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亓洛醒悟过来了,说:“言下之意,就是说,万一穆亦想着法儿地撮合我们玩,你是管不了的,也不想管。穆亦的法子成或不成,对你都有好处,是吗?”
安皓远坦然点头,说:“是的。”
亓洛一笑,心想,这个男人倒是精明,把所有事,都预先推给了穆亦,坏事了,是穆亦的错,成事了,是穆亦的推波助澜。好处全让他一个人占了。这是不是也是他在侧面暗示,他一个人把控着全局,她必然是他的囊中之物呢?呵,可真聪明。
亓洛和安皓远两人相视而笑,有种公堂对簿而城府毕露却依然自豪的必胜的感觉。亓洛看一眼小安静已经将自己的粥喝完了,心里也怕安皓远再说些有的没的,怕小安静听了去,于是说:“吃完了就去沙发坐会儿,然后就去洗澡吧,洗完澡把作业写完就睡了吧。”
小安静诺诺地抬起头,说:“作业已经写完了。”
亓洛于是说:“那就把写作业换成收拾衣服,收拾完了如果饿了再吃点夜宵。”
小安静于是心满意足,乖乖地去沙发上坐着了,闲来无事还乖巧地把自己的作业本和文具都收拾好了。
亓洛则收拾着餐桌,安皓远也想帮忙收拾的,但是电话偏偏刺耳地响了起来。
安皓远使唤小安静,因为他的手机就在茶几上,而小安静离手机最近。“安静,看一下是谁打来的。”
小安静看一眼,说是穆亦姐姐。
这下安皓远不得不挪步离开亓洛,过去接电话了。
亓洛摇摇头,心想安皓远这继表妹,也是够能折腾的了。
这头的安皓远也开门见山地问穆亦:“怎么?”
穆亦显然刚睡醒,还带着鼻音:“怎么?听我钟点工阿姨说你把小安静的行李搬亓洛家了,我好恭喜你一下,顺便问一下要不要我提点你。”
安皓远冷然拒绝,“算了吧,穆亦,你那些馊主意,没一个是起到实质性用处的。”
穆亦啧啧啧地说:“你懂什么,那还不是为了给你英雄救美的机会。陷阱,那是给别人跳的,精明不精明,得看跳进陷阱的人,而不是去解救的人。有些事情,你看起来毫无条理,牵扯了太多的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你可以看不到他们在其中的作用,但是你不能忽略他们。”
安皓远无奈,“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不想听你兜圈子。”
穆亦顿感无趣,但还是振作起精神问:“你知道为什么今天我陪着你们熬了这么久的夜,而现在我居然醒了吗?”
安皓远猝不及防地就说:“你内分泌失调吧。”
穆亦可谓是心塞郁闷,说:“走开好吗!”那边的穆亦呵呵呵地笑了,“看在是你的份上,我就给你剧个透,有人要过去亓洛那里了。你最好是看紧亓洛一点,亓洛淡然过了头,有些东西她不看重,别人可是肉紧得很。”
说完,穆亦就挂掉了电话,只留了一个悬念给安皓远。
一个人?是男的女的?是好的坏的?会对亓洛有什么影响?穆亦什么都没透露,像高考阅读题,给了一句话,让人琢磨它的用意,难解得很,让人惶恐不安。
“安皓远。”亓洛见他有些晃神,忍不住叫他,却没有问他关于那个电话的事,只是使唤他说:“去替小安静收拾一下衣服,挂到衣柜里,她不够高。”
“嗯,好的。”安皓远暂且把事情搁置下,心想今夜在这边守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发生,于是转身回房去替小安静收拾衣物。
“不要的东西就扔到纸箱里。”亓洛嘱咐说。
小孩子的衣服没什么好收拾的,小安静的行李是从穆亦家搬出来的,穆亦是个懒人,手底下的人也自然不会勤快到哪里去。翻开小安静的行李箱,映入眼帘的就是挂着衣架的衣服裤子,亏得穆亦的人还能体贴地把小安静的内衣裤给单独包装起来。
安皓远也难有怨言,省心省力地就把衣服给挂进衣柜里去了。时不时地就假装无意地看几眼亓洛的那边,衣服少得可怜,颜色也就是黑白灰,普普通通,毫无新意,但是亓洛穿起来,就有她独特的韵味。
期间亓洛也走进来几趟,两人相处无言,只是忙活自己的事情,却莫名地像是相敬如宾、不急不躁的老夫妻。
这样的感觉,让安皓远深深爱上。他的脑海里甚至想着他和亓洛白头偕老坐在庭院里喝茶品味人生的恬静画面,像一幅淡油画。
亓洛从书桌抽屉里扫荡出好几张没用的纸张,随手就给了安皓远,说:“扔到那边的纸皮箱。”
安皓远接过来,随意地看了一眼,上面大概写着亓洛在部队里的信息。他没多少心思去追究亓洛的过往,但还是忍不住说:“真要扔吗?”
