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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像一首歌(三十五)

世间正因为有了嫉妒和攀比心理,人类才有了彼此间的进步和发展,或许这也叫做进取心吧!

大凤的梦想还就变成了真。当桃花领着连生背上小书包去上学的时候,一座崭新的庭院出现在了学校的南边。不光是五间平顶,还在上面加盖了一间,形成个小楼房,与大凤梦到的一模一样。这是建国又请了王顺义一场酒的结果,重新划了一处宅子给他,条件是盖好新屋必须把老屋扒掉,老宅子还给村里。这也去了建国娘的一块心病,每当看到自家屋后的那个臭水坑,她就会想起江湖道士的话。

一份付出,一份收获。四秃子的猪喂得是肥头大耳,一个比着一个的长。把四秃子累的天天不着家底,满坡的转悠着给猪打等食料。这不地里的棒子高粱快熟透的时候,他就一头钻进地里擗棒子叶和高粱叶,回家用铡刀铡碎了参到猪食里。另外还割了青草在场院里晒干,打成面子参到麸子里。艰苦的劳作并没有把四秃子折磨的精疲力尽,而是打磨的他更加神采奕奕了。天天能看到他拉着地排车,带着顶破草帽、哼着小曲,高高兴兴地身影。他心里始终没有忘记给德宝说过的话:他是个男人,他要撑起这个家。

一日午后,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街上人烟稀少,这个时候是一天中最热的,村里人基本上都不下地,拿着蒲扇,和着“知了”一阵又一阵的叫声,躺在凉席上在家睡上一觉,等日头偏西了再下坡。四秃子拉着一车高粱叶子刚走到大坑西边的街口,下意识的往家信家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他看见一个身影一晃闪进了大门,并旋即把门关上。

四秃子停下车子,在口袋里拿出纸烟点上。心里嘀咕着:不像是家信?还不到忙秋的时候,他在县城里干着活哩不可能回来。是春望?也不可能,因为现在正上着课哩!再说这大白天关什么门?突然他的心里豁然开朗,是他?一定是他!这个老混蛋,我今天得好好治治他。四秃子从内心里感到以前做的事太对不起家信两口子了,特别是刘燕,简直自己就不是人,要不是因为贱,还摔不到石灰窖里呢?这真是人在做,天在看呢!无论如何今天也不能再眼看着她被欺负了。想到这,四秃子扔掉烟头,把地排车靠在路边,沿坑北头绕过王麻子的豆腐坊,来到刘燕家南面茅房墙外。在靠墙根处胡乱的摆放了一片碎砖头,又在上面盖了些干麦秸,然后拍拍手就大模大样的去敲大门。

大门是上了门栓的,四秃子使劲的拍门,倒是不吱声。待了没大会儿,他就贴着墙角看见从茅房处的墙上,翻出一个肥硕的身体,紧接着就是“哎呦”一声。办了!四秃子高兴地捂着嘴,躬着腰又看了看扶着墙,慢慢挪动着身体的王顺义,才蹑手蹑脚地回到地排车旁。

在顺昌的小卖部前遇上一瘸一拐的王顺义时,四秃子心里像吃了根凉黄瓜似的惬意。但还是故意露出惊讶的神色问道:“哎呀顺义叔,你的腿咋了?”

“没留心,脚脖子崴了下子。”王顺义油腻的脑袋瓜子上流着汗水,因为疼痛脸有点变形。

顺昌眼神活,忙搬了大板凳放在阴凉处让他坐下。

“不轻啊!这脚脖子都肿了。”四秃子弯下腰,伸着头说:“要不我拉着你上医院吧?”

“上什么医院。”王顺义接过顺昌笑呵呵递过来的烟放在嘴里,顺昌又划着火柴点上。王顺义吐出长长的一口烟,摆摆手说:“行了,你忙你的去吧!”

“那,那我走啦!”四秃子看了看王顺义那红肿的像大象腿似的脚脖子,又看了看他那痛苦的表情,心中蓦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惆怅,不知是喜还是悲。只是麻木的拉起车子,一步三回头的回家了。

坐在大板凳上的王顺义手指夹着烟卷,眯起眼睛歪着头看着四秃子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骂道:好小子,竟敢给我使绊子,还想着法的害我,等着,瞅准机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二天,王顺义的儿子从供电所借了辆绿帆布蓬的吉普车,拉着他到“凤凰台”的“罗家诊所”。罗大夫还是那么精明干练、持成稳重。路隔十几里地,他对王顺义的所作所为有所耳闻。他这一辈子秉性耿直,看了这么多年病一视同仁,不屈权贵,不厌穷贫。但最看不起的就是像王顺义这号人,仗着手中有点权势,横行乡里,欺压百姓。

罗大夫坐在诊所老式的实木圈椅上,正在看一本很厚的线装书。见王顺义被他儿搀扶着点头哈腰的进来。便摘下圆边的花镜,并不看他一眼,慢慢地背着手站起身来。走到屋门口,对刚坐在长凳上的王顺义说道:“还是到外面来吧,这里光线好些。”

诊所的门口有一棵硕大的法国梧桐,是罗大夫在医院里移植过来的,方圆几里就这么一棵。在树的下面放置着一套石桌和石墩子,是嘉祥的一位患者为了表达对罗大夫的感激之情,而送给他的。

王顺义被扶出门外,抻着腿坐在石墩子上。罗大夫今天穿了一身“人造棉”宽松的白色衣衫,行走时随风而动,再加上“鹤发童颜”,给人一种飘飘欲仙之感。当年香妮的口疮就是经他精湛的医术而手到病除的。

罗大夫让王顺义把脚平放到另一个石墩子上,伸出大拇指和细长的中指掐了掐他的脚脖子,疼的王顺义两手抱着腿,咧着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流下来。

“怕疼不?”罗大夫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问。

王顺义咬着牙没吭声,只是含含糊糊的摇了摇头。

罗大夫蹲在王顺义的正面,一只手握住他的脚板,一只手按住他的小腿,猛的一拧一拉再一推,然后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对疼的泪都流出来的王顺义冷冷地说:“再敷点药回吧!”

“那大夫,还用来不?”儿子志成问道。

“三天以后来换药。”说完,罗大夫背着手神色淡然的回屋去了。

当吉普车把王顺义送回家的时候,正好看见四秃子拉着地排车往坡里走去,他家的大黑狗在后面悠闲地跟着。

路两旁杨树上“知了”的叫声还是那么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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