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姑捋了捋额间碎发“取个艺名?”
向浅沉吟半晌“就叫向浅、”
“呵,真有个性、没事反正不着急,现在她们都还没起,等会儿再研究让你跟着谁吧、去,带她洗洗去、”
向浅木然的跟着小厮来到了大都会后厅的巨大浴室内、“向姑娘,这就是了,东西已经备好了,您先洗着小的就在外面候着、”
“你,多大了?”这小厮她记得。她按下手印的那一刻余光瞥到了小厮眼中怜悯、
小伙子瘦瘦小小,身上的破旧衣服宽大的不像话,露着大片干瘪的胸口、“我,我十三了 、”
“叫什么名字?”小伙子不自然的扭到了一边,低声说道“我叫阿生、”
“我叫向浅、”“我知道、”向浅不自觉的微微一笑,下意识的把他当成了向真,想要上前帮他整理整理衣领、手刚伸出一半,就被阿生一个利落的转身躲开了、
“我先出去了。”
她望着被利落关上的大门,心里不禁浸出一丝苦涩……
很快,日上三竿。昨夜忙了一夜的“姑娘们”也都梳洗完毕,去花姑那请安了。
说是请安,无非是姑娘们需要将前一天的盈余交给老鸨,再拿走自己的那
份分成。
“哟,这是谁啊?新来的?花姑姑你可真能给我们添堵~”
“就是说,咱们大都会里的姑娘一大把,花姑这是嫌我们人老珠黄没盈利了呀~”
花姑斜眼一瞪“就你们俩话多?站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介绍。
她叫向浅,前段时间谁跟我说身边儿缺个打杂来着?把她安排过去,先学学怎么伺候人。”
“姑娘”们听了,一个个儿的都躲得远远儿的,就算缺打杂的也没人愿意让一个可能会抢了自己生意的人留在身边、
“让她跟着我吧。”
向浅顺着声音过头,那是一个跟其他“姑娘”完全不同的人。她就像是雨后的青竹,清冷高傲,有种不沾凡尘的神仙气息、
那一双潭水般的黑色眸子里仿佛有星辰一般,让人看一眼就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薄唇轻启“正好我缺一个琴童,让她跟着我吧。”
“哟,看看,还是我们弗远姑娘境界高~”
“就是,咱们这些大字不识一个,跟人家那抚琴弄曲的可比不了~”
“闭嘴!”花姑迟疑了一下,“行,那你就跟着弗远吧、行了,都各忙各的去吧、”
“跟我来吧。”弗远姑娘声音清冷,听了很是舒服。她的房间在二楼走廊尽头,里面的陈设十分简单,梳妆台上也只有一只眉笔和一小盒未开封的胭脂、
“向姑娘,我叫弗远。你也看出来了,我在这大都会里是最不受人待见的一个,因为我只卖艺不卖身、不怕你抢了我的生意、”
向浅顿了顿“弗远姑娘与那些人不同。”
弗远抚了抚鬓角的碎发眉眼间看不出喜怒“有何不同,都是在这风月场里。外人见了也都饿狼似的盯着这张皮子看。你跟着我可学不到那些伺候人的本事,如若你不愿意,那就去跟花姑知会一声。自己走了吧。”
向浅沉吟半晌“姑娘,我自是不愿意学那伺候人的本事,若是不用,不用卖身就能养活一家人,我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我知道姑娘是个善人,所以,还请姑娘多多提点、”说着弯下腰来鞠了一躬、
弗远自嘲一笑“向姑娘,我不是善人也不是圣人,自己就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如何救得了你?让你跟着我,无非是看你可怜随口一说帮你解围。我不会指使你做什么,其他的帮不了你、”
“我愿意跟着姑娘、”“好,那就回去休息吧,我这没什么需要你做的、”说完就起身朝窗边的古筝走去、
向浅四处看了看,决定先帮弗远打扫打扫房间,这些活计她信手拈来。于是拿起抹布开门走了出去、
可一出门不远就迷了路。她明明记得这条长廊通向后院的水池,可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扇木制雕花大门、
就在她楞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猛地被人抓着胳膊推进门里、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个吻堵住了嘴巴、虽然向浅瘦弱,但一直做苦工,力气要比一般女子大得多。突如其来的侵犯彻底惹怒了她,向浅猛地抽出手,抡圆了胳膊扇了过去、
啪
那黑影明显愣住了,倒退了一步仔细端详了起来、“畜生!”高大男人呵呵一笑,摘下了头上的军帽、
男人一对墨黑色的眉毛根根分明,眼睛虽然不大,但却十分有神、薄唇轻启“当表子还立牌坊?”向浅眼神冰冷上下打量了一下,男人穿着草黄色的军装,再加上帅气硬朗的外表...不禁心中冷哼一声,实在是...应了“人模狗样”这四个字、
男人嘴角上扬“你自己送上门来又说我是畜生?小丫头,玩欲擒故纵?”“送上门?我还以为这是杂物房,谁知道,比杂物房还脏、”高大男人眉头一挑,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你是新来的?花姑没告诉你这是谁的房间?”
