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亦初现在还记得当时给他治病的医疗组:庄教授和蒋大夫。
第一次去北京小夏亦初对北京十分的憧憬,在他的印象里作为首都的北京应该是金碧堂皇,连厕所都比自己家好的那种。但是当他们到北京时夏亦初看到的确是一个30平米都不到的出租屋,而且就在这个小出租屋里竟然住了6个人。
夏亦初这个手术对身体的伤害是极大的,一共要经历长达两年三次的大手术,这么长的时间里要想在北京租一个像样的住房,就算在那个年代以夏亦初的家庭也着实是力不从心。所以夏亦初的奶奶还有姥姥带夏亦初来到了夏亦初一个在北京打工的小姨家。
夏亦初进屋以后坐地上哇哇的哭,小家伙对于北京城的幻想顷刻间灰飞烟灭。那一刻,小夏亦初第一次体验到了生活的残忍。
好人有好报,在出租屋生活了一个多月后,夏亦初的一个北京的舅爷将夏亦初一行人接了过去。夏亦初这个舅爷是95年清华大学建筑系毕业,可以说后来北京五环内好多楼盘都是他建造的,完完全全的踩到了时代发展潮流的男人,实力与运气兼得。要是在别的小说里,这就是主角级别的角色。
再知道了夏亦初的情况后,舅爷将夏亦初一家人接到了自己的一个楼盘里,那时候北京的楼盘都流行开发商直接装修完了连房子带装修一起卖出去,所以屋子里面各种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唯一的缺点就是还没有开盘整个小区只有夏亦初他们一家人。 但是夏亦初并不在乎这些,小夏亦初在心里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这才是北京,自己以后一定要到北京来生活。
孩子的快乐总是这么简单,这时他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简单的来说,夏亦初上三次手术台,就要签三次死亡协议。
虽然只是个整形手术,但是夏亦初这个手术要命就要命在,夏亦初动手术这个地方在大脑旁边,一不小心就会出现意外。而且就算不出现意外,6、7岁的小孩正是大脑充分发育的阶段,所以三次手术的麻醉不可避免的会对大脑产生影响。
夏亦初一直觉得自己后来数学不好是跟当年的手术有很大的关系,当然每次他这么说的时候都会被冯宇迪狠狠的损一顿。
为了将麻药对夏亦初的影响降到最低,夏亦初的家里人商量以后决定,除了创伤面最大的第二次手术全麻以外,其他手术全部采用局麻。夏亦初不知道的是,自己是当年唯一一个没有三次手术全部全麻的患者。
第一次手术比较简单, 只是为了以后的手术打打前瞻,做一些大手术前的准备,看看药过不过敏,皮肤能接受什么程度的刺激之类的。而第二次手术才是真正要命的。
简单来说,第二次手术就是要从夏亦初的胸口开一刀生生取出一块肋骨,然后将这个肋骨做成耳朵的模样按在原先畸形的耳朵上,原耳朵畸形的部分全部去掉。然后再从夏亦初的脖子后方取一块皮植入到新的耳朵上,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给夏亦初做了一个新的真的耳朵,而且为了保证各个细胞的活性,这一切必须在八个小时内完成,而且还不能保证患者不会感染。基本上当年做这个手术的成功率不超过百分之四十。
为了保证手术的成功,夏亦初家特意准备了五千块钱的红包。要知道2004年的五千块,懂得都懂。也正是因为这个红包,才让当年已经是副院长一个月不做一次手术的庄教授亲自操刀,并且超水平的完成了这个手术。
不得不说,那个年代的教授,确实不只是比普通的医生多发表了几篇论文那么简单。
任何手术的术后恢复期都是最痛苦的,夏亦初也一样。甚至刚刚下了手术台的他,在重症监护室待了24小时才被抬回了自己的病房。虽然已经恍如隔世,但是夏亦初还是忘不了那一个个疼到难以入睡的夜晚。好在手术非常的成功,只不过夏亦初还是留下了胸前那一道疤,还有胸口那根永远长不出来的肋骨。
后来听医生说,有的人肋骨是能在长出来的,胸前也不会留疤痕。但是夏亦初毫不在乎,他已经够幸运了,没必要去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只不过每次体检都在要重复一遍,怎么也会让人烦躁。
不自弃者天不弃,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让夏亦初没想到的是,高考体检到是比夏亦初想象的要快很多,不到两个小时夏亦初便走了出来。看了下自己怀里的包夏亦初叹了口气,坐在门口的石狮子上等着林雨欣体检结束。
突然夏亦初感觉自己的脑袋被别人拍了一下,一回头就看到了冯宇迪那张笑嘻嘻的大脸。
“怎么样哥们,兄弟可是检查完了。冰清玉洁小青年,身体倍棒。看你这有气无力的样,不是检查出来什么特殊疾病了吧?”
“滚你大爷的,你全家都有特殊疾病。”
夏亦初一脚赏了过去。
看着抱着书包靠在门口夏亦初,冯宇迪忍不住笑了: “我说老夏啊,这林雨欣可真是死克你啊、你这还没嫁过去了就这么妻管严了,以后可怎么行啊。我说别干等着啊咱哥俩去玩玩啊?“
夏亦初撇了撇嘴,如果要不是早上得罪她了,我至于这么低三下四的吗?
“去去去,玩屁玩。在这附近说这话你不怕包吃包住啊?你还说我那就你那耳根子软的都能揉成一团了还跟我说这些?哎对了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尹子璐?”
