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可是人世间却总有自以为是的恨,恨到最后,却发现根本就不是恨。
挂在嘴边的恨,往往都是无病呻吟。
温亦也是看着眼前的女人,才有的这样的理解。
云淡风轻,这样的云淡风轻,她也只见过钟余,尽管她不喜欢,也不得不承认,钟余的那份安然,不是什么人都有的。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是那样的淡然,一身墨绿色的旗袍,带着墨绿色的耳坠,头发三分松,七分紧,淡淡的妆容,恰好遮住了岁月的痕迹,让人看不出年龄。只不过,那笑容让她看起来比钟余身上更多了一份随和。
温亦也不知道怎么了,是个人,她都要拿来与钟余比,大概是活在她的阴影之下,太久了吧!
温亦自嘲的笑了笑。
郑希荷看着温亦走进来,脸上始终挂着笑,温和的,看透的笑着,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温小姐,不知道是喝茶或者是咖啡?”郑希荷温柔的笑着,像看着小辈一样。
“咖啡!”温亦放好自己的包,坐了下来。
“今日冒昧的请温小姐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郑希荷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又仿佛有几分抱歉的成分在里面,弄得温亦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话,愣了一下。
“没什么,萧太太。”
正好这时服务员又把咖啡端过来,温亦转头说了句,“谢谢!”
“世人都知道,我跟萧长德离婚了。”郑希荷依然笑着说道。
这个温亦还真不知道。
她从警察局出来后就回了乡下,陪了妈妈几天,乡下网络不好,温亦又有心回避,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听到这里免不了心里一阵翻江倒海。
“抱歉!”温亦说道。
“温小姐又像我道什么歉呢?”郑希荷的眼神突然凌厉了起来,看得钟余心惊肉跳,不愧是大家族出身,淡然时温温柔柔,狠起来杀气十足。
“我并不知道你们已经离婚了。”温亦说着。
这话是实话,可是却不见得会有人相信。
她在警察局被方海曦一顿提醒,才突然想起,自己还有母亲,原来她无论什么样,都不过是一枚棋子,到如今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是吗?温总会不知道?温总与萧长德那么多传言,难道都是假的吗?”
原来淡然也是可以假的。
人说相由心生,相由心生,怎么到了这郑希荷这里就没有用了呢?
这么一个看似淡然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戾气。
“假不假,就要看郑女士怎么想了。”
“是吗?我应该怎么想,温小姐?”这话就有些咬牙切齿了。
钟余觉得有些好笑,这人以前萧长德在的时候,没见她来说什么,怎么如今倒是找上她了。
人心啊,真是个难料的东西。
“随便你怎么想!”
温亦拿着包包准备离开。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当日萧长德向我求婚的时候,说的话。”
刚起身没走两步,就听到郑希荷在后面说着这些。
温亦有些不舒服,“郑女士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不知道,男人的话,最是不能信吗?”
“是啊,最是不能信!”温亦回头看了一眼郑希荷,那眼神里的空洞,让人心碎。
最是心伤是如此。
“温亦,我情愿那个人是你,那样的话,至少他当日在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至少应该还有真心,也好过这样,是彻彻底底的利用。”
温亦被震惊了。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是啊,有什么能够瞒过枕边人。
“你既然知道了,又何必还要为他心伤。”温亦终究有些不忍。
被一个爱的人从头到尾的欺骗,温亦想想都觉得心寒,所以这样的劝解,连她自己都觉得无力,若是她是去此,她一定会要了他的命。
“他若是从一开始便有一个喜欢的人,又何必来招惹我,我郑希荷,他,还有那个女人,一生的悲剧。”
这声音,轻飘飘的。
“算了,郑女士,你不如说说,你今日叫我来的目的是什么?不会就是让我来听听,你的苦情故事吧?”温亦停了下来,收敛了刚刚被带出来的情绪。
“真是没有同情心呀,我都这样难受了,还这样的无情,果然不愧是生意人。”郑希荷也收起了情绪。
温亦又向前走了两步。
就听到后面的人说道,“你想不想扳倒钟余呢,我知道,那应该是你的一块心病了。”
这话一出,温亦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雨越下越大,转眼间已成了倾盆大雨。
“我还是好生研究了你一番的,你呀,真像一个迷,我有时觉得,看不懂你。不过我有些瞧不上你,好人算不上,坏人你又坏得不彻底。”郑希荷那张看不出年龄的脸,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
“既然看不上,郑女士又何必找我?”温亦看了看外面的大雨,现在也走不了了,不如就听听吧。
“没关系,我想我能够跟温小姐合作。”郑希荷脸上笑意莹莹,又有些高深莫测。
“故作高深,这就是郑女士你的诚意?”温亦倒了回去,坐了下来。
面前的那张脸又恢复到了开始的云淡风轻,仿佛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关。
温亦只觉得讽刺。
“我的诚意,就是文众的总裁。”
“哦,郑女士凭什么觉得,我温亦还要回去做文众的总裁呢?我到哪里,都有能力做得很好!”说到最后,温亦的语气有些天生的傲气在里面。
“当然,我从来不怀疑温小姐的能力,可是,温亦,我知道,你不甘心!去了别的地方,你就没有办法与钟市长斗了,你跟她就不在一个世界了!”
