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
一大早,连队出完操带回。
我迎着暧暧的阳光立在一眼望不到边绿油油的稻田地头,仿佛看到了稻谷如山、颗粒归仓的大丰收景象,这四百亩的稻田地产出的稻谷是部队的,可是要在田间地头种上黄豆,“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那实实在在的就是我们自己的粮食了……
黄豆是部队重要的粮食之一,最常见的吃法是磨豆腐、做豆皮和榨油。在特务连的时候,连队专门有战士负责做豆腐,没事时我这个连部通讯员就溜到豆腐房看他们做豆腐。黄豆被石碾子磨碎碾细,再放入盛满水的大铁锅里蒸煮,捞出豆渣,点卤水冷却凝固便成了豆腐。我往往等不到点卤水那一步,看到白白嫩嫩未成型的“豆腐脑”,就把提前准备好的大铁勺探进大铁锅里挖出一块填入嘴里,烫烫的、软软的、甜甜的,嗯,真美。不过,做豆腐的战士却对那嫩豆腐不屑一顾,用大碗盛满豆腐渣,撒点盐未,抱着碗蹲在门边大口吃起来,我一看,说道:“这白白嫩嫩、华润可口的豆腐脑”你不吃,尽吃粗糙的豆腐渣,‘傻’呀你?”他才不搭理我,闷头自顾自吃着。看他吃的这么香,于是我也不客气地把大铁勺探向他的大碗想挖出一勺,人家一下躲开了。“嗯,你不让我吃,那盆里不是有的是吗?”就过去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妈呀,又苦又糙。他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傻’呀你,你尝尝我的。”得,全在这儿等着了。他说着,把他的大碗递过来,我从里面挖了一大勺,嚯,这带点咸味儿的豆腐渣一点不比那“豆腐脑”差。他说:“如果再弄点小葱花,点上香油,那味儿,绝了”,说着他还把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嘴唇,一幅陶醉的样子。我一听,飞快跑到炊事班,找他们切了几根葱花,倒了一点香油返回来,果然味道不一般。不过,连队的猪也没有吃得,大部分豆腐渣全进了猪的肚子里。每天一锅豆腐,别的连队想吃,拿钱来,这豆腐生意给连队节约了不少钱还有盈利。只是可惜,做豆腐的战士因为在家时涉嫌非法储藏黄金被当地公安带走了,特务连的豆腐房也黄了。唉,我为那个战友惋惜的同时,也为全连没有会磨豆腐的战士遗憾,单调的部队生活里少了豆腐房的那些美味儿故事……“连长,找我?”一声尖尖的嗓音把我从遐思中唤醒,我顺着声音看向刚刚让通讯员叫过来的司务长:“噢,司务长,你看这田间地陇,我们种一些豆子怎么样?”司务长抹了抹头上的细汗,四处瞅了瞅说道:“还行吧。”我看司务长并不上心的样子,有点恼火:“秧插完了,下一步连队还要养猪、养羊、种菜,搞其他副业,咱连没有副连长,后勤的事你还要费心。”我想了想又说道:“‘迎伏种豆子’,咱们农村这个季节早开始种豆子了,今天你就去芦台买一些黄豆种子,分到各班,让他们自己找地方种,收的时候看哪个班收获的多,咱们就好好的奖励他。”司务长没有吭声,我也不再看他,继续眯着眼享受这轻风抚过的秧苗水腥气息和暧暧的阳光,他突然又打断了我的遐思:“那行吧,一会儿我带炊事班长去芦台。”听到他“啪、啪”八字脚步声消失在远处。我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合拢从头到脚移动着念叨着“头、脖、胸、腹、腿、脚 ”,然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做起自己发明的“呼吸操”。
明媚的早晨很是安静,静寂里似乎还能隐隐听到么家堡方向传来公鸡打鸣和发情的毛驴“哇偶哇偶”叫声,不知什么时候一只啄木鸟飞来“的、的”地敲起旁边的一棵老树,一条鱼儿突然“哗啦”在几乎静止的上水渠里翻起一朵浪花,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很喜欢农场这自由自在的日子,浮躁的心境早已平复。
一场大雨过后,闷在湿热土里的绿芽一个一个顶着裂开身子的豆子钻了出来,我在农场犄角旮旯转圈的时候会发现这些“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豆子苗,就蹲下来看看,还用一根小棍子,像儿时逗弄蚂蚁一样,扒拉掉压在绿芽头上的土坷垃。秋收前,各班扛着一编织袋一编织袋扒了皮的黄豆、绿豆送回连队,有的班长炫耀地说:“连长,我们班最多。”有的班长挺不好意思地说:“我们班不多,就二十多斤。”哈哈,啥都要争个第一。噢,我到忘了四连可是“有第一就夺,见红旗就扛”的啊。其实,我们做的所有事情,不仅仅是为了口粮,更重要的是培养战士们的集体荣誉感,也就像那些待果的绿苗一样,只要精心呵护,时不时给他们除除草浇浇水,即使身处艰苦的环境,也会以极其乐观的姿态面对。作为连队主官看重结果,更应该注重播撒种子收获豆子的过程。
全连收了二百多斤黄豆,是我们全连全年的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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