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安堇年早就认识,对不对。”这一刻,我无比肯定,沈轲和安堇年一定认识,甚至他们之间的关系,比我跟他们中间任何一个人认识的时间还要久远。
沈轲看着我,没有否认我的猜测。
“呵呵……”我痴笑着继续后退。
原来这么多年,我竟然活在一个他们所有人都编制的谎言里,那般卑微乞怜的过了这么多年。
我像个傻子一样在他们的面前饰演着情深者的角色,可,没有人告诉我,我爱的那个人其实一直都在我的身边不远处。
呵……看看,多可笑。
那个心高气傲,视安堇年如命的林夕。如今,却被自己心爱的人一点一点推往绝境,痛不欲生。
还有什么痛,能比得过眼前的真相,当你心心念念,苦苦追寻多年的人。有一天,突然跳出来告诉你,他其实一直都在,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翻云覆雨,一手遮天。
安氏集团继承人,安家大少,如今安家的执行总裁。站在那么高的位置,处在离我那么远的地方,又怎么会可能将我这么一个小人物放在眼里。
难怪这么多年,我找不到他,却原来,一直是我在自作多情。
“呵……”我继续笑着,泪如雨下,眼中的绝望似要将我淹没。
我踉跄着跺步,提着裙摆的手发颤不止,出门时,完美精致的妆容,现在已经被自己的眼泪洗尽,妆容哭毁的脸上,除了绝望和伤心,剩下的只有狼狈。
又一次,因为安堇年,而狼狈不堪,成为笑柄。
高高在上的林夕,网文界里众人艳羡的林作者,原来是这么,这么可笑的一个人。
“林夕,你没事吧。”沈轲担心的看着我,眼里有不忍,还有同情。
他的目光像是锋利的刀刃,刺痛了我这颗一向要强,却总是因为安堇年而卑微的心。
我迷忙的推开他,目光慌乱且又急切的在人群里寻找着安堇年的身影,循着他离开的方向,目光不离。
“林夕。”沈轲终于看不下去,抬手轻轻为我抚去脸上泪痕,继而拉起我,往掷金厅的大门走。
我保持着最后的一丝理智,甩开他的手,冷冷说“沈轲,这是我跟安堇年的事,与你无关,你走。”
他看着我,态度恳切执着“林夕,你不要这样,我们走吧。”他温热的掌心附在我的手背上,沉稳有力,固执的又抓紧了些,不愿放开。
我试着用力甩开,一边甩一边说“沈轲,难道这幅局面不是你想看到的吗?我现在不过是成全你,成全你所有的妄想。”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明明知道这一切与沈轲无关,可,只要一看到他那张自以为是的脸,心里莫名翻涌出的情绪,就一股脑的往外冒,只想要找个人发泄。
沈轲被我的话说得怔愣片刻,他呆呆的望着我,悲伤的情绪蔓延至整张脸,他说“林夕,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吗?是,我是嫉妒安堇年,可你忘了吗?把你蒙在鼓里的是安堇年,而不是我,我也是曾经受他蒙蔽之人。林夕,你不能因为你爱他,就将所有的过错推在我身上,我也有心,会痛的……”
不停挥动在半空,试图甩开沈轲的手顿时停住了,我抬起泪眼婆娑的小脸,看着他,说“沈轲,你……”
他低下头,迎向我的目光,红润光泽的双唇轻轻启动,未说只字片言。下一秒,便附在我的唇上,打断了原本我想要说出口的话。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变得安静了,沈轲的动作很快的引起了大厅里所有人的注意,在场之人无不哗然。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了,僵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任由他的吻落在我的唇上,独属他清凉的气息沁入鼻尖。
“林夕,我爱你……”他很快的将他的唇从我的唇上移开,不多做停留。接着,与我额头相抵,温热的气息,扑腾在我的脸上,如暖风扑面。
他的嘴角扬起一丝得逞的笑,像是情场老手般,对我的一举一动颇为了解。没有了之前的担心和挂念,他看着我的眼里,是如水般的深情。
“沈轲,你混蛋。”我从震惊中回过神,又是一个巴掌甩了过去,连连后退。
沈轲没有躲开,再次结结实实的挨了我一巴掌,原先消下去的红印,再次冒了出来,快速的浮满他半张脸。
“她竟然打了沈大少,我没看错吧。”
“沈大少竟然没有躲。”
“是我看错了吗?沈大少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她。”
“这有什么的,沈大少身边的女人那么多,哪次出现不是那么荒唐。一个女人而已,他玩玩就腻了。”
“哼,沈大少怎么会喜欢这种人,只是觉得一时新鲜罢了。”
