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丽,你胡说八道啥呀!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新新脸一红,白了张丽一眼,笑骂道。
“也没啥,某些人讲话总是不分场合不看对象,就应该提醒一下的!”张丽冷冷地说,“不然的话,他都不知道自己姓啥名谁了!”
呀呀呸的!又一个女生含沙射影、旁敲侧击!王楚只觉得心窝里一股气血直冲脑门,真想站起来跟她吵上一架,可当着新新的面又不好发作,因此只能强忍着。不过,他再也坐不住了,于是起身酸溜溜的队新新说:“新新,我感觉房间里有股氨水味,先到外面透透气了,你有事喊我哦!”
他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可是张丽却搧着鼻翼使劲地嗅了嗅空气,见没什么异样,愣愣的望着新新。
“噗嗤!”新新忍俊不禁,捂着嘴鼻笑了起来。这个氨水味的说法其实是王楚的专利,以前新新偶尔拉个屁的时候,他总是嘲笑她一下:“新新,你的氨水罐倒了!”
“怎么回事?”张丽见新新笑个不停,不由得一脸错愕。
“没什么,可能是……他可能是说……房间里有消毒液的气味吧。”新新强忍着笑说,可刚说完又忍不住笑。
“是吗?”张丽又傻傻的嗅了嗅,想了想,终于明白过来,不由得脸一红。可回头要找王楚算账时,王楚早已经不见人影咯!她气得骂道:“这个死王楚,敢占老娘的便宜!胆子够肥的呀!”
“唉,我看你们俩可真是前世冤家哦!一开口就掐起来!”新新终于忍住笑,无奈摇头叹息道。
“差不多吧,我一看到他就不舒服!”张丽悻悻地说。
“是吗?我可发现咱们班上的女生都挺崇拜他的,怎么单单你看他不舒服呢?”新新微笑道。
“崇拜个屁啊!那是她们没眼光!”张丽气呼呼地说,“你看他,整天拉着个死人脸,像庙里的菩萨一样,能有什么好?!”
“哈哈……”新新忍不住大笑起来。张丽当着她的面这样评价王楚,虽然让她觉得有点不舒服,但心里头莫名其妙的一阵宽慰,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随后她们俩又转换话题聊了一会儿,张丽见新新面露疲惫之色,自己忽然也觉得有点睏,于是就往旁边的空病床上一靠,很快便睡着了。这一天,所有人都累。
夜里八点多钟,赵新新的继母终于来了。
这时候新新正和张丽聊着学习上的事情,王楚则百无聊赖的坐在一边看着一份报纸。他认识新新的继母,一见她到来,连忙起身打很有礼貌地招呼:“阿姨,您好!您来啦!”
“阿姨,您请坐!”张丽虽然不认识她,但听王楚的称呼便知道来者身份,因此也起身打招呼让座。不过,她见她这么晚才过来,觉得她不是很在乎新新,因此心里有点不太喜欢这个女人。然而,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新新的继母,是长辈,因此起码的礼貌还是必须有的。
“哦,你们好,新新的事情让你们受累了,谢谢你们!”苏玲冲王楚和张丽微笑点头,然后快步走到新新床前坐下,握着她的手,关切地问:“孩子,你上午咋回事呀?咋就那么不小心呢?感觉咋样?”
她这句话让王楚听着倒也没什么感觉,但在张丽听来却太过于冷淡了,就像普通朋友往常交往时的关怀一般。她觉得如果是亲生母亲的话,这个时候不知会着急成啥样子呢!看来组装的东西就是比不了原装好!她心里这么一想,对她的不满又增添了几分。
张丽还是第一次见到新新的继母,禁不住细细打量起来:这是一个身材高挑,容貌姣好的中年女人。她这时身着一条月白色印花无袖连衣裙,脚蹬一双棕色的真皮凉鞋,一头秀发盘在脑后,一副成熟女人的模样。只是那雪白细腻的肌肤,窈窕的身段,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倒像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妇。听新新说过,她的名字叫苏玲。
然而赵新新却显得很激动,流着泪说:“妈,我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还说没事呢!我刚才向护士打听你的病房号时,听说要是迟一点送过来可就没命了呀!你这傻孩子,就不知道小心点!”苏玲心疼地说。
新新脸一红,可心里却暖暖的,知道继母心疼她。忽然想起弟弟来,于是忙问:“妈,弟弟的病情咋样啊?”
“下午好些了!昨晚发高烧的时候,我送到镇医院治疗,医生说是普通感冒,可打过吊针之后,到早上体温还没降下来,到县医院一检查,居然是得了急性肺炎!”苏玲无奈地说。继而摇头叹息道:“唉!咱们乡下医生的水平就是不咋的,差点耽误了你弟弟的病情咯!”