听了夏亦初的话冯宇迪愣了一下,随即立刻反驳到:“我说你八卦能不能靠谱点啊,我俩平时也没啥交集啊,压根不可能的事好吧。
“哦,这样啊,那我问问啊。”
说完夏亦初大摇大摆的走到广场上抬头大喊道:“那个尹什么玩意来着,有人让我跟你表白。
冯宇迪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赶紧冲过去将夏亦初的嘴捂上:“你要死啊夏亦初。我警告你啊造谣是要付刑事责任的,小心我告你诽谤你。”
夏亦初嘿嘿一笑:“我造谣你慌啥啊?您老身正不怕影子斜啊.”
“我......”
“我什么我,跟兄弟还装,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啊?那一天天的眼睛都快长人家尹子璐身上了,每次你盯着她的时候眼神里面都清清楚楚的写着四个大字。”
“刮目相看?”
“望眼欲穿。”
听了夏亦初的话,冯宇迪瞬间像蔫吧了的气球一样,整个人颓靠在夏亦初身边,不知道在瞎想些什么。这下反而轮到夏亦初吃惊了:“我就随便诈你一诈,敢情你玩真的啊?”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喜欢,就是每天没事的时候总想看她,只要一天见不到她心里就烦的不行。”
听了这话夏亦初的八卦之魂立刻燃烧了起来:“具体怎么回事啊,有啥典故没?”
“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上次在英语办公室罚站的时候她给我送了瓶水。”
“特意去给你送的?”
“不是...听她那意思是给所有老师送水送完以后剩下的就顺手给我了...”
“然后你就喜欢上了?”
“也许吧。”
夏亦初一拍脑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冯宇迪。
懵懂时期的爱恋总是这样没有什么太特别的理由,可能只是因为她今天的双马尾特别可爱、她唱的那首歌特别好听,又或者是因为玩闹的时候她踩了你一脚。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母胎solo的冯宇迪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尹子璐,但好像每次一有跟尹子璐相关的事情冯宇迪就下意识的想要去关注,甚至有时候比对自己的事情还要上心。
不过冯宇迪这方面可比夏亦初怂多了,除了每天中午跟着夏亦初陪林雨欣他俩吃饭,平时冯宇迪跟尹子璐没有任何的接触,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夏亦初都怀疑在尹子璐的印象里,都不会有冯宇迪这个人存在。
无奈又伤感,却又是当年大多数人的现实。那些美好的爱情故事,从来都只应该存在在小说中罢了。但我们的人生,又都不是小说。大多数的事情,都不会按照剧本来写。
相比起门口的夏亦初,林雨欣急的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因为尹子璐已经被医生带走了一个多小时了。
体检的时候为了了解学生的身上有没有明显残疾或者疤痕,所以学生们会被要求单独留在一个屋子里将衣服都脱掉让医生来检查,谁知道检查到尹子璐的时候医生发现尹子璐的小腿处有一个十分大的黑痣。本来医生没太在意,结果这时候来了一个进来拿东西的老大夫,在看完尹子璐的腿上的痣以后就让尹子璐穿上衣服跟着她走了出去。
在体检的时候突然被单独拽出了出去,想也不用就知道肯定是体检结果出了什么问题。本来林雨欣不是很着急,因为很多同学体检过程中都被单独叫出去过,几分钟后都有惊无险的回来了,所以惯性思维林雨欣认为尹子璐也是一样的,但是一个多小时过去,尹子璐到现在还没回来。
林雨欣本来想去找尹子璐,结果半路却被扒主任赶了出来。陆续还有体检的队伍上来,为了方便管理所有检查完毕的学生都不允许留在医院里面。林雨欣本来想跟主任打听一下尹子璐现在的身体状况,但是扒主任不仅没有告诉她,反而还让林雨欣回去以后不要跟别人说起这件事。
怎么办怎么办,夏亦初,夏亦初一定在门口等我。
林雨欣立刻冲出门外,这个时候的林雨欣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夏亦初一定会有办法的。但是当林雨欣跑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门前根本没有夏亦初,广场上也没有。
该死,手机没电了。我该怎么办啊?
林雨欣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无力。坐在地上大哭起来,林雨欣的哭声很快便引来了其他同学,看见围着自己的同学们,林雨欣向其中的一个人借了部手机,立刻给夏亦初打了电话。
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夏亦初正跟冯宇迪在附近的小卖店里。想到林雨欣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夏亦初决定买点吃的回去等着林雨欣,不成想就刚离开几分钟就出事了。夏亦初从来没有听到过林雨欣那么慌乱无助的语气,于是将吃的往地下一扔,疯了似的向医院跑去。
好在超市离医院很近,很快夏亦初就赶到了医院,随即便见到了在医院门口偷偷抹眼泪的林雨欣。林雨欣面前一把抱住了她。这一刻,夏亦初的世界里只有林雨欣。同学们十分识相的离开了这里,将空间留给夏亦初二人。
“没事不哭了,有我在。”
不需要询问什么原因,也不管发生了什么,总之有我在。
果然有了夏亦初的安抚林雨欣安心了不少。过一会林雨欣冷静下来从夏亦初的怀里挣开:“璐璐出事了。”
听了林雨欣的话,夏亦初反而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你没事就好。
这种时候所有人的第一反应肯定都是关心自己在乎的人,人之常情。
“尹子璐怎么了?”
冯宇迪的声音有些颤抖,手中的零食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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