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单独地送给老师就是赤裸裸的贿赂! ”
在狼多女少的环境里要是想好好的生存,还想要生存的好好的,也许无论搁在我们九个女生谁身上都是一部狗血的辛酸史。
终于在晨曦日暮、教室操场的无缝衔接,食堂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我们九个女生用各自不同的认知和方式完成了二年半的文化知识学习,至于那个白白胖胖地中年男老师教我们的对数函数,还有那个声音像糯米沾了牙口说起话来软绵绵的英语老师嘴里的English单词短语 ,在我们:“60分万岁,61分浪费”的考试金句的佐证下都化作了一股清新风儿,怎么都抓不住了。
我们更加期盼在社会这所大课堂里挥拳冲击,活出独有的那份光彩来。
正月十六,我风尘仆仆地告别大山和唠唠叨叨的妈妈,着急地赶着村子里清晨发出的第一趟中巴车,几经辗转终于看到了跨河大桥的远景。
一向对吃有着毫无底线包容度的我,想要马不停蹄赶到学校,是因为长达一个月的寒假让我想念起了食堂里白胖可爱的馒头,还有学校烧烤摊前炭火上的直冒白烟的五花肉。
年前放假时,我就和宿舍里的八个女生约好的带好吃的家乡土特产,然后抽出两天的时间逛南站大市场,想要实践诺言的我不得不在熟练的倒车流程里累得气喘吁吁。
当我肩提手扛着大包小袋艰难地爬到宿舍楼的五楼时,我用尽了身上的洪荒之力,将那些让我大口喘气还带嗓子冒烟的重物一股脑地扔在地上,然后重重地将疲惫的不听使唤的身子丢在同学海兰的床上,而她正仔细地牵扯着卷起来的床单。
“海兰,别收拾了,让我躺躺缓缓气?”虽然我身歪体斜,四仰八叉地瘫在床上,但脑子里还是清醒非常。
“海兰,你哪天到的啊?”我闭着眼睛懒洋洋地吐出这句话来。海兰的家在外市,听说她们光坐火车就要10个小时左右。
“我和珍珍昨天晚上到的。” 海兰的性子一向温婉,话不多但人很好,成绩也好,是我们班少有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女精英。
“你说我们这次实习,学校会把安排去哪里啊?”我把脸转向她,希望能从她那里知道些什么内幕消息。
“不知道。”她永远都是那副云淡风轻,不关风月的样子。我突然好羡慕这个戴着黑黑地边框眼镜的女孩,迂腐的有些可爱。可能是言情小说看得太多了,总在心里猜测她会不会是哪个富豪家的小姐,要不然她的这份淡定和冷静是谁给她的底气呢?至少我就不行,我得尽快搞清楚实习的去向。
我知道从她的嘴里永远问不出想要的结果,看样子我得先积蓄体力后再全面出击。
“刚刚班长让宿舍同学带话,明天晚上我们班开会。”桂枝像一阵风飘进了宿舍,背上的鼓鼓囊囊的背包还没有卸下,就大声的宣布了这个消息。
“你怎么才来?”我有些娇嗔地冲累得满面通红的桂枝撇了撇嘴。
“我今天能来就算很对得起我们的约定了,我老妈怎么都要留我再呆一天,编了无数个理由才放的人。“桂枝一贯喜欢夸大其词,像个男孩子总喜欢在言语上占些便宜,我们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随着其他几个人陆陆续续地到来,我们寝室也实现了年后第一次的大团圆。
重聚后的喜悦在我们九个人叽叽喳喳的见闻报道和春节趣事里告一段落后,大家纷纷把谈论的焦点转到了明天的班会内容上,都在猜测明天晚上的会肯定是关于实习的事。
我们这些从来不懂社会的女孩子,终于要在不久的将来步入社会了,有一种莫名的向往,又有一种莫名的害怕。但是后来我们才知道,同学里面有人早已经深谙社会课堂的规则,并且活学活用了起来。
姚金参透社会规则的潜质是我所有的同学里发挥得最淋漓尽致的那一个。(如果看到我故事的老师知道我说的是他,不知道会不会追过来打我,哈哈!)
姚金懂得的社会的规则,其实也就是给班主任送了他家里自产自销的两盒茶叶。但我始终认为,他悄悄夹在棉衣内衬里的那两盒茶叶,恰逢其实的出现在我们即将公布实习这件事的时候,又恰如其分地单独地送给老师就是赤裸裸的贿赂!
都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就不相信,温文儒雅地班主任高老师能白白的接受两盒茶叶,然后就来个吃干抹净地死不认账。
现在想来,那时的我们太过单纯和幼稚,白纸似的人生经历,复杂社会的人情世故都在非黑即白的正义感里湮没。于是连别人穷尽能力想到的捷径都只会用一声没心没肺的“切”和一记没有声响的白眼嗤之以鼻。
其实对于即将步入社会的我们这些年轻人而言,过早的适应社会规则并没有什么不好,甚至应该说如果能灵活的运用社会的规则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比如这次的实习名单。
晚上六点刚过,教室里早就坐满了春风得意的男生,或许是因为寒假家里的油水充足,那几张坐在教室前排的荷尔蒙面孔上尽是娇俏可爱的青春痘,一粒粒地泛着油光。
春节过后的第一次班会一般会以互相问候一句新年好作为开场白,然后就是一连串的趣事和糗事播报,靠墙的角落里几个牛高马大的男生正笑得前俯后仰,不知道是不是在谈论他们人生中为数不多的追爱记里那几段让人兴奋又羞涩地片段。
而班里的几个女生大概也因为物以稀为贵的原因,总是能在落座后就得到众多男生的关心和问候,只是那些自带谄媚的语气里有些有些玩笑和轻浮的意味。
我一向对这样众星捧月的高规格谈话阵势没什么兴趣,更何况今天的班会上肯定会公布实习的名单,根据以往师哥师姐的经验之谈,第一批名单里的那些人基本上会进一些很有前途的好公司,也许现在坐在教室里高低不齐的只是身高,但这次实习就意味着,将来我们的人生就真的会出现高低不同的局面。
我不清楚我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又哪里来那么强烈的包打听的精神,在同学们的新春佳话里总是不失时机地问一句:“今天晚上老师肯定会公布第一批实习名单吧?”
大部分的时候,那些男同学都翻着白眼,然后若有所思地回我一句:“不知道!”算了,问了也白问,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多此之举,干脆坐在座位上静静地发起呆来。
随着电铃叮铃铃地声音,班主任老师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了教室,还没等他像往常一样开口训斥:同学们保持安静。教室里已经只听得见空气里流动的鼻息声。
老师清了清嗓子,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新春话题后,终于讲到了今天的重点:“同学们,我们四年的中专生涯里,两年半时间的文化课程学习就全部结束了,从这个学期开始我们要进行专业实习。”
话音刚落,教室里就像炸了锅,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鼓动着耳膜。
“大家要安静!”高老师凭借他老道的经验随时掌握着讨论的节奏,教室里又立马变得静悄悄的。“经过学校研究决定,我们班先选派四名优秀同学作为第一批赴福建晋江对口的磁砖工厂实习。”
“学生科和我一起拟定了这四个同学的名单,现在公布如下:姚金、陈龙、徐华、许强。”
不得不承认,这四个人确实是表现优秀,特别是姚金,高老师都收了他两盒茶叶,在第一批实习生名单里,想来也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老师太重男轻女了吧,四个人里面怎么一个女生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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