感受着周围人投来的炙热目光,和指指点点,我再一次怒火中烧,指着沈轲大骂“沈轲,我不是你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你别把用在她们身上的法子用在我身上,没有用。”
我指了指四周围上来小声嘀咕的几个女人,继续说“还有,麻烦你告诉她们,我跟你毫无关系。”
沈轲没想到我会如此过激,他冷着脸从那几个女人脸上扫过,吓得那些暗自嘀咕的人立刻禁了声“你们给我闭嘴,再多说一句,我让你们身败名裂。”那威胁的口语,像极了电视上凶神恶煞的黑社会老大。
为什么,这么多年,我竟然没有发现过沈轲的不同。
我怎么能忘了,当年的沈轲是多么的不可一世,我怎么能把他当作普通人来看待,又怎么敢跟他成为朋友。
原来,我身边的人竟然都是如此不真实的存在,不真实到让我产生错觉,误以为活在了一场梦境里。
“林夕,”沈轲急了,伸手想要来拉我“相信我,你跟她们是不一样的。”
“呵……不一样。”我冷笑着打开他的手,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眼神里,转身离去“沈轲,我们以后,不再是朋友。”
既然这是一场梦,梦里的人都是不真实的存在,那么这一次就让我亲手将它结束吧。
我丢下沈轲,决然离去,腰背挺得笔直,在沈轲错愕的目光注视下,一步一步走远。如多年前那般,倔强的不肯回头,我知道,这一次,我们之间再也不可能成为朋友了。
路过掷金厅的大门时,我看到了倚着墙柱站立,陷入沉思的安堇年。他的目光一直定格在我来时的方向,眼里寒芒毕露,晦暗不明。
我朝着他走近,在他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时,一把拉过他的手,向外走去。
身后,又是一阵唏嘘。
“林夕,你……”被我拉着走了好几步的安堇年,逐渐从沉思中清醒,他盯着我拉着他的那只手,目露诧异。
我没有停步,拉着他的手紧了紧,冷声说“怎么,安大少这是害怕了。”我冷着脸,一改昔日的温柔和卑微,强势的拉着他,不容置疑。
安堇年眸光一紧,摇头说“我没有。”
我轻哼一声“没有吗?安少爷倒是过得真好,费心费力的隐藏这么多年,怎么今天舍得露出马尾。”冰冷的话,不含任何情面,脱口而出。
他脚步一滞,停住了迈动的步伐,吃惊的看着我“刚刚那些话,你都听到了。”
拉着他的手用力一拽,再次把他拉到身前,我边走边说“是啊我都听到了,你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他低下头,脚步有些虚浮。
出了云阙宫,我一把甩开他,任由黑夜里的寒风席卷而来,拍打在我衣衫单薄的身上。
仍是身上那件白色的长款连衣裙,在肃肃夜风中,如腊冬里的寒梅一样,不畏严寒,傲然独立。
安堇年走过来,脱下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替我披上,他温柔的说,“怎么这般孩子气。”仿若我刚才说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见那般,依旧那么好脾气的面对我。
可他如此模样非但没有取悦到我,更令我心生反感,我扯下他的外套,后退两步,不着痕迹的将衣服丢了回去,说“安少爷的衣服我怎么敢收,要是把安少爷冻坏了,我可赔不起。”
这一刻,我无比痛恨,痛恨安堇年,更痛恨我自己。
更恨不能将自己所有的憋屈通通发泄,将这些年的委屈一并送还给他,还给我面前的这个男人。
安堇年摇头,接过外套,不死心的又走了过来,要替我披上衣服,他的语气很轻,很柔,丝毫没有被我的话给噎到的意思,哄道“乖,听话,穿上好不好。”
“安堇年,我讨厌你。”我哽咽的看着他,拍掉他手中递过来的衣服,提起裙摆,朝漆黑的夜幕里跑去。
无论是安堇年,还是沈轲,他们都不懂我,他们只知道打着爱我的幌子,说着为我好的话,就以为那是爱我。但他们不知道,我爱的,至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人而已。
可是,我爱的那个人,他不懂我,他只会在我的世界,扮演着若即若离的角色。而我,为了追随他的脚步,不遗余力。
但他不知道的是,一个人的时间精力都是有限的。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失望到达极限,那么爱与被爱,都是空话。
可安堇年,这么多年,你是否知道,我爱你,早已成了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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