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早晨我匆忙跑进教室,上课铃刚好在我踏进教室的那一秒响起。我张望了一下,松了口气,老班还没来。我飞奔向自己的座位,不经意间抬头,就看到了迎面向我走来的手里捏着几本要交的作业的他。我没看清他的神情,也不敢在他面前逗留太久,微微垂下头,侧身绕过他回到自己的座位。
老班的英语课上,他突然被点起来回答问题。他没像往常一样很快就给出答案,而是在那犹疑了好一会,语调中带着尴尬与慌张,直到我听到他旁边的同学小声却清晰地提示的声音,他才快速答出来。他坐下后,我的心猛地一揪,迅速回头瞥了他一眼,又继续听课,脑子里却一团乱麻。
他刚刚是在走神吗?是因为我的短信吗?
我的那一点愧疚又被随之而来自嘲打败,或许他看到了却并不在意呢。
整个一天我的心情都压抑得不行,一下课就懒洋洋地靠在秦芙白肩上,时不时在心里叹气,嘴上嘟囔着:“我真的好丧啊。”就连老师上课讲了一个大家都捧腹大笑的笑话的时候,我的嘴角连假意扯扯都嫌麻烦。
回到家,我又特地看了眼微信,还是没有回音。我深深地把气呼进又呼出,有些恼火,却又有些莫名其妙的担忧在为他找着借口:“那个不会是他父母的微信吧……”我发了条说说:“记住你了,臭直男。自闭一天了。”我加了一个龇牙的表情,用力地敲了敲发送键,然后脑袋里像是一下涌进了很多东西,胀胀的疼,却好像又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我再次颓废地瘫倒在桌上。
第二天体锻课上,我没心情打球,也不想写作业,就漫无目的地一个人在操场上晃晃悠悠地转圈。何阳突然跑过来,兴奋地拉住我:“他们几个男生在那打乒乓球!”我淡淡地笑:“哦?是吗。”她突然凑近,嘴角的笑突然变得神秘,她小声说:“陆江来也在。”我神色一惊,突然又释然,或许是听说了吧。
现在就算都知道了这件事,也没什么了吧,我自嘲道。反正也许他回复之后,我就再也不喜欢了。更何况,连他回不回,在我这里都还是未知数。
“真好呢。”我笑笑。她拽着我:“走吧,一起去看。”我本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却是:“好啊。”
我被自己的冲动吓了一跳,在快要到球台那的时候突然顿住了步伐。没戴眼镜的我看任何远处的东西都是虚镜头,即使离球台不远,我也压根分辨不出哪个是他。“就这样吧。”我想。如果在人群中找不到他,就别再找了,就当他消失再也不见,岂不也止住了自己内心的渴望又不失为一分慰藉?
