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曦姐……”小娜一见朝曦出了电梯,赶紧冲上前去:“我听说时总昨天因为误吃花生酱拌饭发生了过敏?”
“嗯……没想到……”
“嘘……”小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赶紧将朝曦拉到一边:“小曦姐,时总的未婚妻春妮小姐正为这事,兴师问罪来了,你赶紧躲一躲吧。”
朝曦眼前一恍惚,怎么把那位美丽优雅的未婚妻给忘了?
“这件事毕竟是我做错在先,我应该去道歉。”好心情一下子全没了,有些事,就是如此,无关你怎么想,不是你的,念念不忘,便是非分之想,少不得人家正牌,千里迢迢赶来兴师问罪。
“春妮小姐在哪里?”
“你还是别去了。”小娜脸上满是担忧:“春妮小姐这个人,瞧着温文尔雅,但只要涉及到时总,她就不温柔,不优雅了。”
真心相爱的人大抵如此吧。
朝曦突然觉得有点闷,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怎么还不下?
“小曦姐……”
“朝小姐。”
一个声音响起,说话者正是春妮。
朝曦回头望去,有点吃惊。
她憔悴许多,眼睛里没有流光溢彩,也没有迸射出令人沉迷的魅惑,双唇血色稀缺,让整张脸都笼罩在淡淡的忧愁中。
但即算如此,依旧是美丽的,依旧让朝曦望尘莫及。
这就是公主与灰姑娘的差距!
朝曦有种被打回原形的痛楚,微微一笑:“春妮小姐。”
“时木跟我说,你是他的代理秘书。”
朝曦打量着春妮,春妮自然也不会放过朝曦,上次见这个女人还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不过半月,浑身上下竟多出一丝活力。
就像……枯木逢春……
“如果这是时总说的,那便是如此。”
春妮不是很满意这个答案,就像她不喜欢刚才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那四个字一样。
枯木逢春,她逢的是什么春?
谁又是她的春?
“你跟我进来一下,我有事要交代你。”
小娜拉了朝曦一下,暗示她不要进去。
朝曦笑笑,还来不及说什么,春妮突然站住,背对着她们:“郝小娜,你不用工作吗?”
小娜白了春妮一眼,不情不愿的松开朝曦,退回自己工作区域内。
春妮昨天到的L市,一下飞机就直奔时木南的住处,却被他以不方便为由拒绝了。
这让她本就失落的心情更加郁闷,今天一大早赶到42层大厦,想来一个守株待兔,不料他却因为过敏已经请了一天假,不会来办公室,郁闷又添一分。
她疑心重重的在他与另外一个女人共用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终是没有克制住自己,将两个人的办公桌以及沙发、茶几、柜子全部都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好在没有发现任何暧昧的东西,这是她连日来获得的唯一一点欣慰。
俩人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春妮女主人意识强烈,直接坐在时木南的办公椅上,高傲的望着朝曦:“昨天的事我听说了。”
冷冷的开场白,却已是硝烟四起。
“我很抱歉。”
不知道为什么,朝曦今天突然不想认输,冷冷几个字,气场十足。
“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你。”春妮很快就意识到了,所以她决定从正面直接打压她:“你并不是公司的正式员工,的确没有必要,去打探一个与你并不存在任何交集的男人的一切信息,包括他饮食的禁忌。”
这是在宣示主权吗?
朝曦冷冷一笑。
这种主权,她也曾经有过。
“谢谢您的体谅,但有一点您说错了。”朝曦不甘示弱:“我与时总不是不存在任何交集,确切来说,我与他还有十个月的交集。”
“那又怎样?”
“为避免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接下来的十个月,我会好好收集时总的所有信息,特别是饮食禁忌。”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春妮一脸蔑视:“意思是,只要那纸合约不存在了,你们就彻底不再联系,对吗?”
“如果时总不再与我们宋策划公司签约的话,您的这个假设才能成立。”
“我明白了。”春妮站起来,即算时木不认可她,她也一定不会让这个假设只是一个假设:“接下来的十个月,辛苦朝小姐了。”
“不辛苦,伊索公司的薪水很诱人。”
“精彩,太精彩了。”
门外的卓明忍不住赞道。
“你指谁?”
