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了,虽然我从未当着您的面,喊过您一声娘,但在我心里,您一直是我所敬爱的亲娘。是您让那个远离家乡初入社会的黄毛丫头感受到了除父母、亲人之外的一种特别的关爱和照顾;是您让那个刚刚毕业的学生感受到了人世间的温情与美好。那是慈爱的母亲对“骨肉至亲”的关怀和照顾,那是我这辈子都难以放下的牵念和亏欠。
学校毕业,在林场实习七十天。其中有六十天,我的一日三餐都在您的家里,您总是像亲生女儿一样的待我。虽然,我曾几次强烈要求去职工饭堂吃饭,可您和叔叔总是无论如何也要让我在您家里吃饭,说什么饭堂的饭不好吃。对于您的关爱和疼惜,常常使我羞愧难当。我曾反思:我既不是孤儿,又不是贫困生,我凭什么?我又何得何能?怎能当得起您和几位阿姨,叔叔对我亲生女儿一样的疼爱?
每天上班时,您总是悄悄的来到我的身后,偷偷地在我的衣袋里放一枚煮熟的鸡蛋,当我发现时,您急忙将我伸进衣袋的手摁住,示意我不要声张,以免被其他同学和同事发现,在我耳边低语,“拿着!我给你和两个妹妹一人煮了一个,得空把它吃了,看你这几天不好好吃饭,都瘦了。”
看着您急忙闪身出门的背影,我的鼻子一酸,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真想追上去扑在您的怀里甜甜的喊一声娘。然而,木纳的我,终于未能喊出口。一位母亲对骨肉至亲的爱,也不过如此吧!我庆幸我有生之年能有如此一位善良慈爱的“娘亲”。
毕业后,我在林场上班两年。每次回家返回场部时,您已将我的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并且将土炕烧的热乎乎的。一进门,满是家的温暖。
节假日,您总是备好一桌菜,我们一起欢度佳节。
刚刚参加工作那年春节前,我打包好行李准备回家。临行前,您硬塞我三十元钱让我拿去买件衣服穿。我坚持自己已经参加工作,可以给自己买衣服了,不用您破费。可您却说:“拿着,算是我给女儿买件衣服穿。”盛情难却,我只有恭敬不如从命的份。
三十元钱,虽不多。但我当时的工资也不过九十几块钱而已。
过完春节回来,您又硬塞我伍元钱,说是给我的“压岁钱”。当时,拿着那伍元钱,走回自己房间时,身上落了薄薄的一层白雪,我浑身暖暖的,似乎未曾感觉到一点寒冷。一个人思绪烦乱的在床边坐了好久,好久……
岁月流转,年华向晚。无涯的时间里,我已与您相别经年。每每想起往日您对我如女儿一般的关爱和疼惜,我深感欣慰与歉意。欣慰的是上天眷顾我,让我此生能遇到您这样一位不是亲娘胜似娘亲的娘;歉意的是,相别多年,我却只看望过您一次。虽则,每次回家都曾下定决心:一定去看望您,却因种种原因未能前往。
1998年的春天,我曾专程去林场看望您——我日日思念的“娘亲”。一路行来大山依然是那样的大山,林场依然是那样的林场。可您看上去已经不那么年轻了,更让我吃惊的是我扫描过每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却未找到叔叔。后来,赵姨才笑着指向与我对面而立的白发老人:“死鬼,站在那里一声不哼,让丫头找半天找不到。”
叔叔一向少言寡语,加之一头原本乌黑发亮的头发落满了“白霜”,难怪我一时未曾认出。真不敢相信,仅仅相别五年,包叔已患胃癌仙逝;众位叔叔、阿姨们却已沟壑满面,白发苍苍。
那年端午节,我虽不会包棕子,可我的桌面上却摆了好多的棕子,有您给的,有几位阿姨们给的,让我的胃幸福的享用了好几日呢。
上个月回家,听一位同学讲叔叔和赵姨已因病去逝,很是伤心,特想前来探望,无奈只有五天假,时间太紧,还是未能如愿。
又是一年端午节,吃着香喷喷的棕子。我又想您了---我的娘亲!您老人家还好吧?我虽然未能常常前来看望。但是,我无时无刻不将您放在心里。此后的日子里,女儿一定常常抽空前来看望您。
2018年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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