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和陈星回到包间。陆昊天看向陈星“小星啊,刚才听陈老说你也去青城大学读书?”
“是啊,陆叔”陈星恭敬的回应。
“真是巧了,小雨和我家小雪,都要去青城大学就读呢,到时她俩就拜托你替陆叔叔多多照应了。对了你刚从国外回来,还没见过小雪吧?”陆昊天举起酒杯。陈星恭敬的跟陆昊天碰了一下“应该的陆叔叔,到时我们三相互照应。是呀,已经多年不见小雪妹妹了”
“好,哈哈”陆昊天开心的说。
曲终人散,转眼已到下午两点,等莫雨回到别苑,已经三点多了。陆昊天并没有进家门,而是直接让吴刚开车去了公司。莫雨脱下外套,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打开电脑,清扬的音乐响起,似乎洗涤了一天的疲惫。
“雨小姐,夫人来了”吴妈敲门。
莫雨皱眉,合上电脑。莫雨穿着着拖鞋,一步步走下楼梯,看到沙发上浑身散发着阴沉之气的王美丽,叹了口气。如果她记得没错,自从七年前从主苑搬到别苑,王美丽和陆亦雪就再也没来过。她猜测并不是两人不想来,应该是陆昊天不让她们过来。那么今天呢?王美丽是得到陆叔叔的允许来的,还是背着陆叔叔来的?如果是后者?究竟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让她不不管不顾的过来?莫雨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除了钓鱼,似乎也没什么了。
“呦,终于下来了?好大的排场啊”
莫雨在王美丽对面坐下,低着头,默言。“小雨啊,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昊天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把你接回家,抚养你成人,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吧?”。莫雨抬头,看向王美丽,猜测着这个女人这是又要唱哪一出?“瞧瞧,平时看着挺聪明一孩子,怎么到了关键时刻竟然装傻充愣呢?”
“有话请直说”莫雨抬起头,对上王美丽的目光。
王美丽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敛去了脸上的不悦“小雨啊,法律规定,十六岁就是成年人了,换句话说你和小雪现在已经是大人了。我经常教育小雪,她现在已经是大人了,要自食其力了,不能老是靠父母养着呀,对吧。我还跟她说呀,上了大学,要勤工俭学,要努力学习,多拿奖学金,要多打几分工,如果能把学费都挣到了,不靠家里,那才算有真本事。虽然我们陆家不缺钱,但是那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她爸一分一厘挣来的血汗钱啊,对吧。你说呢,小雨?”
“你的意思我懂了”莫雨心无波澜,虽然王美丽动机不纯,但是她的话也并不全无道理,到了学校,她是应该考虑一下勤工俭学的事情,早点找到挣钱的门路,早点存些钱,以后妈妈才会有更好的日子过。
“懂了就好”王美丽悻悻然的说道“对了,我听说寒暑假兼职比较多,我叮嘱小雪了,如果没什么事,寒暑假就不要回来了。在学校里多挣点钱,体验生活才是正道。”
王美丽走了,留下一室落寞。吴妈被王美丽打发去买菜去了,偌大的别苑,就只剩莫雨自己一人。室内如此安静,静的有些凄凉。其实王美丽不来说这些,寒暑假她也没打算回来。勤工俭学的事情她不会做,也做不了,她是陆昊天的干女儿,谁会让她勤工俭学。但是她倒是可以去外面找一些兼职做,多少挣一些钱。
晚上七点多,陆昊天在王美丽和陆亦雪的期盼中回到家。今天是他的生日,他推开所有应酬,回家团圆。他是想叫上莫雨的,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爸,您终于回来了”陆亦雪迎上陆昊天,拉住他的胳膊撒娇。
陆昊天拍拍陆亦雪的小手“没办法,公司事太多了,小雪见谅哦”
王美丽端着一盘清蒸鱼,听到陆昊天的话,脚步一顿,随后脸上重新挂上笑容,走了出来。“回来了,小雪,快,跟你爸去洗手,马上开饭了”。
餐桌前陆昊天坐中间,王美丽和陆亦雪分别做两侧。王美丽举起酒杯“老公,生日快乐”。陆昊天也端起酒杯跟王美丽碰了一下“谢谢”。陆亦雪也举起酒杯“爸,还有我呢,生日快乐,长命百岁”。陆昊天转身又跟陆亦雪碰了一下“乖”。
王美丽夹一块豆腐放在陆昊天碗里“老公,尝尝,你最喜欢的水晶豆腐,我亲手做的”。陆昊天心中一顿,夹起放在嘴里咀嚼着,唇齿间鲜香四溢。“不错”陆昊天看向王美丽,微笑以对。王美丽开心的说“你喜欢就好。对了,老公,我听说三环墨山那边有个庄园,公司打算收购?”