乖乖,原来如此!张丽发现自己错怪了苏玲,心里头不由得一阵惭愧,原先心里对她的评价也一下子由不合格升级为合格,而且还有再升级良好的倾向呢!
“那你过来了,弟弟咋办呀!”新新望着一脸疲惫的继母,蹙着眉头着急地问。
“这个你不用担心,有他外婆照顾着呢!”苏玲笑笑说。随后看了一下新新小腿上的伤口,心疼地啧啧连声,忽然愤愤地说:“这天杀的毒蛇!咬谁不好?咋就偏偏要咬我的女儿!真是的!”
她这句话乍一听无关紧要,但倘若细品一下却有点难听。王楚知道她是一个口无摭拦的主儿,因此倒也不觉得奇怪,更何况他也恨那条蛇的,算是有共鸣吧,反而隐约觉得听着舒服。
可张丽一听,心里马上长毛,刚刚产生的那点好感也立马消失殆尽。她心里悻悻然: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不会说话的女人存在!蛇咬你的女儿不好,那咬谁才算好呢?难道咬了别人你就高兴吗?真是太自私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她心里忿忿不平,人可就坐不住了,于是用手肘捅了王楚一下说:“喂,既然阿姨来了,咱们也该走了吧!”
王楚转头看了一眼张丽,知道她被苏玲的话刺激到了。他心里很舍不得离开新新,可又觉得张丽既然这样说了,也不好意思再滞留,因此犹豫了一下,起身对新新说:“新新,我要走了,你多保重!”
说话时,他觉得鼻孔和眼睛里酸酸的,心里头似乎有一只手揪住不放,揪得隐隐作痛。这时候他好想拥抱一下她,可惜张丽和她继母在场,根本没有机会。
“嗯,去吧,路上小心!”新新微笑着说,可眼里满是恋恋不舍的光芒。
“好,我会的,谢谢!”王楚回她一个深情的微笑,继而撅了一下嘴巴,冲她做了个亲吻的表情。然而当他迈开脚步时,却忽然觉得晚上双腿特别的沉重,就跟灌了铅似的。
临出门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站住,回头冲她挥了挥手,然后握着拳头做了个要坚强的姿势。他这些举动,让身边的张丽看的一愣一愣的,实在搞不明白对自己一向冷冰冰的王楚,却为何在新新面前如此婆婆妈妈的样子。她心里忽然泛起一丝酸味,于是阴着脸催促道:“走吧!又不是生离死别的,至于吗?”
王楚也斜了她一眼,报以一个意味深沉的苦笑,可心里却忍不住暗骂了一句:“呀呀呸的,你懂个屁呀!”
然而当他们走出医院门口的时候,王楚却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忽然想起此时回去的班车早就没了,如果打的回去估计需要两三百块车费,而自己此时囊中羞涩,这可如何是好?他不由得发起愁来。
“怎么了?”张丽疑惑道。
“班车没了,打的又没钱,咋办?”王楚苦笑一下道,“总不能走路回去吧?”
“扑哧!”张丽掩鼻笑道:“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原来就为这事啊!你发什么呆呀?有本姑娘在呢!”
“你有钱?”王楚错愕,“先前给新新交押金时不是也拿不出钱来吗?”
“傻瓜,那可是两千块啊!本姑娘身边只有几百块钱确实不够的!”张丽歪着头解释道,“不过,咱俩晚上的开销是没问题的。”
“那还等什么?咱们打的去啊!”王楚喜道。
“打的?ONONON!”张丽学着外国人的样子用手比划着,大摇其头道,“打的回去起码要两三百块钱,与其花这笔冤枉钱,倒不如找个宾馆开个房间美美地睡上一夜,然后明天早上再优哉游哉地回去呢!”
“那不行!孤男寡女的去开房间成何体统!”王楚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捅了一下,急忙表示反对。
“哈哈,你笨死啦!我的意思是开两个房间啊,这里的住宿绝对便宜的,一个房间顶多一百块钱!”张丽掩嘴笑道,“再说,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谁要跟你同房啦?臭男人一个!”
“那也不行!毕竟是在同一个宾馆里,万一遇到熟人咋办?讲得清楚吗?”王楚心里着急,脸一红,还是坚决反对,“要不然,咱们还是重新进去吧,你陪新新睡,我就在外面的椅子上将就一夜就行,你看咋样?”
他心想:这个住宿方案应该不错的,张丽肯定会同意,反正无论如何都不能听她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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