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小孩子,而是将近二十岁的大孩子了,对于这种事情,她有分寸,知道该怎么做,杨曼筠完全没必要再操心她,放宽心就行了。
“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妈对你很放心。”
杨曼筠这辈子遗憾的事太多,所以你要问她最遗憾的是什么事,她也回答不出,毕竟太多事都遗憾,可你要问她最值得的事情是什么,那她一定会说,是生了苏以沫,她很完美的诠释了‘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这句话。
“妈,大姨她也念叨你了,总问我你在家里过得好不好?爸爸还有没有欺负你?家里的日子安稳了吗!”
其实这些和大姨没关系,是苏以沫想要问的,只是借着大姨的名义,问了出来而已。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杨曼筠很担心苏以沫会说漏了嘴,毕竟真实情况如此糟糕,孩子即便再会隐瞒,恐怕也会有穿帮的时候。
她不希望姐姐替她操心,也不希望这种丑事,闹得人尽皆知,所以要有可能的话,真想谁都不要知道,就他们一家人操心好了。
“我说爸爸对你很好,没有打你,没有骂你,你在家里过得很好,日子会一天天安稳的。”
这种自欺欺人的话,她也就只能说给杨曼筠听了,倘若换作其他任何人,恐怕都不会相信的。
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像苏年那样暴力的人,怎么可能不打杨曼筠呢?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也改不了他打人的习惯。
更何况人的神情气质也骗不了人,杨曼筠如今气质颓败,一点精气神都没有,日子过得就像行尸走肉,不出去的话还好些,但凡是走出去,都会被人瞧出端倪,说谎也是无济于事。
所以好在她没去大姨家,不然事情瞒不住的,早晚都会闹得人尽皆知,早一点和苏年离了婚,就能把危害降到最低了,这般一想,离婚是板上钉钉了。
“这样回答很对。”对于她的回答,杨曼筠表示很满意,“咱们自己家的事情,不能让大姨跟着操心。”
孩子终于是懂事了,知道报喜不报忧了,作为母亲,杨曼筠很欣慰。
“那我说的对吗?”苏以沫问,“真实情况真是这样吗?”
怎么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实。
她想知道,她问的那些个问题,真实回答会是什么?
“…是。”电话那端的杨曼筠迟疑半晌,终是说道,“你爸爸最近没打我,对我挺客气的,我在家里过得很好,债主没再找上门来,家门没人敲响,日子清静多了,也终于快变得安稳,要是能够一直这样的话,你也早点回家来吧,没事儿了。”
她说的话,并不是为了安慰苏以沫,而是句句出自实情,债主的确没有再来,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只要人别再出现,那就好了。
担惊受怕的日子过的太多了,她经不起一丝丝的风吹草动,只想过些安稳日子,债主最近没有出现,希望这辈子都别再出现,给她们娘俩一条活路吧。
但是比起债主,她更吃惊的是苏年,上次回来一次以后,他就没再出现,更别提动手打她了,对常年要受他摧残的杨曼筠而言,这简直是比中彩票还要令她高兴的事,只要苏年的脾气没有了,不要动不动就对她非打即骂,那这个家还算有救。
“你就放宽心吧,债主不会来了。”苏以沫说的极其的肯定。
毕竟事情是她找人办的,真实情况,她比谁都了解。
钱已经还完了,还有薄景深替他们撑腰,那些人如果不想死的话,一辈子都不会再来。
“那咱们家就能再过以前平静的日子了。”
杨曼筠真的很怀念以前那种生活,现在不该来的人都走了,那种岁月静好的日子,应该能回来了。
她已年过半百,没有什么要求,更没什么期盼,只希望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美美的过日子,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心愿。
“是啊。”想着那种日子,苏以沫终于也发自肺腑的笑出来,“我还真有点怀念以前的日子。”
人啊,总是这样,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以后,才会留恋,惦记。
那些曾经觉得最正常的事情,现在想来,都是一种奢侈,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美好。
现在发生这种意外,对于他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以让他们更加珍惜以前温馨的时光,不再总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想着经历一些挫折,就能面临成长,苏以沫忽然间发觉,事情没有那么糟糕。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杨曼筠问。
事情已经解决,她就没必要再叨扰她大姨了,与其在那里麻烦她,不如早点回来一家团圆。
好久没见到苏以沫,还真有点想她。
“我啊。”苏以沫伸手摸了摸肚子,苦笑一声,“再过五个月,我就回去了。”
五个月已经是保守计算,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到时就能回去,如果中途发生什么特殊情况,或者有了意外,那么对于归期,她也没办法定个准确的日子。
“怎么还要这么晚啊?”杨曼筠问,“你大姨留你了?”
