雀,扇着掉了毛的翅膀无奈的哀鸣着。
对的,没有华服和锦衣玉食,连金丝雀都谈不上。
真是可悲。
什么?问我为什么不当机立断的斩了他的情丝?用我对树先生说过的话来说,那就是我不忍心。
“什么不忍心,你就是不舍得。”树先生愤愤不平的说道。
“跟你说了是不忍心,不忍心!这跟舍不舍得有半毛钱关系啊!”我解释道。说服他的同时也在说服自己。
说真的,在现实里面看得太多了。晦暗的,盲目的,爱与背叛,欲望与纠缠。慢慢的就觉得有个情窦初开的男生那样真挚的爱着自己,真的难得可贵。哪怕这是虚拟的世界,哪怕这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
能多留片刻是片刻吧!~
“呵呵,你可真圣母。”这是他的对于这件事的总结陈词。
“管我干嘛,管好你家秋姐姐再说吧!~”我怼回去。
“你家秋姐姐已经被金钱所腐蚀了,不要我了。”树先生歪着头咧着嘴做西子捧心状。可东施效颦,怎么看怎么想上去把他的头给掰正了。
没错,那段时间,我和树先生不停的进行着你来我往的斗嘴环节。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说着我对微笑的困惑,他对我控诉初秋傍上鱼老板这个大腿把他甩了的恶劣行径。一时间惺惺相惜,就差歃血为盟义结金兰了。
后来,有人不停的追问我到底喜欢他什么。我只能说感情是个很虚无缥缈的东西,有的时候是一声问候,有的时候是一句呢喃,有的时候是生病时候一句关心一杯开水一粒药,有的时候甚至什么都没有,就只需要一个理由,那就是我爱你。
爱一个人,一眼万年。当我第二眼就爱上你都嫌太久,还需要一堆理由来铺垫吗?
树先生,算是一个很内秀的人。可撒娇卖萌,可谈天说地,可谈古论今,亦可流氓无赖。内心烦躁的时候,确实他算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于是有的时候实在被微笑缠的太心烦,就装作挂机,和树先生偷偷的插科打诨,一天一天的,倒也过得飞快。
期间,也发生了一些事情。商人醉酒跑区了,临走时把工会留给了会里的一个大佬,熊宝。既然是大佬嘛,一般都是只顾着自己极致的游戏体验,哪有心情管理偌大的一个工会。兴许是我长得比较像管家婆一些,于是熊宝大佬大手一挥,就把全区最大的一个工会交给了两腿发颤战战兢兢的我了。
会长耶,确实很拉轰。
全区动辄充值二十多万十几万七八万的一堆大佬,让我一个贫民小白管理?
我第一百零八次打开看了看我的充值界面,嗯,200多块,很优秀。
但是,责任和义务是相等的,比如以前会里需要治疗的时候,我可以当做没听到,如今就得义不容辞去帮忙。比如以前我可以不在工会谈天说地胡扯八道,如今就必须时时调节有时候会僵掉的气氛。于是乎,这些就跟微笑的那几不准中的不准帮别人打本、和他聊天的时候不能公会聊天等等等等有了严重的冲突,于是,争吵开始了。
心烦。
烦的时候就容易被醍醐灌顶。
容易被趁虚而入。
那是一个下午,犹记得天气正好。冬日的暖阳斜斜的射进屋内,暖气热烘烘的烤着我的脸,有种昏昏欲睡的冲动。那会貌似正在帮树先生打一个领主,正打的不亦乐乎的时候,他突然密了过来:“我喜欢你。”
那一刻我愣住了,不亚于五雷轰顶。
对不起,形容词用的有点不恰当。但我确实找不出另外一个更恰当的词语来形容我那时候的感觉。荒谬,滑稽,还有点可笑。
“你密错人了?”半晌,我才组织好我自认为很轻松幽默又能够表达我如今心情的语言。
正在打怪的他突然停了下来:“没错,我说的就是你。我喜欢你,邪恶忧伤。”
我愣住了,也停下了加血的手。屏幕黑白了。我和他都倒下了。还连累了不明所以的三个吃瓜群众。愤懑的指责过后队伍里就剩下了我们两个。
我找回了被雷的外焦里嫩的心,气急败坏道:“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啊?你家秋姐姐呢?另外,哪有表白表的这么的随便?”
“初秋?其实我一直都没看上过她,就是开玩笑而已。不过说到表白……”他凑近了我,游戏角色脸贴脸,声音越来越轻,几乎像是在耳语:“我只是觉得如今阳光正好,就突然想起你。妞妞,你就是我的阳光。”
岁月猛地氤氲起来,隐约中还飘过了一阵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气。那个人那些话,好像在我心中投下了一颗小小的石子,虽然没有翻起太大水花,却一圈一圈的涟漪起来,荡的我内心一阵恍恍惚惚的疼。我费劲的扭过头,看到了窗外隆冬的暖阳,眯起了眼睛。这样的阳光强烈又不刺眼,只给人温暖却没有伤害。我摸了摸我的脸,滚烫滚烫。
那是你吗?大树。
我只后悔那一刻,我没有爱上你。
郁金香,爱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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