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沙滩8号院的故事 ”
接下来的事情,令林晓依有些始料不及。李总走了,一阵风一样消失了,再没他的消息。而大院里公司的员工,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蔫蔫的。因为,无事可做。
可见,太过清闲,并不是什么好事,一方面职位摇摇欲坠,另一方面精神空虚,混天度日,人的一线朝气和活力也被怠惰剥夺走了。
唯有林晓依天天如惊弓之鸟,越冷清她越心慌。孙总这几日似乎也闲了下来。他一个人每天在楼上不知做什么,几乎不出门。到饭点林晓依照常送餐。只是,每次他再也没跟她多说一句话。有时候林晓依说:“孙总,餐放这里了。”他听到后会看一眼,或者嗯一声,也或者,理都不理。
不过,今天林晓依上去后,他发话了:“小林,晚上我准备接待一位艺术学院的艺术家,你接待一下。”
“好的,孙总,大约几点?”林晓依问。她在心里暗暗叫苦,今晚铁定要加班伺候了。
“五六点钟吧。”他边说边打了个哈欠,好像昨晚做一晚梦或根本没睡觉一般,眼睛眯着。
“这个学生很厉害,参加全国性歌唱比赛,拿无数个奖,还带了不少学生。”孙总丝毫没有让林晓依立即下楼的意思。
“那是很不错,孙总认识的都是人物。”林晓依此话一出口,把自己都吓住了。原来她也会说鬼话。不过,此话很恰当的发挥了它的作用。孙总睁开眼,又睁大,接着他脸上长出一丝笑意。这表明,他对林晓依的这句话很满意。
“你不是也喜欢唱歌?到时候跟她交流交流。”孙总终于笑眯眯的对着林晓依说。
林晓依听到,赶紧摇头:“这个不敢,孙总,我根本不会唱歌。”
“哈哈。”孙总突然大笑起来。又吓了林晓依一跳。她捂住胸口,带着惊异的神情问:“您笑什么呀?”
“没事,你下去吧。”孙总手一挥,竟然下了“逐客令”。林晓依百思不得其解,她带着莫名其妙的心情到楼下厨房,告诉了李姨这事儿。李姨安慰她说:“老板的事儿,咱能少过问就少过问,知道多了不好。”
“可是,他的情绪太让人捉摸不透了,一会儿像死海,一会儿风起云涌的。干啥呢那是。”林晓依不满的嘟囔着。
李姨看了她一眼,笑了:“行啊,小丫头跟来时不一样了,现在是敢说敢道,还敢做呢,有进步啊。”
“我刚来时有显得那么笨吗?”林晓依追问。
“怎么没有?跟只病猫似的。”不是李姨的声音,林晓依一听就知道是何艳,这丫头来的很挺准时,所有的都准备好了,就差吃了。
“你敢这么说我,小心天上掉冰雹砸你。”林晓依也笑着回击。
“哎,小林姐,我说的可是真的呢,萧经理就问过我:你知道小林怎么了吗?怎么看起来像受了多大打击似的。”何艳继续说。“我说,她没事,可能是因为刚来北京,还不适应呢。”
何艳的话似乎说中了林晓依内心里窝藏的东西,她觉得自己的心猛的痛了一下。
“我知道,那会是挺狼狈的,对吧。”林晓依掩饰好自己的情绪,也调侃的说。
“那是,跟现那会比起来,现在的你简直就是一霸王了。”何艳眼睛滴溜溜乱转,看有哪道菜可以立即摄入口中。
“人都是在成长中嘛,我当然也不例外啊。对了,孙总说今天会来一个艺术家,你有没有兴趣也“鉴赏鉴赏”啊?”林晓依笑着说。
“得了,别打我的主意了,你那小心思我能不知道,拉我作陪啊,你当我是几赔啊,赔得起嘛你。”何艳嘴巴二合一了,吃着也斗着。
“鬼机灵。”林晓依有点无奈的说。“怎么就这么难骗呢?我怎么就那么容易上当呢?”
“快,端桌端桌,把所有吃的全端桌上去。”何艳边说边前头带路。她简直是一阵风,瞬间就刮没了。惹的李姨和林晓依直发笑。
这次更清静,除了租赁部电工等等员工自己打走了饭之后,就剩下她们三位了。不过,倒也落得个清净。三位关起门来又开始八卦了。
“你说,孙总邀请的那位,来跟他谈什么?”林晓依问何艳。“据我所知,他可是对音乐一窍不通,而且,五音不全。难道,他还真喜欢唱歌?”
“她?跟他能谈什么?”何艳嘴里不断食物。林晓依眼盯着等她的答案。“我也不知道。”
“你!”林晓依恨恨的鄙夷了她一下。却也无可奈何,只好一声不吭的吃饭。
李姨在一旁看得直笑。
大约十分钟后,看样子何艳胃得到了满足。这才发腔说:“听说上次跟年轻的夫人聚餐,心思扑了个空嘛,这次,邀个女人谈谈心,填补填补一下,怎么样,我的回答满意不?”
“什么呀,你这话不靠谱。”林晓依斜视了她一眼。
“不信?不信是吧?好,晚上你亲自证实好了。”何艳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要去午睡了。如果不服气,晚上向我汇报,我,亲自接驾。”
林晓依没理她这茬,吃完后,帮李姨收拾完,独自在办公室刷新闻。整个下午像停顿了一般,阒然无声。时间久了,林晓依昏昏欲睡,又不敢睡。
只是,没想到艺术家提早到场。林晓依刚走出办公室,就一眼看到一个穿白色长裙的女子站在走廊里四处张望。
“您好,您是孙总请来的客人吧?”林晓依急走向前,她忘了问孙总对方姓啥,总不能称她为艺术家吧。
“是的,请问……。”来者很有礼貌的点点头,她脸上像贴了一层腻子,白的发青。眼睛是浓妆。不过,如果稍微远距离看,还是很漂亮的。
“我带您上去,上午孙总就交待过了,说下午五六点有客人来。没想到,您提前到了。”林晓依找话说,经过办公室门口,她转脸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刚好16:00点。
“是的,我办事正好路过,所以,顺路就赶了过来。”艺术家声音莺莺燕燕般,仿佛时刻处于保护嗓子的过程中。
林晓依知道,如果想把歌唱当成事业,顶梁柱当然就是嗓子了,它的宝贵,不亚于深水中的氧气。保护嗓子,是任何时候的重中之重。不过,如果真是这样,这位艺术家是不是也有点过了?平常说话是不会损坏嗓子的。
林晓依想着,又忍不住扭头看了她一眼。她很专注的走路,看起来,她并没有像林晓依心里装着各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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