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新年之将至 ”
我对春晚的记忆始自九十年代初,那个时候电视机在农村刚刚开始普及,而电力供应则是极不稳定,很多时候不是因为电压低就是干脆停电让看电视变成了一种巨大的享受。
这就让春节期间稳定的电力供应显得弥足珍贵,除夕夜的乡村在昏黄的小功率灯泡照射下弥漫着娇滴滴的光泽,黑白电视机伴着鞭炮的硝烟味飘出字正腔圆的声音“这里是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随之一幅盛世图景徐徐展开,那个时候画面虽然是黑白的,却看什么都觉得是精彩的,留下的印象自然也是深刻的。
1994年,狗年,《狗娃闹春》一举夺得春晚舞蹈类一等奖,来自宋江武校的“狗娃”们和当年的我们年龄相仿,小小年纪即可大放光芒,这在我们当地掀起了一波习武高潮,当时好几位小学同学“弃文从武”跑到离家不远的宋江武校习武,梦想有朝一日抛头露脸,我也按耐不住成为功夫高手的梦想召唤,放学回到家便挥舞“刀枪棍棒”,甚至央求家人去学武,终未能成行。令我欣慰的是,那些学武的同学只一两年便大都回来了,有的吃不了苦、有的不再有兴趣,相同的是都荒废了学业,而且该打不过我还是打不过我,从此不再遗憾。
1995年,那也是一个猪年,刘德华的一首《忘情水》火遍全国,屏幕里年轻帅气的刘德华以现在的标准来看也能算上小鲜肉,迷倒粉丝无数,不知前段时间在红磡开演唱会因失声而痛哭向歌迷道歉的天王,回望1995年的《忘情水》作何感想。总之,从华仔的《忘情水》之后,我们同学之间流行起来抄歌词的毛病,巴掌大的笔记本抄写了一本又一本,当然,封皮必须是以刘德华为首的四大天王或是港台美女明星写真了。我对此大为不屑,将此化为无聊透顶之类,这导致我现在哼歌曲全是“啦啦啦”,旋律美如画,歌词瞎逼逼,看来我的好嗓子不如烂笔头无疑了。
2000年,千禧龙年。那一年有世界末日的传言,但就像玛雅人的2012一样,不攻自破。那一年老百姓也很担心一种叫做“千年虫”的病虫害,但地里的庄稼还是喜获丰收,恍然大悟,此虫非彼虫,新千年来了,连虫子也不再单纯,于是单纯的人们面对日益复杂多变的世界也渐渐褪去单纯的本色。那一年,赵本山和宋丹丹搭档的《钟点工》改变了我的穿衣风格,一句“你穿上马甲我也认识你。”让我对马甲心怀忌惮,脱下马甲,一句“你脱了马甲我照样认识你”又令我尴尬。那时我还不知道,在今后的十八年里还会有很多比“马甲”尴尬得多、难处理得多的事等着我。
2001年之后,我家的黑白电视换成了21寸的彩电,我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迎合21世纪而专门开发生产的21寸彩电,但我知道进入彩电时代人们看电视的热情却大不如前,电视机前人头攒动成为历史。春晚对于人们的吸引力也远不及黑白时代,至少从那时起我就没有正儿八经地看过春晚了。
从那时起,每逢除夕家族男人们的大聚会便有了我的一席之地,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间鞭炮声响起,不知新年之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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