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距离现在也有20几个年头了。 ”
这是童年的一件事情了。
距离现在也有20几个年头了。
我通常都做噩梦,关于梦却不记得了。
夜通常都黑的漫无边际,我们住的是土培的房子,点的是煤油灯,虽然有电,但是通常都是停电的状态。
奶奶坐在煤油灯前穿线,怎么穿都穿不进去。山里有一种鸟,叫声凄凉。我们的村庄在一座山头上,只有十几户人家,乡里乡亲都带点辈分,一个村,一个大队就一个姓,没有其他的杂姓。
奶奶说鸟是叫魂,谁家的娃儿不见了,或者谁去世了。
她捏着针绣一只枕头,或者各种破布头斗在一起,给我缝书包,有时候是给我纳鞋垫儿,那种上面有喜字的那种,或者是给他还很遥远很遥远的重孙子缝老虎枕头。
万籁俱寂。唯有那只鸟,不断的叫出声响,那个声响,先是在某座山谷,后来就出现在院子的某座墙头,再后来那种声音似乎就在窗外,越来越近。
我蒙着被子,瑟瑟发抖。
奶奶的影子通过摇曳的火光,出现在墙上。黑色的影子在墙上舞动,变了形,仿佛越来越危险。煤油灯越燃越昏暗,仿佛马上就有熄灭了。我不时的盯着墙上,那个影子对我我极具的凶险,甚至让我觉得我可能就要死掉了。
我盯着强上看,混合着麦秸秆的墙壁开始一圈圈散开去,那些麦秸秆在墙壁里开始舞动。
每当我盯着墙壁的时候,那面墙就开始变化出旋涡。
这时候我全身已经不能动,我仿佛掉进了一个奶酪里,怎么爬都爬不出来。
当奶奶用针尖挑动灯芯,火光重新燃烧起来,我的身体才慢慢有了知觉。
光拯救了我。
我差不多是在凌晨被叫醒,有时候是凌晨的时候回自然醒。
望向窗子,一片漆黑,那种鸟的叫声早已经不见了。
夜色里传来咳嗽的声音,由远到进,最后消失在夜色里。
这个声音很清晰,我知道是谁的,是一个唯一住在山头那边窑洞的高年级学生的。
那是一座最偏僻的山头,向着梁河的方向埋着很多坟墓,向着莘庄湾的方向是一片山谷和悬崖峭壁,以及那一片灰塌塌乌凄凄的树,山头有一座唯一的山神庙。
那座山神庙有着很多神秘的故事。
最广泛流传的是,某家的媳妇,因为尿急在山神庙后面解手,因此眼睛出了问题,患病一场,治了几年才病除。
我的害怕其实并不是源自这里。
而是某个午后,我一个人在山里摘山枣。
那时候已经是个黄昏,天色很诡异,很荒凉,整个莘庄湾的山野里没有一个人。
在某个地方,我总能听到一个女人嘤嘤的哭声,这个哭声,无论我走了多远,隔了几个梯田,我总是能清清楚楚的听见。
天色有点发麻,灰的没有颜色,在这颜色里有一种很诡异的光线,但是这种光线却并不可见,但是在发麻的天色里,这种光线是存在的。
我处在一个长期荒废的几孔窑洞面前,窑洞已经坍塌,还留一些夹缝可以进去。里面堆满了枯掉的玉米杆,外面杂草丛生,似乎那种声音就是来自那几孔窑洞。
我的汗毛差不多已经竖起来了。背后阵阵凉意,从脖子到尾骨。
如果不是奶奶站在高高的土坡上面呼唤我的名字。那一刻我觉得有某种东西就把我拉走了。
那个高年级的同学就住在两座山的夹击中间。
一样是朝着梁山的土墙,站在山头看下去,这个窑洞好像在50米左右的深坑里。墙上开着几个洞。
即使在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这种地方已经荒废,已经不适合居住。
但是他们家始终没有搬迁。
这一户,就像是唯一被隔离的一家。
这个故事来自奶奶的口中,在我下学以后听到的。
那个高年级同学上学以后,他妈妈就出来扫院子。
扫着扫着,墙上开始往下掉土。大概是被吓着了,厉声呵斥了几声,墙上的土就不再往下掉了,可是没过一会儿,墙上又开始往下掉土。而且是不间断的。
这下吓的不清。立刻丢掉扫把,回到屋子里,睡到天亮。出门看,地上并没有掉下什么土。
这一切随着我的成长和离开终结,八岁离开那里去了城市,后来大概也发生过几件诡异的事情,但是再也没有机会听说。
只是偶尔得知,看管山头的几个老头,都因病去世,退耕还林以后,山里已经没什么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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