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去看看小三少爷,这变成了翠心暖的好习惯,有机会的时候还会倒个小乱,逗逗这个可怜的娃。
一天傍晚,丫鬟按照惯例,在晚饭后半个时辰,端来一碗牛乳和一碟点心,白夕冉一般吃完再稍稍消消食,就该休息了。
“少爷,牛乳您趁热喝吧。”丫鬟小红放下碟子和碗。
“嗯,我知道了。”白夕冉想了想,”你最近有没有发现我房里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什么奇怪的事情?”
白夕冉想了想,他最近总觉得怪怪的,经常发现有东西移动了地方,他很确定丫鬟没进来过,也不是他自己弄的,比如一杯热水,一件外套,似乎出于善意,带着照顾的意思,但还是觉得奇怪和难免的害怕。他想问问丫鬟,但又不知道怎么问:“没什么。”只得作罢。
“那,小的就先下去了。”小红心里惦记着前面,晚上摸骰子,最近她手气很好。
“好。”白夕冉也习惯了。
白夕冉端起牛乳喝了起来,他不知道翠心暖正在看他,翠心暖眼馋牛乳很久了,还没机会尝尝。一碗牛乳不多,白夕冉几乎都是喝完的,点心倒不怎么吃。
看着白夕冉手里的碗倾斜越来越多,翠心暖知道今天又没机会了,正准备闪人,突然,白夕冉身体后仰,要倒的样子。翠心暖急忙窜过去,没管人,直接接住碗,“还好没洒了,闻起来好香,怎么也要喝一口。”
回眼一看,白夕冉倒在地上,牙关紧闭,已经昏迷。翠心暖纠结:“怎么办,去喊人的话别人就知道我进内室了。”一跺脚,“管不了那么多了。”翠心暖冲了出去。
“小红,不好了,小三少爷晕倒了。”
“哦,我马上回去,小三少爷本就身体弱,经常生病的,一般也不是大病。”小红一副不着急的样子,还在骰子上发狠。
“这次不一样,已经晕倒在地,人事不省的样子,姐姐赶紧吧,万一一口气上不来、、、、、、”翠心暖着急。
“啊,你看到他倒在地上?”
“是的,听到好大动静,姐姐不在里面,我就进去看了一眼,感觉像死人一样了。”说严重点吧,不过本来就是挺严重的。
小红听了,赶紧扔了骰子,急急跑回去。
“我去叫大夫啦。”翠心暖见没人在意她进内院的事,松了一口气。
白穆不在家,上次二太太怀孕的事,他也只是回了封信,说孩子是自己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翠心暖找到吴管事:“小红姐姐说三少爷病了,挺严重的,让赶紧叫大夫呢。”
吴婆子刚脱衣准备睡觉,不由抱怨:“又生病,还让不让人得个闲儿,知道了知道了,这就回了夫人,去叫大夫。”
大夫来得算快,把了脉,看了舌头,又翻了眼皮:“三少爷不是生病,是中毒了。”
消息传到大太太那里,大太太也一惊:“中毒,中了什么毒,可有办法解?”
“三少爷中了好几种毒,相互作用,不大好解。”大夫摇头。
“大夫,您想想办法。”大夫人站起身来,要是白夕冉死了可不好办,而且还是中毒死的,自己怎么跟白穆交代啊。
“从症状看,老夫很难判断,不敢轻易用药,如果、、、、、、”
“如果什么,您说。”着急。
“如果找到源头,或许老夫还能想想办法。”
“来人,把三少爷晚上吃过的东西都找出来。”大夫人急忙吩咐,“三少爷屋里的丫鬟是谁,叫进来问话。”
小红正跪在院子里,被叫进屋来。
“说,怎么回事?三少爷晚上吃了什么,过了哪些手,一个不许拉下,一五一十的说!”
“夫人,小的伺候少爷,跟以往一样,用了晚膳,过了半个时辰喝牛乳,配了点点心,晚膳是厨房出的,牛乳和点心是我亲手热的,我、我不知道、、、、、、”小红抖着声音。
不一会儿,柳大管事进来回话:“三少爷的晚膳是跟其它晚膳一起做的,不可能就单那一份有毒,小红领走前,也没有其它人经手过,还有剩下的小的已经都拿过来了。牛乳和点心是恒志苑小厨房的,点心有剩下,也已经拿过来了,牛乳没有了。”
大夫一一看了,摇头:“这些食物没有问题。”
“那就是牛乳了?”大夫人皱眉,”一滴都不剩么?”