“嗯”陆昊天心思一凛,生出一丝不快,面上却没做声。
“老公啊,那地方我查过了,特别不错,山清水秀,风景宜人。你也知道,我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打打麻将,度度假。如果那个庄园收购成功了,能送给我吗?”
陆昊天放下酒杯,看向王美丽。一旁的陆亦雪感觉到了父亲的不悦。她清楚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平时对母亲尊重有礼,对她和大哥疼爱有加,但是前提条件是这不牵扯上公司,还有莫雨那个小贱人。一旦牵扯上这两件事情,父亲是一点情面都不讲的。“妈,今天是爸的生日,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嘛。况且爸说过了,公司的事情,咱们不要插手。”
“不,这不是公事,是私事”王美丽没有顺着女儿的台阶走,她看向陆昊天“老公,我知道,你做事自有你自己的原则,我当时嫁给你,就是图的你这个人,即使后来你发达了,公司做大做强了,我也从来没有贪图过一星半点。”王美丽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虽然后来你给了我和小雪股份,但是我跟小雪一直严格遵守跟你的约定,从来不插手公司的事情。你说过,公司将来是要交给小云的。小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但是你却待他比亲生儿子还好,实话说,我很感激。但是想要那个庄园,并不是我想插手公司的事情,而是我真的很喜欢那里,你就当送我的礼物,不行吗?”
陆昊天将酒杯重重的置到桌上,震的王美丽母女心中一阵颤栗。王美丽藏在桌布下的双手,紧紧的绞在了一起。她不是不知道,今天是陆昊天的生日,此刻提起此事,是最不恰当的时机。隐忍了这么多年,她早已在忍字上练就了一身炉火纯青的功夫,但是今天,当她通过照片看到陆昊天对莫雨所做的一切,她终于还是破功了。为什么这么多年,她跟他同甘共苦,对他一心一意,却始终走不进他心里,成为他心尖上的那个人?曾经她输了,是因为她跟他相遇晚了,她认命,但是不是都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吗?她陪伴了他二十二年,整整二十二年啊,这难道还不够吗?就算是块冰,她用二十多年的时间和真心,也早就捂化了吧,可是她怎么就捂不热他的心呢?
“美丽,那个庄园别说还没有收购成功,就算是收购成功了,公司也早就有了规划”今天毕竟是自己的生日,陆昊天不想搞的大家都很难堪,他放缓语气,耐心解释。
“是呀妈”陆亦雪接着陆昊天的话继续说“您要真喜欢,以后真等爸改建好了,让爸给您留个长期VIP包房,以后您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对吧爸?”