小娜趴在旁边,一脸看戏的表情。
“这场论战之所以精彩,是因为过招的双方皆是高手。”
“但我还是会选小曦姐。”
“你这丫头片子……”
话未说完,门就被人拉开了,半趴着的两个人赶紧站起来,卓明慌慌张张中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小娜:“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这么八卦,怎么老改不了偷听的毛病?我花钱是请你来干这个的?”
小娜耷拉着头,倒是很配合。
“你说你……”
“别演了。”春妮挎着小坤包,瞪着卓明讥讽道:“谁不知道伊索公司的卓总,有一颗被彪悍体魄包裹着的少女心。”
这形容也太狠了吧。
卓明尴尬一笑:“春妮,瞧你这话说的,我听秦可说,你正在办出国……”
“秦可是我未婚夫吗?”春妮的脾气已经冲到顶了:“下次如果想打听我的行踪,建议你还是听时木说吧。”
说完,咯噔咯噔的走了。
小娜回过神,偷笑道:“卓总,原来你最擅长偷听。”
“郝小娜,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严肃点。”
门外这么大的动静,朝曦自然不会听不到,只是她此刻实在没有闲心去理会,从听小娜说春妮来到L市那刻起,她的心就一阵一阵的痛,一直痛到现在。
在刚才的对峙中,她几乎都要痛得撑不下去了。
时木南,你给我的为什么永远都是心痛?
朝曦深吸一口气,走到时木南办公桌旁,看着被春妮坐过的椅子,心更痛了。
桌上的文件很多,时木南向来是个爱整洁的人,所以此刻正是多而不乱。只有桌子正中央摊着一份文件,被拔了笔套的钢笔正孤独的横躺在一行行印刷字上。
朝曦在桌面上仔细找了一会,终于在咖啡杯的后面找到了。套好笔,合上摊开的文件,摆正咖啡杯的位置,想着还能为他做点什么,突然苦笑一声。
朝曦,你在干什么?
你以为他还是八年前的时木南,你还是八年前的朝曦吗?
别傻了,他的身边早就没有你的位置。
你忘了刚才那个女人,那个漂亮的女人,她才是时木南现在的归属,这些事情,只有她才有资格做。
你算什么?你是什么?
什么都不是。
朝曦咬着唇,强迫自己不要哭出声,微微颤抖的手,又将整理好的东西全部复原归位。
下班后,朝曦习惯走一段路再搭公交车。
沿着人行道,一直埋头向前走,走了大概二十来分钟,突然看到前面站着一个人。
“时总?”
虽然隔了几步路的距离,但朝曦还是能看清楚时木南的脖子上仍有淡淡的红色印记,这是过敏症状还未完全消退的痕迹。
记得以前,总是要花上两三天才会彻底消失,明天应能完好如初。
“我听卓明说,春妮今天去公司找过你?”
一提春妮,朝曦所有的委屈,伤心全涌了上来,她忍不住向时木南发泄:“时总是想替你的未婚妻出头,特意赶来教训我的吗?”
时木南紧抿着双唇,他就知道,即算他丢掉尊严,丢掉傲气,不顾一切的赶过来关心她,她也绝不会领下这份情。
一早就知道的事,却还是来了,时木南,你就真的这么放不下吗?
“教训倒说不上,只是希望朝小姐对我的未婚妻尊重一点。”
我尊重她,谁尊重过我呀?
朝曦几乎要崩溃了:“这也是合约的附加条件吗?”
“如果朝小姐记不住,可以这么说。”
“那就麻烦时总找个时间,与我们雯经理签了再说吧。”
朝曦说完,硬着脖子,从时木南身边走过。
才走了十几步,轰隆隆一片,雷电交加中倾盆大雨砸在所有措手不及的人身上。
望着突然慌乱逃窜的行人,朝曦突然笑了,仰起头,雨水冲刷着自己的脸,她格外的开心:终于可以随心所欲的流泪了。
(未完待续)
文章内容不代表凯硕文章网观点,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kanshuzu.com/xswx/show/16025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