“小的里里外外都找了,连碗都没有看到。”柳大管事说。
翠心暖虽然人在外面,但屋里的对话听得真切,牛乳被她喝光了,连碗都舔得干干净净,而且她现在也学精了,碗都扔远了。当然翠心暖不会傻得去跟主子讲这些。
又几名大夫进了白夕冉的屋里,也是摇着头出来,一副很不好办的样子。
看着命悬一线的小三少爷,翠心暖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当然她也没什么法子去救人,不过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姬秋丽。
翠心暖一阵风似的去找姬秋丽,把姬秋丽下了一跳:“怎么又回来了,说好的两个月呢?”
“是一个月。”翠心暖认真纠正。
“对对,一个月。”一抚额头。
“有事儿求姐姐帮忙。”
“先说说看。”
翠心暖讲述了白夕冉中毒的经过:“现在大夫束手无策,这事儿跟我也算有关系,所以,姐姐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
“你已经算救了他了,大夫解不了毒,跟你有啥关系。”真是操心。
“要不是我把剩下的牛乳喝了,兴许、、、、、、”
“就算你没喝,撒地上,等第二天被发现,他人死了,牛乳也干了,所以我说他现在还活着,多亏了你,其余的看他的造化,你不要管了。”
“姐姐,那个小三少爷很可怜的,没娘,爹又不疼,姐姐当做好事吧。”
“我不像你,没那个闲功夫。”
“姐姐,好姐姐。”翠心暖拉着姬秋丽的膀子不放,使劲儿央求。
姬秋丽实在被缠得没有办法,伸手扯下根头发:“烦死了,拿去拿去。”
“这是什么?”翠心暖看见头发慢慢蜷缩,变成一枚黑色的丹药。
“算那个小子造化好,你塞他嘴里就行了。”
“啊,大夫说那个毒很难解,这个,行不行?”翠心暖问。
“不信就还我。”
“信、信、信,那事不宜迟,我赶紧回去救人啦。”
“千万别被人看见,别给我惹麻烦。”
“知道了、、、、、、”人已经不见了。
翠心暖回到恒志苑,悄悄钻进屋里,只有一个丫头,而且还睡着了,小三少爷白夕冉孤零零的躺在床上,脸色煞白,嘴唇乌青。
翠心暖索性给了那个丫鬟一记后脑,让她睡死过去,免得不小心醒来误事。来到床边,小心翼翼的掏出丹药,扒开白夕冉的嘴,撬开牙关,将药送了进去,然后就盯着看。
那药入口即化,不一会儿,翠心暖发现白夕冉的嘴唇在颤抖,然后是脸,然后是身体,猛地吐出一大口乌黑的血,然后身子才放松下来。又过了一会儿,嘴唇慢慢退了颜色,脸色依然不好,慢慢张开了眼睛,就看见一个小丫鬟,正一脸关切的看着他。
“太好了,小三少爷,你觉得好点没?”翠心暖问。
白夕冉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翠心暖急忙倒了一杯水,一点点喂他,”好点没?”
“嗯。”白夕冉轻声说。
“太好了,我去叫大夫人。”放下杯子,”哎呀,差点忘了,我不能进里面来,所以不能帮你去叫人,这个丫鬟也被我弄晕了,你只能自己等人来了,不过我在这里陪你,你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
“是你救的我?”白夕冉看看她,脸生。
“嗯,这个我也要嘱咐你,千万不能说是我救的,我那个宝贝丹药可不能被别人发现,要不然肯定被抢光。”
“好,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自然听你的,那怎么谢你?”白夕冉看她目光清澈,一脸单纯,不似说谎,有宝贝不想被发现也正常。
“你以后有好吃的,留我一点好了。”翠心眼睛笑得弯弯。
“咳咳,一定。”白夕冉也笑了,”你叫什么,在哪个院当差?”
“我叫小翠,就在恒志苑外院。”
“我的院子?没见过你啊?”
“我是看更的,又不进来,没见过很正常、、、、、、”突然翠心暖噤声,然后压低声音说:“我先走了,有人来了。”然后往上一跳,就不见了。“千万别说。”不忘再嘱咐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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