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有麦假(夏天收小麦的时候)和秋假(秋天收玉米的时候),这两个假期完全是配合农作物收获时间的,因为家里的大人们都要上地干活,爷爷奶奶也不例外,甚至是老师们家里也都种着庄稼,所以索性就放上8-10天的假,孩子们还可以在家里帮父母干干农活,看看门。放麦假期间,父母都在田里拿着镰刀割麦子(那时候还没有机器),割完了以后再蹲在田里捆起来,然后再用拖拉机或者是木板车拉回家里的场里晾晒,晒干后一家子人或者是左邻右舍互相帮忙“打场”--就是脱粒。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和母亲一起把拉回来的麦子要用铡刀铡,那麦芒混着汗水在身上痒得不得了;最痛苦的就是打场的时候,机器吹出来的麦壳和其他东西吹得我们满身都是,还得用簸箕接脱下来的麦粒,满了就倒到空地,然后再接,小孩子本来力气就小,还得来回不停地跑,真的非常地累,但是想到也能帮父母干农活了,就非常高兴,越干越起劲。大人们在田里的时候小孩子们一般在家晾晒麦子,有一次在晾晒带麦秆的麦子的时候,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我和弟弟两个人费力把塑料薄膜展开却因为麦秸堆得太高怎么也盖不上去。当时急得哭了起来,虽然到最后用木杆撑着薄膜勉强盖上,也为时已晚。我清楚地记着母亲从地里回来以后说的话,她说“你们这么小能盖成这样子真是难为你们了。淋湿了不要紧,晴天的时候再晒就好了”我满心的愧疚就被母亲的这句话给化解了。假期最末几天母亲会带着我们去地里捡麦穗,你一定想到那副名画“拾穗者”,就是那个样子,那是我最喜欢干的活,因为那时候基本都收完麦子了,说是去拾麦穗,其实是母亲带着我们去“郊游”,我们在田里跑来跑去,在路上摘野花,捉蝉,别提有多么快乐了!拾麦穗是麦假的结尾。暑假的时候我到田里给玉米施肥。那时候的玉米跟我差不多高。母亲在前面刨个坑,我抓一把碳铵撒上,弟弟在后面用脚把土盖上。碳铵的气味很刺鼻,闻一下跟吃芥末一个感觉,鼻子瞬间通气,眼睛瞬间掉眼泪,田里闷热,牛虻时不时地叮咬一口,真得很难熬。秋假的时候我只是在家里剥玉米,那时候的玉米也全部都是手工掰下来装上车拉回家的,所以玉米很新鲜很绿,剥皮的时候额别费劲,但是我很愿意做这个,我能一天剥15个小时,村子里的老奶奶早上路过的时候我在剥,傍晚经过的时候我还在剥,她认真地观察了我一番第二天村子里都在夸我剥玉米速度很快,一点也不像个孩子,直到现在,我还会回家跟父母一起剥玉米,母亲的速度也还是赶不上我。那时候父母白天地里干活,晚上点灯加班剥玉米,我总是会问他们累不累,他们总说“坐着干的活不算活”,每次加班到半夜,虽然我也跟他们一起加班,但是总坚持不到最后。于是我就想,我白天一定以最快的速度洗衣做饭,空出时间来剥玉米,我多剥一个的话我的父母就会少剥一个。我是农民的孩子,我干了很多同龄小伙伴没干过的农活,但是我一点也不觉得委屈,一次也没有抱怨,因为是农活让我知道了父母的不容易,懂得了粮食的来之不易,也磨练了我的性子。我更爱父母,更爱土地,更爱农村,我知道麦子长多高的时候放风筝,玉米多大的时候蝉鸣,冬天下大雪虽然上学路上容易滑倒但是对冬小麦特别好。。如果真的有下一辈子,我还希望自己是农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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