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己选择的路，就是跪着走也要走下来 ”
“那天，博士论文答辩又没过，我爬到楼顶坐了一晚上，吸了两包烟，真想一头栽下去完了。”在京城的火锅店里，同学老牛对我“把酒言伤”。咕嘟咕嘟的火锅冒着袅袅蒸汽，散发着人间烟火的欢乐气息，透过白色的蒸汽我看到老牛依然健硕乳牛，只是眼神里写满看不到希望的死气沉沉。
“草！我给你说，你要是真跳楼了，兄弟们都得过去照着你的光头一人来一脚，别让我们瞧不起你！”我盯着老牛的眼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老牛的眼皮耷拉着，面无表情，老牛的神态告诉我，他说的并不是玩笑。
老牛大学时在我们体育系是一个“奇葩”的存在。当年的老牛住我隔壁宿舍，练“三铁”出身，身体壮实地像一面墙，一年四季都把头刮的亮亮的，配上他英俊的外貌倒颇有些唐僧的风采。印象最深的是老牛喜欢把T恤袖子撸到肩膀上露出坚硬的肌肉让我们打，打在他的三角肌上就像打在一块橡胶上，竟从未有人打疼过他。老牛粗犷的身形之下却有一个求知若渴的心，老牛很有女人缘却从不谈恋爱，一心扑在图书馆、自习室，英语说得非常溜，我还曾多次跟着老牛装模作样和留学生玩过几次。
如此好学的老牛大学毕业之后一路升级打怪直接上到了北体的博士。在北京的那个火锅店和老牛喝酒之前的一个月，我们体育系同学毕业十周年聚会，老牛并没有参加，但他是我们同学眼中的红人，毕竟，300多人的大系能上到博士的屈指可数，彼时的我也是对想象中的老牛心生羡慕，暗自恨自己当年不努力，现在徒伤悲。
在第一次去北京南瓜屋时，我特地提前了一天去，就是去见一见北京的老同学。见到现实中的老牛，却是一个被博士学位逼到快要跳楼的老牛。老牛博士六年了，一直未能拿到学位，难的是老牛一直没有找工作，一心扑到了博士学位上，学校里也早已没了他的立足之地，只能像打游击一样委身在学弟的学生宿舍里。
那天，我们喝了很多酒，直到把我喝的一头栽在了北京的皇土上、直到喝的老牛拼命踢路边的汽车轮胎……
过了几天，老牛给我打电话说要准备新一轮答辩了，让我帮忙做一下调查问卷，并帮着在认识的群里发一发，尤其是我们老同学的群里，老牛说他不好意思在里面说话。我发到了群里面，老同学们依然很是羡慕佩服老牛，各种赞誉。屏幕这头的我，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前段时间，我又接到了老牛的电话，电话里的老牛欲语还休，有些吞吐。老牛问我现在考地方上的教师编、事业编什么的好考吗？
这是我十年前就经历过的，都快忘记了这种考试的竞争惨烈程度。老牛在电话那头自言自语：“一直在北京飘着没工作也不是个办法，可我也从来没参加过类似考试，估计也够呛。”
我没有接他的话茬，但我觉得他的推断没错。最致命的是，84年出生的老牛年龄是不是已经超了招考的限制呢？
我只能狠狠心劝他：“兄弟，再咬咬牙，把学位拿下来，拿下博士学位一切都好办了。”电话那头的老牛有些沉默。
84年的老牛，没有老婆、没有工作，家里的父母一天天在变老……命运似乎把他赶到了一个死胡同，上不去、下不来。作为老同学，我也只能远远的为他打call、做个调查问卷而已。
用一句烂大街的话作为结尾吧！自己选择的路，就是跪着走也要走下来。
好运，我的老牛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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