我轻轻把手从她的臂弯中撤回,空洞的眼神不自然地飘向别处:“没什么意思,不看了。”
她也笑笑,并不像之前那么激动:“我也觉得,那回去吧。”
我突然像是被激怒了一样,一把又拽住她的胳膊,拉着她快速往前走。我发现自己这两天真的是有着不可理喻的纠结与善变:“干嘛不去,都快到了。”
她笑了,不置可否,任凭我拉着她走:“我去厕所。”她指了指他们桌子的位置方向,然后趁我不注意,快速跑进了一旁的卫生间。
我望着她一闪而过的背影失笑,在离他们并不算很近的地方静静地望着。他打球的姿势格外僵硬,动作明显的不熟练也不协调。他们打的是我和朋友最爱拿来开玩笑的“和平球”。
不过,没想到他也喜欢打乒乓球。
从初中开始,我就很少碰到乒乓球了。身边的女孩子只要一有闲下来的时间就总会围在一起,要么叽叽喳喳地聊上一会天,要么就安静地找个空地执笔写作业。没人愿意去碰角落里体委借来的乒乓球拍。男孩子总爱踢踢足球打打篮球,会乒乓球的那几个也顶多是难得打打,权当谈笑的陪衬品。
不知道为什么,我极爱乒乓球这项运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偶然在妈妈的同事的指导下,学会了发球和接球,从此对乒乓球的喜爱便一发不可收拾。三年级转学后,新的班级里有两个男孩爱打乒乓球,于是之后的每节体育课,我们仨都成了固定的乒乓球玩伴。有时候甚至会匆匆忙忙地吃完午饭,就抓起球拍跑到楼下仅有的几个乒乓球桌前,打上一会球,直到午休铃打响,才恋恋不舍地打完最后一个球再回班休息。我们就这样陪伴着嬉闹着度过了四年,直至课务繁忙的六年级,我们也总会拼命挤出时间跑到乒乓球台前过过瘾。其中一个男孩学习更刻苦些,所以有时候三人行会变成两人行。乒乓球取代了我们之间所有的芥蒂,习惯性的打闹与玩笑更是增进了我们的友谊。
说来也巧,第一次在小学有“青春的朦胧”的男孩子,乒乓球也打得非常棒。第一次确切地感到“喜欢”,甚至不是在他说出的那句“我喜欢你”之后,而是确确实实地和他打了一场球,他的发球技术和速度让我一下子就心中一动。
所以我总对乒乓球有种莫名的情愫,也许可能是升入初中后难以忍受的乒乓球瘾到了高中可以每周玩上一次带来的满足感……
眼前的这个男孩,可能是才接触乒乓球吧,动作一点也不娴熟,发球技术也是以前我最习惯性地在心底暗自嘲笑的烂。他们的球总会飞出桌面边缘,打不上一个来回就又得跑去捡球。可他们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带给我的冲击力,却和我打乒乓球时内心的满足与喜悦近乎类似。
不知何时起,这两天一直坠落的嘴角已经开始慢慢上扬了。我在人群中找阿阳,却怎么也没看到她。我在那凝神站了一会,体育老师吹哨时,阿莹突然跑来拍我的肩:“阿贤。”
我转过身,她勾着我的肩,眼角都盈满笑:“看谁呢。”
“陆江来在那打球。”我笑。
“不错嘛,他还会打乒乓球。”她回头看了一眼。我和她绕到跑道上,我微仰起头轻声告诉她周末的事。她的语气染上一丝不满:“你家阿来怎么回事,我去找他理论去,他怎么能不回你信息啊。”好像相比于他的名字,她更习惯性地叫他的这个“别名”。
“别别别。”我拦住她,轻轻揉着她毛茸茸的脑袋,“还是别说了,免得他尴尬。”
“你干嘛为他想啊。他陆江来真是个臭直男。”她忿忿道。
“他要是看到了不回我的话,我真的觉得我之前都是眼瞎了。”我的嘴角又泛起苦涩。
“直接找他理论去。”她说。
“还是不了。”我摇摇头,“如果他不想回,就大概说明结果了吧,干嘛当面让自己难堪。”
她弯弯腰捏我脸,语气柔柔的:“阿贤别难过了,他不值得。”
挽着阿莹走近集合地点的时候,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跑到我们前面去了。他手里的乒乓球拍顺着他走路的姿势轻摆着,略短的发梢还是被风吹起一小撮头发,在风中晃悠。深深的失落与无奈感又在一瞬间涌上心头。我在心中暗暗叹气,阿来,我的这份喜欢,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尽头。
还是没法让自己死心啊。晚自习放学后打开手机的一刹那,心中又不自觉地涌上焦虑与不安,我暗自叹息。
他几分钟前赞了我的那条“直男”说说,我气笑了,心里冷冷地嘲讽着自己,他就算是浏览空间都不愿回复我的信息吗。
退出空间我才猛然发现,信息栏里,他的头像出现在了最上面一排——他几分钟前撤回了一条信息。
我有些惊讶,也不知道他发了什么。下意识地,我就发了一个问号给他。
他很快就回了信息:“对不起。这两天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我愣了愣神,又假意发道:“噗,我还以为你没看到。”
“你一发我就看到了。”他回,“不过,以学习为主行吗。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以学习为主是什么鬼……我会好好学习的。”
“就是,忘了这个事,好好学习。”他回复过来。
“喔,好啊。”我嘴角扬起一抹苦涩,可我却不知为何并没有现象中那么难过。还是被拒绝了啊。我绕开话题,不太想再讲这件事,“那什么,带手机的话,交给你还是放在自己身边?”