向浅心中一顿,又用余光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禁开始后悔起自己的鲁莽。虽然自己分不清军装等级,可这个男人身上的军装整齐的一尘不染,纯皮的黑色军靴上一丝褶皱都没有。腰间的配枪上还有金色的雕纹...最主要的是光凭着敢明目张胆的穿着军装走进大都会这一点,就足以证明这个人身世的显赫..
“我是新来的打杂的...迷路了所以走到了这..”
“呵,怎么不骂我了?刚才还小野猫似的,怎么现在这么乖了?”说着话男人走到方厅里面的太师椅上坐定,嘴角边还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
“是小的不对,还望大爷原谅、”“抬起头~我看看~”向浅虽心中有气却也不敢得罪权贵,不然不仅自己小命不保,就连李妈和向真也会被牵连...思及此处,她缓缓的抬起了头、男人嘴角边的微笑渐渐消失,眼中升起一丝异样的情愫,不知什么驱使着他竟鬼使神差的站起身朝着向浅缓缓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 “向浅..” 男人撩起及肩的长发轻轻嗅了嗅“多大了?”
“十八..”
“身子还干净么?”话音未落,向浅猛地推开了他“这位军爷,我只是个打杂的,您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帮您找姑娘、”
男人微微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你真有趣,这凉城不认识我的还真是不多~嘶,可我今儿不想要别的姑娘,就想要你这可怎么办?”
“ 军爷,我只是.. ”
“小姑娘,洗干净脱光了等着我睡的女人能从这排到秦家大宅、你还是第一个拒绝我的~”
向浅心中十分厌恶,但她必须忍耐,大都会中藏龙卧虎,一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军爷,向浅自知福薄不敢妄想、”
男人收起了笑,皱起了眉头“滚吧,不知好歹的东西。”
向浅前脚刚出门,一个青花瓷茶杯就摔在精致的雕花大门上,嘭的一声巨响、
“你去哪了?” “我,我本来准备去杂物房的,可迷了路,碰见了一个十分跋扈穿着军装的男人....”
弗远心中大惊“你可得罪了他?!”
“算,是吧...”
“你! 你去找花姑请罪吧。我救不了你、” “他是...” “秦深、”
弗远话音一落,向浅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秦深这个名字,如雷贯耳、
他是华国第一军阀秦啸锋的独子,凉城的太子爷.....
“快去吧,不然怕是就没机会了、” 向浅连忙爬起来冲了出去,弗远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透出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华国战乱四起,军阀割据。以凉城为中心,四下六城都在秦啸锋的手中、在凉城他就是皇...而自己竟然得罪了秦深....思及此处,向浅更是害怕,她还要给向真治病,还要给李妈养老送终,自己不能死..绝对不能、
“花姑!花姑!”
“大白天的鬼叫什么?!向浅?你来干什么?” “花姑!救我! 我..我得罪了秦太子..”
花姑面色一沉“你说什么?”待向浅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花姑说完后,花姑冷冷的看着她“跟我去给秦少爷道歉,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
向浅垂首咬唇“是..”
不远处的房间内传来的阵阵娇,喘、“哎呀~秦少~你怎么这么坏啊,别闹~” “不闹?不闹找你过来陪我听曲儿么?!滚!”
花姑闻言连忙上前敲了敲门“秦少~花姑特来请罪、” “呵,好个请罪~进来、”
向浅低着头跟在花姑身后,进了门,一个只穿着粉红色肚兜的姑娘就蜷缩在门边,见花姑进门连忙躲在了花姑身后、
“花姑怕是年纪大了,已经没有精力管理大都会了。不然我今儿就找人替了你。你也好告老还乡好好休息休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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