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昝再之觉得再讲下去,自己一定会成为弱势的一方,雒崭棠就是要让自己难堪,于是借故告辞了。
现在想起来,雒崭棠后悔的是自己不能控制情绪好好说话,不然也不至于让朋友难堪。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又能怎样呢,说出来反而痛快些,反正自己早就觉得看这个人不爽了,就是不知他今后会怎么面对李矜矜,看来只有李矜矜自己承认这些话才能让昝再之醒悟了,毕竟朋友就是这样,能做的就这么多。
下午十六点的时候,楼下敲门声响起,雒崭棠去打开门后吃了一惊,来的是李矜矜。她左肩挎着背包,穿着中长款的单排扣大衣,下身却只光着两条腿,脸上挤着细眉眼,一脸怒气地看着雒崭棠。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的?”雒崭棠问。
“我本来是来看晓媛的,听说你住这。”李矜矜好像十分不满。
“你找我有事吗?”
“你是不是写信给颂惜了,而且写了一些很难听的话。”
“她跟你说的?”
“不是。”
“你偷看了?”
“没有。”
“那你想说什么?”雒崭棠问。
李矜矜道:“我只是要告诉你,既然不喜欢颂惜,就请不要再去伤害她,我看不惯!”说完,她便转身走了,留下雒崭棠还在思忖着,是不是自己做错什么了。自己似乎除了写书信给幸颂惜,好像也没做错什么,哪怕是一般友人之间传递书信也是正常的吧。
其实,雒崭棠并没有多做其他的事。真实情况是,就在今天早上,李矜矜到街上买完早餐回她家里,刚进门就闻到一股烟味,紧接着就看到幸颂惜正表情呆滞地蹲在墙角,用蜡烛烧着那封书信,火苗已经快蹿到她的食指,吓得李矜矜立马上前夺过书信扔到地上掐灭,书信已经烧得只剩下硬币大小的灰片。后来无论李矜矜问什么,幸颂惜都笑嘻嘻地,从不做正面回答。李矜矜想起昨天自己对颂惜说过的话,于是毫不犹豫地把责任推给雒崭棠。上次胡晓媛生日,雒崭棠跳出来闹事时,李矜矜就知道他住在哪了。于是她在看望胡晓媛的机会,顺便去当面“警告”了一次雒崭棠。
但是雒崭棠并不知情,李矜矜离开之后,他便猜测到可能是另一种情况,李矜矜的意思,会不会是让自己不要去打扰幸颂惜的生活,以免她被误会,被谁误会?被追求她的人误会,被她追求的人误会,都有可能。他不敢再想,进屋拿手机要问李矜矜怎么回事,却发现没有她的手机号,于是先是问了幸颂惜,一直没有回答。雒崭棠觉得与其问李矜矜,不如直接问幸颂惜本人。雒崭棠打了几次电话过去,幸颂惜都没有接,只好放弃,想了想,转而打电话给胡晓媛。
“胡晓媛。”
“崭棠,怎么了嘛?”
雒崭棠的情绪过于激动,把胡晓媛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李矜矜是不是在你那里?”雒崭棠于是压低了语气。
“是啊,她在······哦,她进来了。”胡晓媛犹豫了一下,又问:“要不要她接电话?”
“我现在去你那方便吗?”雒崭棠在问这句话时明显深呼吸了一下。
胡晓媛轻轻咳嗽了两声,声音沙哑着说:“可以啊,你要来吗?”
“是的。跟李矜矜说我要过去找她!”
“好的。”
雒崭棠通知完后,冷漠地挂掉电话。他回头套上一件大衣,稍微整顿一下,就走出门去找胡晓媛那了。
当雒崭棠敲门的时候,胡晓媛仍然躺在床上不能走动,所以是李矜矜起身开的门。看到李矜矜时,雒崭棠直接说明来意:“你可以把话讲清楚再骂我吗,起码,让我知道我错在哪。”
李矜矜也是没一口好气:“你在信里写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为什么颂惜要烧掉它?你到底说了什么话让她这样伤心!”
“什么?怎么会。”雒崭棠皱了皱额头,感到十分震惊,但震惊之余心里忽然闪过一句话:没错,她就是这样的人!