“别被发现就可以了。”
我疑心他是觉得我想偷带手机去学校玩,解释道:“是社团要拍照用……要在社团前交给你吗?”
“不用了。”他回。
“OK。想问你一下,你会打乒乓球吗?”关于他体锻课去打乒乓球的疑问,一直盘旋在我的脑海中。
“会一点。”
“我感觉你们一直在打和平球。”
“你怎么看到的。”他问。我还总以为他跑去捡球的时候就看到了我,因为我发觉他在看向我这个方向时一瞬间微敛了神色,现在看来其实他并没有在意。
“体锻课想打球的时候看到的。”我含糊过去。他没回。良久,他又发来信息:“那个,陈瑾不知道这件事吧。”
“怎么了?”
“她知道了基本上老班半个月内请我喝茶。”
“她不会。”我回,心里生出涩涩的难受,还是强忍着难过开了句玩笑,“她说她自身都难保。”
“除了她没有了吧。”
“嗯,其实还有李芷。”其实还有很多人,不过我并不想告诉他,单是有种牵连到他的歉疚而已,类似于我喜欢他却又想这段感情与他无关,不过还是不希望只有自己独守这件事,“没事的。别管啦她们都不会说的,说的话老班还得找我去喝茶呢。”
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老班要找,他实话实说也好,反正一切本就是我的错,他没动感情,老师不会找他麻烦的。倒是我自己,已经不顾一切地去喜欢了。
顶多是我被批评一顿吧,我想。即使不知道这件事如果抖搂出去,在这个一直对“男女生交往过密”讳若莫深的Z中,会不会被老师另眼相待。一定会吧,但无所谓了。
至少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因为这件事,从头至尾,都一直与他无关啊。
“我已经被吓到了。”他说。
他的话总模棱两可。吓到?因为跟他表白的是我他吓到了,还是他第一次表白被吓到了,或者是因为怕被老班找而有些恐慌?
我不想追根究底地纠缠缘由,只是把想问的话发了出去:“你不会……想这件事想了两天吧。”
他很快回道:“这倒不是,想了半天。还有一天半想怎么回答你。”
想了半天?一个大胆的念头让我一瞬间欣喜起来……是不是他还是想过我们的未来,想过我们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的?
“浪费你时间了,对不起。”
他回:“在学校里还像现在这样就OK了。”
“我就这两天,一下课就自闭,一上课就很开心。”
“那,以后还是周末聊,早点休息啊。”
我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睡吧,我物理图还没画,晚安。”
他没再回。
我把这几条聊天记录分享给秦芙,隔着屏幕我都能想象出她微微不屑又有些疑惑的表情:“在学校还像这样就OK了?那在家里在网上呢?真的不会说话啊。”
“总觉得他说话漏洞百出。”我回。其实他说的一直都没有那么绝对,总是模棱两可含糊不清,每句又都好像会让我觉得他还留下了一点点回旋的余地,“他居然还说‘以学习为主’这样的话。就不能讲清楚一点吗,比如说‘好好学习,别想这些事’之类的。”我对他含含糊糊的态度略有些恼火,却又还带着一点微不足道的幻想。
“以学习为主,以恋爱为辅,很容易误会吧。”她骂道,“这个死直男。”
“我真受不了这种讲话方式。”我回。我不知为何又点开了他的主页,勋章墙里是他今天才拿到的“群聊我最嗨”。我截了图发给秦芙,问:“我可以猜测他有跟朋友讨论这件事吗?”