“我没想过要和她斗。”
“嘭——”
一声惊雷,响彻云霄。
“是吗?有一个人无论是在才华,外貌,能力都胜你一筹的人,你真的就甘心在她的阴影之下吗?”郑希荷静静的盯着温亦。
温亦被那眼神看得不自在。
“我与她从来不是一个专业,有何好比较的?”这话说得就没什么底气了,因为她温亦在心里,从来都是把钟余当做对手的。
“是吗?那顾氏的顾总呢?”
就像是一个魔咒一样的东西,把温亦困在里面,从来都没有一个翻身的余地。
我们心里都有一段无望的爱情,不敢开口,不敢表白,却放不下,舍不开。
温亦喜欢顾在洲,是在十九岁那年,那个时候她大二,钟余她们已经大三了。
那时,她爸爸用一个大口袋挑着她的被子送她去学校,她觉得太土了,总是害怕遇到熟人,扭扭咧咧的。
那个时候她对爸爸怎么说的来着,“爸,你待会儿,别说是我爸,就说是挑夫,是我租的。”
这话被正在迎接新生的顾在洲听到了。
那个时候的顾在洲是什么样呢?温润如玉的大男孩儿,阳光帅气,没有染过任何的颜色。
温亦见到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顾在洲说,“这位同学,你怎么能这么虚荣呢,你爸爸辛辛苦苦帮你挑东西来,你还这样说他,人家说,儿不嫌母丑,你这是不对的!多年之后,你想起来一定会为你现在的做法而感到后悔难过,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爸爸会给你挑东西之外,你也找不出别的人这样稳当的挑你的东西。”
说着又转过头去,拿了一瓶水,“叔叔,你喝水。”
温亦听到了自己心跳得声音,脸红得可以滴血了。
也许就是那一眼的心动,也许是那些教训,也许是那天的窘迫太记忆犹新,温亦的喜欢,就像雨后压不住的笋子,在心底一直生长着。
“怎么样,顾氏的顾总,一定值得温小姐考虑的,他好像跟钟市长又重新开始了!”窗外的雨下,偶尔穿过一两个行人,郑希荷看着窗外,轻轻的说着。
轻飘飘的语气,轻飘飘的话语,却像刀子一样,插在心上,别有一番滋味。
温亦随着她的眼神,看向窗外,那盆吊兰,在雨水的重刷下,叶子都变了一个颜色。
“郑女士想要怎么合作?”
“温小姐先到文众去做总裁,好好教一教世勋,至于后面的事情,我们慢慢再说,毕竟这里也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
“文众如今摇摇欲坠,萧世勋就是一块烂泥,我如何把他扶上墙?”
“若是简单,我也不会找温小姐呀!”听到儿子被骂烂泥,也丝毫没有表情,这位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啊。
这萧太太可不是萧长德那么好糊弄啊。
温亦想着想着就笑了。
“温小姐笑什么?”郑希荷亦笑着问她。
“我在想,你的前夫,萧长德,他若是有你一半,也不至于如此。真不知道,当初,你看上他什么了?难道就几句情话就拿下你了,不应该呀?”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现在你只会恨自己爱错了人,可是要放下,又哪里放得下。就像你,你知道顾氏总裁顾在洲不可能爱你,你难道就放得下了吗?”
“既然放不下,怎么会现在,又选择离婚呢?”温亦没问出来,不过这些事情,她也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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