陆昊天喝了一口酒,没接话也没拒绝。陆亦雪使劲给妈妈使眼色,希望她不要再闹下去。她端起酒杯“来,爸,女儿再敬您一杯,祝您生日快乐,笑口常开”。
“好”陆昊天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假如,我就是想要那个庄园呢?”王美丽注视着陆昊天,带着些许决绝和祈求。二十多年来,她一直小心翼翼的扮演着陆昊天端庄美丽,贤惠大方的妻子。外界也一直以他们夫妻和睦,家庭美满而津津乐道。在他人面前,她也极力配合着他,表现的夫妻恩爱,羡煞众人。可是只有王美丽自己知道,在面对她的时候,陆昊天的心是冷的,是关闭的。虽然他对她一直礼遇有加,无任何苛待,但是她还是觉得冰冷刺骨,寒冷的彻底。她在赌,拿二十多年的青春陪伴,去跟一对只会对他造成伤害和负担的母女去赌。王美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赢,因为不是有那么一句老话吗?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得到的却总是不会去珍惜在意。但是她还是赌了,因为当她看到那些照片后,她嫉妒的发疯,发狂了,她不想再去尽力掩饰自己的嫉妒,不想再去努力扮演一个让全世界羡慕的豪门贵妇,她就想做一回平凡的女人,为了自己丈夫,争风吃醋,无理取闹一回。她也想借此看一下,她王美丽在陆昊天心目中,到底有多少分量?
陆亦雪有些恼,她不明白,平时端庄贤惠,审时度势的母亲这是怎么了?她给母亲铺了那么多台阶,母亲就是不肯顺势而下,一定要闹的这么不可收拾。陆昊天抬起头,看向正盯着自己的王美丽,心中叹息。很多事他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明白,只是不去理会,是因为他念着这么多年两人的夫妻情分。可是似乎,这个女人想要的越来越多了。
一顿晚餐,终究以不欢而散告终。陆昊天起身去了书房,王美丽望着陆昊天决绝冷漠的背影流下泪来。她输了,输的一败涂地。陆亦雪走过来,拉住王美丽的胳膊“妈,您怎么了?”
王美丽抱住女儿,眼泪流的越来越凶。陆亦雪拍拍母亲的背以示安抚“妈,您别吓我。您到底怎么了?”
或许是此刻的自己急需要倾诉,也或许是压抑的太久需要有个发泄的出口。王美拉着陆亦雪去了她的房间,将手机上的照片给女儿看了。
“妈,您调查爸?”陆亦雪一脸不可思议,天啊,这要是让爸知道了可怎么得了?王美丽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小点声,瞎嚷嚷什么呀?”
“可是。。。”
“别可是了,看看那些照片”王美丽不耐烦的打断女儿,让陆亦雪看重点。陆亦雪把所有照片都过了一遍“不就是爸带那个小贱人去湖边钓了钓鱼,然后去一个菜馆吃了顿饭吗?您不会就是因为这些,才会这么失控吧?”
“你懂什么?”王美丽有些恨恨的说“今天是你爸的生日,早前我提出给他办个小型PARTY,他不肯,起初我并不在意,毕竟你爸低调惯了,不喜欢热闹。后来我就提出了很多计划,比如出去度假啊,旅游啊什么的,怕你爸忙,我的旅游规划都是一两日游,也都被他拒绝了。这也就算了,今早他胃病突然犯了,我特别紧张,打电话给他的私人医生,被他制止了。这也不算奇怪,奇怪的是就连最紧张他身体的吴刚,竟然没有提出异议,而是喂他吃了几片胃药,两人就神神秘秘的出去了。”
“您是说,爸拒绝您的好意,不顾自己的身体,就是为了能够陪那个小贱人?”陆亦雪走到床边,坐在母亲身旁“可是那又怎样?那个小贱人就算再得爸的宠,她也还是个见不得光的,况且您又不是不知道她母亲的情况,那个老贱人是一辈子没办法跟您争宠的了。再说了,爸一来没给小贱人公司股份,二来已经承若让哥将来继承家业,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呀?再说了,我毕竟是爸的亲生女儿,那个小贱人算什么?”
王美丽望向反应迟钝的女儿,心中一阵唏嘘,她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脑子不开窍的死丫头。她突然失去了倾诉的欲望,将心中所有的不快压下。悠悠的回应了一句“你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算了,等女儿再长大些自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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