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柔装作无意的问道，“导演，她不是学表演吧？听说跟青子一样？”她想提醒他，程羽嘉是非科班出生，跟青子一样，最多演女二。
导演抬头别有深意的看她一眼，笑道，“呵，她跟你一样。”
这个导演是G&T自己培养出来的导演，在他眼里，程羽嘉和妩柔都是立威廉要捧的女人。况且演员从来没有专业与业余这么一说，有的只是演技的好坏，谁规定科班出身就一定演技好？这个妩柔倒是科班出身，可说实话，无论演技还是职业素养，她都比不上青子。
寻柔当即就不乐意了，“导演......”她并不是在意导演质疑她的演技，而是在意他把程羽嘉也看作立总的女人。
导演不耐烦的摆手，“行了，赶紧的！别浪费我时间。”他如今也算是颇有名气的导演，每天在剧组还得捧着这些个艺人，心里也是积攒了许多的不痛快，要不因为跟G&T签了合约，他早就自立门户了，也不至于受这窝囊气......
眼看导演都发火了，妩柔也只好闭嘴，把心里的不快压下去。她不屑的扫一眼程羽嘉，呵，不知道这个程羽嘉有没有她师姐的忍耐力呢。
......
三日后，程羽嘉进组，事实证明，她的确是不会演戏......
“咔！”导演叹口气，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唉，休息一会再来！”
导演终于忍无可忍，播通了许秘书电话。
“喂，许秘书。我是李导。”
“嗯，您请讲。”
“唉......我跟你商量个事。你问问立总，能不能给程羽嘉安排几个月的培训，不然我这边进度实在是跟不上。”其实他说几个月已经算保守了，这个程羽嘉，也不知道是真没天赋还是有意为之，在摄像机前简直像块木头。
“李导，立总既然把程小姐安排进了您的剧组，那么教会程小姐演戏，拍出好的作品，就是您的任务。”
“可是这进度必需要放慢了。”原计划半年完成拍摄的片子，现在看来至少要一年。
过了一会，许秘书说，“不可以，立总吩咐了，这部作品，要在半年内完成。”秘书顿了一下，“而且，收视必需破1.0。”
“哈，许秘书，你在给我开玩笑么。”
张峥天伸手问许秘书要过手机，“你觉得我有功夫和你开玩笑吗？”李导打来电话的时候，许秘书正好在他的办公室里，许秘书一看来电显示李导，向他请示之后，按开了免提。
“立......立总？对不起立总，我不知道您在......”李导听出了立威廉的声音，低沉且冰冷，吓得他立马正襟危坐，虽然对面也看不见他。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拍摄必需要在半年内完成，我只要看到成绩。如果做不到，那你就别在公司待了。”他顿了一下，补充道，“也别干导演了，转行吧。”
李导汗颜，“是，立总，您放心。”立总这分明是在威胁他，但他也不敢违抗，毕竟除了当导演，他也不会别的。
......
“咔、咔咔！”导演暴躁的声音从扩音器传出来，“程羽嘉！你是块木头吗？木头都比你有感情，能不能换个表情？笑！笑也不会吗？整个剧组，就是你一个人再拖进度。”
立威廉给他下了死命令，他也没别的办法了，既然立总说了，他只要看到成绩，那他也不必压抑了，对这些演员态度太好，她们根本不把演戏当回事。
大家纷纷向程羽嘉投来异样的目光，程羽嘉依旧木然。她早说过，她不会演戏。
从小到大，她连自己情绪都不会表现在脸上，开心也好，难过也罢，她总是放在心里，不形于色，她在舞台上的每一次表演，都源于热爱，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是真情的流露，她不知道要怎么去假装。
“呵，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进组的。”妩柔盯着她，鄙夷的口吻，“程羽嘉，你退出吧，别丢人了，你看看就是因为你，耽误我们多少时间。”
程羽嘉并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她看向导演，“对不起，我在努力。”现在的呈现，已经是她努力后的结果了。
导演尽力压下心里的怒气，“行了，青子，让她演你的角色，从现在起，你教程羽嘉，每个动作、眼神，手把手的教，把她教会为止。”
“导演！”青子的经济人急了，“青子已经熟悉了人物角色，怎么能说变就变？”
导演看她一眼，“青子的可塑性比较强嘛，她再演别的角色也比较好上手。”
“那也不行，前面拍的那些不都浪费了？我们要为了她一个人重新拍吗？再说了，我们青子演技好就该这么被欺负？这是个人能力问题，她演技不行凭什么要让青子买单？”经济人不肯让步。
导演不耐烦道，“那你说怎么办？干脆都别干了，她能力强让她独角戏？要不你来当导演？”
导演又看向青子，“你们不是师姐妹嘛，不愿意拉你师妹一把？”
“话怎么能这么说......”