亓洛:“只是让你扔进纸皮箱,没让你连纸皮箱一起扔到。”
安皓远:“如果要扔,就扔干脆点。”
亓洛:“我没想要扔。”
安皓远:“……”
亓洛太倔,安皓远很无语,但是又不能跟她生气,所以只得忍着,心甘情愿地忍着。
于是翻开纸皮箱,将纸张扔了进去,无意之中,看到了那个在拍卖会上拍下来的装着绿宝石项链的木匣子,安皓远的脸色顿时有些阴暗了。
这个木匣子!
看来亓洛是不知道它的来历的,或许对很多人来说,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不起眼的木匣子但是对安皓远来说,这个木匣子却是熟悉得很。
因为这个木匣子,可以算得上是安家的半件传家宝。之所以说它是半件,是因为这个木匣子本来是安家传媳妇的一个古董首饰盒,可是在很早之前,就被安皓远的妈妈送给了穆亦的妈妈薄荷,因为穆亦的妈妈是考古学家,而这个古董木匣子很有研究的价值。安皓远的妈妈出于对历史古物的尊重,就把这个木匣子暂借给了穆亦的妈妈薄荷,但是研究没了多久,穆亦的妈妈薄荷就去世了,这个木匣子也就不知所踪。
安皓远本来也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当初看到那个木匣子的时候也并没有留心,只是随手就扔给了亓洛。是忽然有一天,大约是孟心瑶对嘴同穆亦说了那么一句,又或者是穆亦的眼线本就多,知道了那个木匣子。穆亦本想着要讲那个木匣子要回来的,毕竟那个木匣子也有一定的价值,也是在薄荷手上丢失的,作为女儿,穆亦想要回来转交回给安皓远,物归原主。但是后来跟安皓远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安皓远说他将木匣子扔给亓洛保管了,穆亦释然,反正都是要给安皓远,然后传给安皓远他媳妇儿的,那安皓远的媳妇儿就是亓洛啊,行啦,这事儿了了。
之后穆亦再也没提起过这件事,安皓远也就渐渐淡忘了,但是现在看到,却忽然觉得这个木匣子捧在手里阴凉得很,仿佛会摄走他身体的能力一般。
“安皓远,安皓远,安皓远!”
亓洛连叫安皓远三声,安皓远这才醒过神来,讷讷地问:“啊?怎么?”
亓洛见他失魂落魄地捧着那个木匣子,于是大方得体地说:“没事,就是说,你要喜欢那盒子就拿回去,我一没化妆品,二没项链首饰,留着也没用。”
安皓远辩解说:“不,不是,我……”
亓洛见他竟然有些结巴和慌张,于是为他解围说:“ok,ok,不拿走也行,你乐意放着就放着,反正我这儿也有地方,留着给小安静装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行。”
安皓远却紧张兮兮地回来身来对她说:“不是,是这个木匣子,这个木匣子有问题。”
亓洛诧异,毕竟他很少看到一向精英冷静的安皓远这么慌里慌张,但还是忍不住冷着脸地调侃说:“怎么?有甲醛吗?”
安皓远继续解释说:“不,是因为这个木匣子,是古董。”安皓远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中文白学了,语言系统瞬间混乱了。他说:“有人会来抢这个木匣子。”
亓洛无语:“所以……”
安皓远也很心塞,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赶紧打开木匣子,凑近过去看,没有任何发现,急切地对亓洛说:“有没有紫色光?”
亓洛愣了一下,在同一个纸皮箱里给他找出一支小小的紫光灯笔。
安皓远一照盒里底,就看到隐隐约约的木刻古字,安皓远完全看不懂。
“被虫蛀了吗?”亓洛是外行人,自然看不出那是字,事实上,那样的痕迹看上去就像是经历了些年岁而被腐蚀出的痕迹。
“这是字,很古老的字了,大概也就穆亦能看懂些。”安皓远全盘托出,说:“穆亦的妈妈,薄荷,在拿到这个木匣子之后,就被杀了。因为薄荷阿姨在这个木匣子里找到这样一段文字,解译了一半之后,薄荷阿姨就去世了,不是自然死亡……”
“啊!”
安皓远正跟亓洛讲述着往事,如同心里暗藏着的鬼故事,就要呼之欲出,却被房间外的小安静的一声惊叫给打断了!
文章内容不代表凯硕文章网观点,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kanshuzu.com/xswx/show/14302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