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无意间的短暂邂逅,成为一生念念不忘的留恋,牵肠挂肚的回忆。
跌宕起伏的大青山,一座连一座,密密麻麻,生生世世不离不弃;欢歌笑语的小村寨,一舍接一舍,挨挨挤挤,风吹日晒安然无恙。跨出门槛,无论东西南北,落脚都是路;跑进房屋,不管上下左右,一道门扉一条路。
走得远,眼前的道路便越来越长;走得近,身旁的道路就越来越短。一条条道路,或长或短,或粗或细,连接着一座座山,连接着一间间房屋;忽高忽低,忽明忽暗,拉近了门扉与门扉之间的路程,拉近了心与心之间的距离。一条条凹凸不平的村路,编织成坚韧的巨网,风吹不烂,雨冲不垮,想方设法地筛掉邪恶和灾难,竭尽全力地留住甜蜜和幸福。
原来我和她无缘相遇,是因背道而驰,越走越远,拓展路的两端,开辟两个天壤之别的世界;就像两朵懵懵懂懂的白云,被无情的秋风拖到相反的方向,逐渐飘散,无影无踪。今生我和她命里注定了金石良缘,相遇相知,相爱相惜,白头偕老。
我们怀着五彩缤纷的梦想,从一条村路的两端奔跑,不约而同地碰撞在一个闪闪亮亮的点上。我多么虔诚的祈祷,把我们定格在这美妙的瞬间,制作爱情的标本,让后人恋恋不舍地瞩目,绞尽脑汁地翻阅。窄窄的村路上,你深情的一瞥,清澈的目光像一把金光闪闪的利剑,刺穿了我封闭已久的心灵,真让人惊慌失措。
嫩白的脸庞像光彩夺目的鲜花,点缀着我心里杂草丛生的高山深谷,真让人神清气正。短短的村路上,你手足无措满脸通红地站立着,乌黑的秀发像马尾一样一摇一晃,紧紧的拴住了我游移不定的视线;丰满的胸脯像波浪一样高低起伏,猛力地冲击着我槁木死灰的心田。
你骤然收心定神,欲语还休,却客客气气地让道,给我先行一步,让我感受女人的柔情蜜意,体味情感的妙不可言;可我贪心不足,余兴未尽,还要欣赏你像野芭蕉树一样亭亭玉立的身材,还要倾听你像黑枕黄鹂一样婉转动听的歌声。
美丽的姑娘啊,不必前顾后虑,我不是豺狼虎豹,也不是游蜂浪蝶,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重情重义的伙子。我坚持不懈的目光像熊熊燃烧的火把,至始至终地照耀着你昏天黑地的心灵;坚定不移的信念像蓬蓬勃勃的青草,周而复始地装扮你春去秋来的梦幻。
亲爱的姑娘,既然我们相遇了,就不能谦让,不能回避,不能退缩。人生哪有回头路啊。我们只有抬头挺胸,高瞻远瞩,不屈不挠地穿云破雾,翻山越岭,才能目睹百花争艳,才能闻到瓜果飘香。
明晃晃的月色源源不断无声无息地倾泻,化为梯田里清波粼粼的水,清洗着寂然无声的村寨,清洗着我们如胶似漆的影子,清洗着如金似银的青春年华。数以万计的梯田里,游动着数不胜数的泥鳅;两条泥鳅有缘相遇,跨越万丈深渊,结伴而行,仔细寻食,心有灵犀,两情相悦地沉醉在黎明的边缘。
红脚隼成双结对,巍巍高山,在湛蓝天空上比翼齐飞,在茂盛森林里前呼后应,在牢固草巢内同床共眠;是雄性的万丈激情点燃了雌性的缕缕柔情,还是雌性矢志不渝的痴心捆绑着雄性东飘西荡的睡梦呢?
圆月屡屡欢欣鼓舞,弯月频频痛哭流涕;村路被碾压得十分瘦长,长得连我恍恍惚惚的目光东奔西跑,也找不到日思夜想的姑娘。云雾飘飘荡荡,凝聚着甜蜜的回忆,抖落着痛苦的伤悲。
村路被挤压得十分短小,小得连我悲悲戚戚的三弦走南闯北,也听不见姑娘缠缠绵绵的情歌。粗腿跺地,或深或浅的脚印叠加了多少,又被冷风掳走了多少,却摇不醒昏昏欲睡的村路;瘦身护寨,左颠右簸,或长或短的影子闪现了几次,又被细雨抓去了几次,却打不醒麻木的村路。
一生遇见千千万万个姑娘,像溪水一样流逝,像云朵一样飘散,像鲜花一样凋零,没留下刻骨铭心的印象,没出现寝食难安的牵挂。只有你啊,亲爱的姑娘,我贪得无厌的目光,还未赏够你的芳容,如果未逗留在你如花似玉的身上,就不知潜藏何方。
我战战兢兢的心还来不及酝酿金玉良言,天生的笨嘴笨舌还来不及表白,你就那么残酷地挖走了我的心灵,我的世界成了昏天黑地,成了残垣断壁。大千世界,我如何确定你所处的方位,来填补我心灵的千疮百孔;芸芸众生,我怎么找到你的蛛丝马迹,去关照我今世的桑榆暮景。缺少你的美丽,世界怎么宽广,也没有我一粒泥土;缺少你的歌声,太阳怎么辉煌,也没有我一缕光芒。
我像时隐时现的幽灵,孑然一身地奔跑;像守株待兔的农夫,失魂落魄地静等。
2014-7-6早期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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