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他娘!”肖海生看出儿子脸色的有些难堪,他嚷老婆说,“咱健儿,又不花你的钱!”
张招弟的嘴巴动弹了动弹,没敢出声。她站立不动了,全听丈夫的安排。
肖海生把心搁到了中间,他许诺说:“我也给你六百,不偏也不庇!至于你给胡兰多少,我们也不挡你!”
农村小孩子说媒结婚的事,本来就该大人管的。如果说肖家长辈不出女方的彩礼钱,传出去别人会说肖海生夫妇不会办事,或者说他们相不中儿媳妇。更何况钱也不是很多呢!
讨论好定婚宴的事,肖健在父母家吃了饭,便回了他的住处。
晚上,他躺在自己的床上,兴奋的睡不着。他睁着眼睛,看着屋顶的梁头。他想如果要结婚,这屋子还得收拾一下。
“买点石膏板吊上顶,这三间太空落,买点木板把它隔开,一间做卧室正好……”肖健在心里念着。
他念了一遍又一遍,然后他又想象起跟胡兰结婚后的情形。他们幸福美满的过着……然后有孩子……再然后他微笑着睡着的了……他笑的是那么甜,像个孩子。
肖健离开胡家之后,胡建东就去了姐姐胡兰屋里。胡兰正傻傻的站在窗台前愣神呢。她的眼眶仍然红肿着,眼睛里好像还有未干的泪花。
胡建东看着伤心的姐姐不知道怎么开口劝说。可他答应肖健的事,还有他爸爸那里……如果姐姐悔婚,那么胡家的脸面不说,就是爸爸也能把姐姐给逼死。
胡建东站在姐姐身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缓的说:“姐姐,如果你真的看不上肖健……我再去找刘长河……我就不信治不了他……我……”
胡建东的话没说完,就被胡兰挡回去了:“建东,算了!人家已经结婚了!我们再去,还有意义吗?”
“可……姐,你……”胡建东不能为姐姐想出更好的办法。刘长河找不到人,他听他们庄上的人说了,他要结婚了。如果真的结婚了,他胡建东去找他说理,岂也不是笑话?
“算了!算了!”胡兰摇着头说着。她抚摸着隐隐作痛的心,再次闭上了眼睛,泪水如河水般奔腾而下。
爱情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它竟让人心痛不已!让人又怜又恨!让人无法取舍,更让人
刻骨铭心!
“难道我爱错了吗?难道就没有真的爱情吗?……难道我一开始就错了吗?难道他真的舍我而去了吗?”胡兰泪眼模糊,“也许他有内情……不!或许他还是不够爱我!”
是啊!毕竟是刘长河先放弃了他们的爱情。胡兰实在想不起刘长河有什么理由弃她,而另寻新欢。
想起刘长河的无情无义,胡建东就想立刻找到他,狠狠地揍他一顿。可胡建东冷静下来一想:“就算打了他,又能怎样!他已经结了婚,还能对姐姐负责吗? ”
屋外夕阳西下,一抹微弱的余晖透过窗户玻璃撒在胡兰床前的桌子上。它是那么的温柔且让人充满遐想。
然而,此刻胡兰姐弟俩却沉默不语。胡兰知道弟弟坐在这里陪她,一半是因为他真心的关心她;另一半是因为她上午答应了肖健的求婚。
“建东,你干你的活去吧!姐姐没事!”胡兰宽慰着弟弟的心。
“可……”胡建东起身,他欲言又止。
他跺跺脚,活动活动了已经麻木的腿,然后,瞥了一眼仍然坐在床沿上发呆的姐姐:“你确定答应肖健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胡兰一愣,而后明白了弟弟的意思。于是她回答弟弟说:“不!建东,我答应他的求婚并不是心血来潮。我也考虑过了。他是个有志气的青年,是个好人,是个能让人托付终身的人!”
胡兰的话语之中都是对肖健的赞美。可胡建东觉得姐姐对肖健的赞美只是赞美,没有丝毫的爱意。
“你确定可以接受没有爱情的婚姻?”胡建东问姐姐道。
“我……”
胡建东一针见血的话语让胡兰再次陷入沉思:“是啊!我可以接受没有爱情的婚姻吗?没有爱情的婚姻到底是什么样子?那么有爱情的婚姻又将是什么样子?”
胡兰一直在追求爱情,追求不同于平常农家女孩的人生。可到头来,她却什么也没有得到。她只能被迫选择平凡女孩的人生——媒妁之言的婚姻。
“那……”胡建东语重心长的说,“你打算……”
“不!我答应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胡兰长出了口气接着说,“既然找不到一个我爱的人,找一个爱我的人结婚,也是不错的。又或许……”
胡兰竟然发现自己想说也许时间长了她会爱上肖健也说不定。可她却没说出口,也许就是她内心的虚荣心不让她说出口;又或许她根本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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