“我出来跟你说,胡晓媛还在睡觉,不要打扰到她休息。”李矜矜关上了门。
显然雒崭棠毫不在乎胡晓媛的存在,他虽然进了院子,却一步都没有进门,李矜矜也是以为胡晓媛睡了,关上门后就没在意别的,走上雒崭棠跟前说:“昨晚颂惜跟我说,如果你写信骂她怎么办,我就说把你的信烧掉,然后再也不要接受任何与你有关的东西。我还发觉她很晚才睡,我猜应该是在跟你聊微信吧。”雒崭棠点了点头,她继续说道:“结果今天早上我回家里,刚好看到颂惜点着蜡烛,就在烧那封信。”李矜矜说到这停住了,她盯着雒崭棠,希望他作出解释。
当门框紧闭的那瞬间,最后一丝光线也被收敛掉了。屋子里昏暗一片,当胡晓媛得知雒崭棠要来时,却傻乎乎地跟李矜矜说自己要睡了,她天真地以为雒崭棠会被“请”进来。胡晓媛躺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在犹豫,她知道偷听是不道德的,但屋外隐约传来那两人的对话,又是多么刺耳,令她无法抑制住自己的行为,要是李矜矜忽然开门进来,却撞见自己正在附墙偷听,那会是多么尴尬,于是她选择左近一点,就当是自己起来活动一下,在自己家里坐坐,有什么问题呢,是他们说话的声音非要传到里面来的。她渐渐贴近沙发坐下,门外雒崭棠的声音也变得清晰许多,胡晓媛神经紧绷地听着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雒崭棠说:“我并没有在信里说什么刺激她的话,只不过昨晚聊微信的时候跟她发生了一点小争执,你难道还不了解幸颂惜吗,她这样做就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然后再由你来告诉我,进而引起我的注意。”
李矜矜问:“那你到底有没有要注意一下她的意思?她可是你女朋友,你就这么冷淡的吗。”
起初胡晓媛还以为两人是在谈论自己的病情,但渐渐听明白之后,她一下子坐直起来,瞳孔放大了几倍,似乎发现了什么谋财害命的秘密,整个人都不安起来,尤其是听到“女朋友”三个字时,头皮都发麻,眼睛里充满了失落感和恨意,但她还是紧咬着牙关,继续听着。
雒崭棠继续说:“我是很在意她,谁说我没有注意她呢,我一直都在注意,可是她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她太清高了,我最受不了她这点。”
李矜矜说:“如果你真的喜欢幸颂惜,就应该包容她这一点。”
“我是包容她——何止一次!”
“算了,你要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我没义务去教你。”
“哦......”
李矜矜义正言辞地说:“不过我是来告诉你,我作为她的好朋友,关系要好过你跟她的关系,我把颂惜当成了亲姐妹,不想看到任何外人做出伤害她的行为。”
“外人?”
“对,你就是个外人,你根本没有把她当真正的女友看待,做事情根本不顾她的感受,没有把她放在第一位。”
雒崭棠说道:“我的第一位是父母。”
“那也不见得你有多孝顺。”
“你怎么知道我不孝顺?”
李矜矜说:“我不跟你废话了,晓媛还在里面。你回去吧,自己好好想想。”
雒崭棠道:“不要那么急,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
李矜矜不耐烦地说:“我可没兴趣跟你这种人唠嗑,有事快点说。”
“你知道昝再之吗?”
“怎么了,有关我什么事吗?”
“他总是在我面前把你吹捧得高高的。”
“哦......然后呢。”
雒崭棠顿了顿声,又说道:“我希望你正视他,起码,我不想再听他如何吹捧你。”
“那是他自作多情,我又没教他怎么做。喂,你是不是搞错对象了,应该让他正视一下自己才对吧。他烦到你还怪我咯。”
“不错,他是应该首先正视自己。”雒崭棠说道,“但,我了解他其实是很理智的人。只不过你没有做出否决,才让他总是觉得有可能。”
“没可能的好吗,我都......”李矜矜本想说“讨厌”的,想了一下,转而说成“不喜欢他”。
雒崭棠说道:“既然你不喜欢他,可不可以告诉他,让他死心,我非常受不了他那副德行,就算你救一下自己的学弟也好,你还怕他会在被拒绝后伤害你吗?”
“好啊,我待会就跟他说,我不喜欢他,行了吧。”
“我希望你不要用微信。你们明明就在一个小区里,为什么不见个面,当面跟他说,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也行。不过,有个条件,就是我希望你挑明关系,放弃幸颂惜,也让她放弃你。要是再让我知道她为了你的事而伤心难过的话,你会死的很惨!”
“好!”雒崭棠口头上答应着,心里却坚定信念:只要我们真正相爱,就谁也放不下谁。
达成协议后,雒崭棠告辞了。当听到开门声响起时,胡晓媛立马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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