“不是。”为了避免露馅,苏以沫只能换一个人骗她,“安娜舍不得我,想让我去她那里待一段时间。”
留在大姨那里,总是打扰,即便她没意见,杨曼筠也会让她早点回去的,可她不能回去,却又无法拒绝母亲,所以只好用安娜做挡箭牌,想必待在朋友那里,无论多长时间,杨曼筠都不会有意见,这样她就不用早早回去,可以多一点时间了。
“也行。”想着这段日子,她受惊了,正好去朋友那里压压惊,所以杨曼筠也没有阻止,“记得早点回来。”
不管走到哪里,都别忘记回家的路。
“妈,我还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她的事情都说完了,也该谈谈杨曼筠的事了,对于她和苏年,她是一头雾水,今天必须要问清楚才行。
毕竟最后一次见到苏年,她已经警告过他了,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不知道他有没有长记性?苏年可能骗她,但什么都不知道的杨曼筠却不会,所以此事问她最是合适不过,因为立场中立,不会说说谎,所以言语的可信度更高一些。
“什么事啊,你说。”
对于她的问题,杨曼筠一向不拒绝。
“你和爸爸现在怎么样了?还在一起?还是已经分开?”
苏以沫小心翼翼的问,她的耳朵贴着听筒,就快竖了起来,听得格外认真,生怕再错过一丝一毫的消息。
“当然是在一起。”杨曼筠说得倒理所当然,“不过他每天都很忙,没有时间回家,所以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过他。”
他们两个明明就是夫妻,可苏年好像每天都很忙,忙的都不着家,常常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一次人影,除了回家拿衣服外,很难能看到他。
杨曼筠有时候总在想,他们究竟是夫妻的关系,还是只是室友,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但又不常见面。
她觉得很奇怪,不知道苏年忙什么,为什么会忙的不着家?但是不得不说,这种局面令她开心,哪怕一辈子见不到苏年,也比和他生活在一起更舒坦,更能随心所欲。
“那父亲上次回家的时候,有和你说什么吗?”
苏以沫真不敢相信,苏年居然是那种不信守承诺的人,之前口口声声的答应她,会和母亲离婚,但是现在可好,债务已经替他还清,他却还要赖在这个家里,实在过分的紧。
待会儿她一定要打电话给他,顺便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拿了钱又不想办事,不是耍流氓吗?
“说了很多奇怪的话。”回忆起那天的情形,杨曼筠至今仍旧觉得十分的难以置信,那份惊奇还有诧异,就像是在梦里一样,“他不仅向我道了歉,说是不该打我骂我,而且还向我提出了离婚,觉得我们两个离婚以后,我会过得更好,那天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的话,还挺认真,我以为他喝多了呢。”
不是她太大惊小怪,而是苏年的所作所为太令人讶异,毕竟他一直不是个喜欢道歉的主,而且嘴硬的很,即便做错事也很难听他说对不起,让他服软简直就比登天还难,反正这么多年,杨曼筠也早习惯了。
可她没有想到,那天苏年居然向她道歉,而且主动提出离婚,不想再耽误她,不想让她吃苦受罪,这样有自知之明的苏年,简直就比大熊猫还稀罕,杨曼筠那一天惊的差点说不出话。
“那你怎么想呢?”苏以沫关切的问道,“要离婚吗?”
看来苏年没有食言,苏以沫心里踏实了许多,只是她没想到,苏年既然已经提出来了,杨曼筠为什么不答应呢?就像苏年说的那样,杨曼筠离开他,一定可以过得更好。
“不离婚了。”电话那端的杨曼筠,先是沉默半晌,继而说道,这番话说的很容易,可想让她下定决心,其实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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