她回复道:“他可能太纠结了吧。”
“我可以继续大胆猜测吗,他的朋友,跟他说要好好学习。”她笑了,我继续道,“我回家之前他有发来一条信息,但他撤回了。我不知道是什么。六分钟之后我看到了,就发了一个问号,然后他第一次秒回我的信息。”
“哇偶,苦苦等待。可能他在屏幕前纠结,一直凝视聊天框,然后你正好发过去。”
我笑道:“想想就觉得,好可爱。我真的,很想找个机会当面问他一些东西,我觉得他会回答得特别可爱,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吧,好像找不到这种机会。”
“唉,他特别像我初中一个人。其实我有段时间坐陆江来前面,觉得他很不像,但他们有一点像,就是不太擅长交流吧。不过我初中那个更不擅长,每次逗他好玩死了。”她乐呵呵的,“陆江来这种闷骚怪还是交给你了,我只喜欢逗‘自闭症’。
“交流方面他还好吧,只要跟他在一个频道上就行。”
她回:“我有在很努力地get他的可爱点,but I failed.”
我笑了,也敲起键盘跟她分享:“我初二的时候同桌也超闷的,一开始理都不理我,存在感极低,结果后来,用我朋友的话来讲,我们俩在后面动静大得跟那些男生搞gay一样。我是不是天生治愈这种闷骚怪的啊。那个男生在我面前真的超级骚,在别人面前就很少说话也很少笑,很多人都说他不好相处。就我觉得......沙雕一个。”
她被逗乐了:“哈哈,哎,我喜欢霸道总裁。我初中喜欢的小总裁也是这样。我至今没有移情别恋,因为我们班男生,没有人的脸符合我的审美。”
“我的妈,哈哈,我看成了‘没有人的脸’。”
“我就是说......没有人的脸啊。”我笑着解释道:“没有......人的脸。”她发来了一长串哈哈:“恐怖爱情故事。”
我终于盼到了周五放学。和戚时识一起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我仍处于难掩的兴奋中:“我今晚回去要找他聊天。”
“你都激动一天了,”她瞥了我一眼,紧接着又泼了我一盆冷水,“祝他不回你的信息好吧。”
“才不会呢。”不知道哪来的信心,我信誓旦旦说道,“他肯定会回我的。”
“最多晚一点。”我补充道。
她开玩笑:“也就晚一天而已吗。”
我揉揉她的脑袋,心里有些不快意,嘟囔着:“才不会呢。”
回到家之后,我拿着手机纠结了好久,还是略有些欣喜地给他发了信息:“到周末啦。”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根本就没有了刚刚和戚时识抬杠时的十足底气。
手机屏突然闪了一下又暗了下去。我慌忙点开,是他撤回了一条信息,然后重新发了句“嗯”。
我愣愣神,本并不觉得他会这么快就回:“你家很近吗?为什么到家这么快。”
“我在车上。”他回。
“哦。”我没话找话,“这周作业好多。”连我自己都察觉到了语气的僵硬和尴尬。
“好好写啊,别像我。”
我笑了:“噗,陆江来:‘不会写’。”
我调侃着。地理课上老师查到他作业没交的时候,他理直气壮地站起身:“我不会写。”
“我这两天忙物理,所以有些作业就糊了一下。”在我面前,他好像永远都那么认真,丝毫没有在别人那里吊儿郎当的样子。
其实我也从没问过自己,到底喜欢的是别人面前的那个淘气的大男孩,还是在我面前的这个或许真实或许又是假装正经的人。
“竞赛吗?”我问。
“嗯。”
“太强了。”
“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
“好。”我回。
“还有,我这周感觉传言多了。”
“什么?”我也大概猜到了他说的是什么,却又不确定,只是装糊涂又多问了一句。
“就是说我和你交往。”他这次倒很直白,接着又补充道,“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
我嘴角的笑意有些僵:“我都没听到......男生?”