“行了！别争了。”青子打断经济人的话，她看向程羽嘉温柔的说，“羽嘉是我的师妹，我帮她是应该的。
......
从台词到动作，青子果然一点一点耐心的给她讲解。
“对不起青子姐，拖累了你。”她还是叫她青子姐，而不是师姐。
青子愣了一下，笑道，“没关系，应该的。”她们永远也回不到从前，即使她还认她这个师妹。
“老师最近还好吗？腿上的旧疾有没有再犯？”
“嗯，没有，挺好的。”
“那就好，代我向老师问好，天凉了，还请她注意身体。”
“好，我先代老师谢谢青子姐。”
她们的对话是如此的客气。
青子看了一眼妩柔的方向，“嗯......羽嘉，下场戏，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程羽嘉不明所以的看她，“什么意思？”
“唉......妩柔......她是个多事的女人。”她想起自己当时拍这场戏的经历，一言难尽。程羽嘉真的要演她这个角色，只怕当初她所有的遭遇，程羽嘉都要经历一遍。
......
这一场，是下水的戏。
“呀，导演，我的一对耳饰找不到了，让我先找找。”果然，在程羽嘉下水后，刚定好位置，妩柔就开始作妖。
“唉呀，刚刚的镜头才戴上，怎么这么快就丢了？”导演一脸不悦，“赶紧的，一定要找到。”
妩柔磨蹭了足足十分钟，还是没有找到她所谓丢掉的耳饰，程羽嘉泡在冰冷的池水中，脸色有些苍白。
“啧，怎么回事？”导演也等的不耐了，他喊，“道具组！还有没有备用的？”
道具组的工作人员上来，“不好意思导演，这对耳饰是演员自已准备的。”
导演和场务们纷纷看向妩柔。
妩柔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啊导演，这个是大秀定制的，只此一对。”
导演看一眼在水池中瑟瑟发抖的程羽嘉，他一咬牙，“算了，不找了，开始拍摄。”穿帮就穿帮吧，毕竟每个影视作品中都难免会有些穿帮镜头，这都是小瑕疵，但若冻坏了程羽嘉，那他就要倒大霉了。
“呀。”妩柔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想起来了，在化妆间的台子上。”她看向自己的助理，“你快去帮我取来，李导是个对工作较真的人，他不能接受作品有这么明显的穿帮。”她这话分明是说给导演听的。
李导皱眉，却无话可说。
“找到了。”助理跑过来，“可是只有一只。”
她问，“另一只去哪了？”
助理耸肩，“我仔细找过了，只有这一只。”
妩柔一脸歉意的看向导演，“实在抱歉啊李导，我再找一下，因该就丢在了这附近。”
“它是什么颜色的？”
“翠绿。”
助理和经济人也低头帮忙找。
大家站着不动，看着装模作样找东西的几人，心里都没白。这场景似曾相识，上次青子拍这场戏的时候，妩柔丢的好像是发饰。
导演眯起眼睛盯着妩柔。
妩柔一脸无辜的模样，眼角藏着的些许笑意，是在说，就算你们都知道，又能奈我何？
导演对小唯吩咐道，“去，拿条毯子，先把程羽嘉接出来。”虽然重新布景定点是一项麻烦又耗时的工作，但他不敢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去赌。
小唯看一眼青子，青子对她点点头，示意她快去。
“太好了！找到了。”妩柔举着那一对耳饰喊。
刚走了几步的小唯只好又退回了青子身边。
李导冷冷的扫她一眼，咬牙切齿道，“现场准备！”
......
程羽嘉的脸色越来越差，但她一言不发，咬牙忍受那刺骨的冰凉，毕竟她身上的这点疼痛，比起他利用妩柔一次次刺伤她的心痛，远不及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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