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空,总是静谧而甜美。
女儿学了课文《找春天》后,吵着要到野外去寻找春天。我开始口若悬河地描绘春天,说春天是争开的野花,春天是破土的小草,春天是漂洒的小雨,春天是大片大片的油菜花。没曾想刚说出油菜花,她就吵着要去看,我们只好驱车来到乡下。
田野里正好长出了油菜花,金黄地铺满田野。油菜从地里钻出来,圆柱形的茎整齐的升起在半空,和叶子一起都是浓绿色,茂密地紧挨着,形成一片绿色的海洋。油菜花在茎梢绽开,呈对称的十字形,花瓣薄薄的,镂刻着细细的纹路,似乎吹气可破,却嫩黄嫩黄,放眼望去,像种了一地的黄金。被花瓣簇拥的,是蜷缩的花蕊,也许是刚刚见到这神奇的世界,又或是见到我们时变得害羞,它们紧紧地凑在一块,仿佛在说悄悄话。
女儿和她的朋友们在花丛中追逐嬉闹,银铃般的笑声伴随着油菜花香阵阵飘来,不时惊起采花的蝴蝶,时而在她们头顶停留,时而又飘在其他的花瓣上,吸引着小伙伴们前去捕捉。我不由想起一首诗:“油菜花开满地黄,丛间蝶舞蜜蜂忙;清风吹拂金波涌,飘溢醉人浓郁香”。
是的,油菜花的香味浓郁得令人窒息,闭上眼,你会忘记这是哪里,浓浓的清香带着点苦味,夹杂着油菜叶子的温润和潮湿,充盈着整个鼻腔。或许正是这香味,吸引了蝴蝶和蜜蜂吧,香味里还掺杂着丝丝蜂蜜的腥味儿。
心底里,我对油菜花有着另一种情愫。油菜花连花托都没有,只在根梢长出四片薄嫩的花瓣。我想,它在群芳谱的瑯琊榜上肯定是没有名的,没有牡丹的富贵,没有玫瑰的浪漫,也没有莲的高洁。而我,却恰恰喜欢它这种“打赤脚”的感觉。田野里、小路上、沟渠旁,在飘雪的寒冬里等候,只要一阵春风,它便仿佛一夜间,给大地铺下一地的金黄。倏然发现,春天的气息正浓郁地包围着这个世界,那金黄金黄的花瓣儿,将整个天空装点成童话的色彩。生长的气息在泥土里拼命地发酵,伴随着春天的风,沾着春天的雨,拂过春天的油菜花,去追寻着阳光的色彩。
油菜花更像一把神奇的钥匙,轻轻地,听不见一点声音,你一不留神,她就把整个春天打开了。像一个热闹班澜的世界,春风装满心事,流水浸染着白云的芳菲,原野上植物开始疯狂地拔节,山川一改往日的寂静。而农人,开始背着荷锄,走向那片金黄的花丛……
三月,是油菜花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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