“这个别管了。”他回。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有种突如其来的小生气蹿了上来,就像有人跟我讲一件我极感兴趣的事情时讲到一半突然欲言又止一样。可我又不好意思质问他,只好自己憋着。
正琢磨着怎么回他,他又来了信息:“周末少玩手机,多看看书。”
“好。”
“把成绩提升上来可以避免很多麻烦事。加油。”
我又一次回:“好。”可我明明确确地感受到了内心那一瞬间的抗拒和敷衍。
订正物理错题的时候,我有一题没弄明白,突然想起了他说的有问题就问他。我重又打开了聊天框,快速地输入:“阿来能帮我讲一下物理午练的第七题吗,我感觉自己三角函数一片混乱。”我看着那个被自己下意识打出来的“阿来”愣了很久,却还是决定就这样发出去。说实话,我还挺想知道他的反应的。
一直到晚上他才回复:“才到家......”
我听到清晰的甘露声,赶忙停下手中的事。打开QQ回复道:“我好乖,我第一次认真学习一天。”这倒是真的,一边学习一边等他消息的回音。我已近习惯了等,甚至不愿意去想,他不及时回复到底是不是因为不在意。只是语气流露出的撒娇与亲昵,反倒出乎了我自己的意料。
他很快回:“加油啊。”
“嗯,你是一直在上课吗?”
“是。那道题还要问吗?”
我已经自己看了小猿搜题上的解析,大概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却还是回道:“嗯,你讲一下吧,我还是没太搞懂。”信息发出去之后,我有些为他添麻烦而脸红,却还是满心期待地等他给我讲这道已经会了的题。甚至还想着他可不可能发一条语音过来。
“真是矫情得可以。”我笑着自言自语。
他拍了解题过程过来:“字丑,讲解一下。”
我回复道:“好。”
他的信息良久才回过来:“就是看出O点受力矢量三角形与几何三角形ABC相似,发现不变的L3量就可以解题了。”
“我再想想。”
正盯着屏幕愣神,不算亮的台灯笼着我的脸的时候,我忽然回想起早晨大课间的那件事。
“我想陆江来生日的时候送他一套第五人格的明信片。”秦芙去了厕所只剩我留在座位时,前桌的女生转过头,看了我许久,突然说道。她的神色中似带着一丝骄傲和得意,语气里还掺着些许我向来不喜欢的自命清高的意味,“他开学的时候还问过我玩不玩第五人格,我当时还诧异他居然也这么喜欢这个游戏。”
我低下头,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略微笑了笑:“他什么时候生日?”我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听过的冷淡和挑衅。
“我不知道啊。”她愣了愣,那点类似于得意的东西好像消失殆尽。
“不知道就对了。”我的语气带着一丝嘲弄,声音轻轻的,在这个喧哗声沸腾的教室里,压根听不清。
“你知道吗?”她突然开口。
我冷笑着抬起头:“不知道。”却发现她瞥了我一眼又赶忙转了回去,也没再答话。
那个女孩的话还一直在我耳边回响着。像是想证明我一定是比她更了解他似的,我还是打算问问他的生日,毕竟这对于他来说,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吧。我敲敲键盘,问:“你睡了吗?”
他过了一会回了过来:“有事吗?”
“没事没事。”我暗自嘲笑了一下自己的幼稚无趣,“你生日是一月一号?”
“问这个干嘛。”
我把他的资料卡截图给他。
他回:“瞎写的。”却丝毫没有想告诉我他生日的意思。
他紧接着又断断续续地发了好几条信息:“你还是喊我陆江来。别喊什么阿来,太奇怪了。”
我的那一点骄傲,瞬间在他的冷漠下溃不成军。
“打错了。”我发完这条消息,眼神随着屏幕一起暗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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