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佩佩扶着她慢慢的进了卧室,蒋映真的脖子好像受伤了,不能脱衣服,佩佩只好让她躺在床上,裹着夏凉被,橘色的床头灯在她的头顶打下柔和的光线。
“映真?你难受就跟我说,这样憋着会出事的。”
佩佩坐在床边,心疼的看着她。
蒋映真依旧不言不语,红肿的眼睛望着天花板,紧紧地抓住被子的边角,她就这样折磨着自己,好像一切都是自己罪有应得一样。
“映真……你别……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心里真的好难过,我要杀了那王八蛋!”
佩佩也近乎崩溃,她真的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安慰映真。
小小的卧室里,头顶的吊扇吱吱呀呀的转动着,两个人泪流满面,哽咽声回响在整个房间里。
“映真……对不起……映真!”
她蹲在床边,趴在蒋映真身上不停地哽咽,佩佩带着愧疚感,像个被告一样,祈求得到她的原谅,尽管,有点残忍。
忽然,卧室的门被推开了,莲姨站在门口向里探去,一脸疑惑。
“大半夜的,你们干什么呢?不觉得困啊?你们不困我还困呢!”
莲姨叫嚷着推开门,看见了哭的一塌糊涂的两个人。
“出去!我让你出去啊!”
佩佩最讨厌莲姨这副刻薄的嘴脸,这场火烧的猛烈,她还不知所以然的移祸上身。
“哎呦……你吼什么啊?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嚷嚷,你还有理了啊?”
“她怎么了?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要扮尸体吓死人啊?”
她看着躺在床上的蒋映真,不依不饶的开始嘀咕。
“陈碧莲!你有完没完啊?映真被欺负了,她现在心里难受,你能少说两句吗?我求你了!”
看到佩佩真的生气了,莲姨撇了撇嘴,怯怯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映真,如果你把我当做是好朋友的话,你告诉你跟他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三番五次的针对你,甚至……"冯佩佩忍住没说下面的话,她怕触及到她内心的伤口,引发什么不好的后果。
蒋映真蜷缩在被子里,她咬着牙,把和那个男人的过去都一点点地揭开,摆在面前。
"他是我男朋友,不,应该说是我前男友。"蒋映真淡然地说出了他们的关系,好像在陈述一个陌生人的过往。
"我原以为,只要内心是坚定的什么都打败不了爱情。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原来爱情真的是那么不堪一击,不是说你努力保护,它就会完好如初。你知道吗?现实,身份,金钱,这些拿出任何一个都可以把你自以为坚如磐石的爱情砸的七零八落。"
蒋映真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上的纹路,脑海里全是曾经那些泛黄的记忆。
记忆中的他,穿着白色体恤,深蓝色牛仔裤,白色球鞋,总是上蹦下跳的捉弄她,费尽心思的逗她笑。
"所以,现在你们之间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是吗?"冯佩佩轻声问。
"还能有什么关系呢?从我离开设计学院的那一天起,我就发誓不会再跟他们姓卓的一家有任何关系了。"
蒋映真说到这的时候,心里忽然颤了一下,就像某根神经被拉扯一样吃痛。
佩佩握起她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下巴上,看着她:"你放心,既然你们已经没有半毛钱关系了,那个姓卓的敢再靠近你一次,我就跟他拼命。"
蒋映真静静地看着眼前憔悴的佩佩,这几年,如果不是佩佩照顾自己,她可能早已经不知身在何处了。
那年她从兼职的地方出来,因为低血糖昏倒在大街上,所幸,请假去医院拿药的佩佩刚好看到躺在路边的蒋映真。好心的佩佩和出租车司机一起把她送到了就近的医院住了下来,如果不是佩佩及时把她送去医院,可能这个世上就真的少了一个叫蒋映真的女孩了。
"佩佩。"蒋映真忽然坐了起来,抱住身边的这个女孩。这个世界上除了爸爸,可能就只有佩佩把自己放在心头上了。
两个女孩紧紧的抱在了一起,佩佩看着她脖子上被那个禽兽留下来的痕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试着抚平她的情绪。
姓卓的那个男人,她冯佩佩记住了!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夜,冯佩佩抱着蒋映真,夜里她抽搐了几下,佩佩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喝了以后,安稳的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天一亮,蒋映真就醒了,她扭了一下头,顿时一阵疼痛从脖子根部开始蔓延,直叫她头皮发麻。
大概是昨天头部撞到座椅上,把脖子怼伤了。一大早,佩佩带着她去医院拍了片子,所幸没伤到骨头,医生开了消炎药就想把她们打发走,佩佩不放心,医生只好又给蒋映真加了护颈。忙活了一个早上,佩佩才带着蒋映真回到家里。
冯佩佩让她跟老板娘请假在家里休息几天,蒋映真看看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也没办法再去参餐馆工作了,于是便听佩佩的话,一早跟老板娘打了个电话,请了几天假。、
老板娘在电话里还很急切的询问她到底怎么了。蒋映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自己有点发烧,要在家里休息几天才能去上班。
老板娘没有过多的询问,嘱咐她好好的休息,早点去店里上班之类的。
莲姨自从那天晚上被佩佩吼了以后,也不敢在她们面前阴阳怪气了。每次都是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她们把饭菜做好端饭桌子上,然后安安静静的吃饭。
卓氏的‘会议室里座无虚席,卓勋身穿藏蓝色西装,线条一气呵成,冷峻的脸庞让人不敢直面。
“卓总,我觉得没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吧!我只是想以一种低调的方式,表明我的立场而已,您这就直接召开股东大会,没必要吧?”储建看着对面正襟危坐的男生,尴尬的表明了态度。
“有必要,当然有必要。”男人看他心生怯意,便继续单枪直入。
“你说你想要撤股,这我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你是自由的,卓氏拦不住你,而且也不缺你这二三成的股份。但是,你想带人走,就有点不地道了吧,老储?”卓勋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对方分明眼神躲闪,不敢直视。
“卓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公司股东有权选择继续投股或者撤股,你不能因为个人利益而压迫其他人的选择权啊!”坐在一旁的李董事趁机给老储添了把火。
事实上,他们狼狈为奸的把式,卓勋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只不过这些年来,为了使卓氏股市趋于稳定增长状态,他不好随意动手下这些早已蠢蠢欲动的小人了。
母亲走后的这两年,他一直费心经营着卓氏,为的就是不辜负母亲之前对他寄予的厚望。
“这么说来,是我太吃独食了是吗?储董事,李董事,据我所知,从我母亲没出事的时候你们就在卓氏工作了,你们是觉得我亏待你们了,还是怎样呢?我敢说,整个莱城,没有一家企业能像卓氏这样给本该退出江湖的老元们提供优渥的生活保证和养老基金。”
的确,卓氏是个大企业,业绩稳定增长,待遇也是十分丰厚。
但是,人的欲望是无穷的,对于他们这些早已退出商场的股东来说,到得更多的资金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人会嫌钱多,他们只会嫌钱少,所以,他们绞尽心思想要来更多的利益。
“说实话,我感谢你们为前期卓氏的发展尽心尽力,所以,我也的确想留你们在这,给你们更好的物质保障。但我不希望,这份感恩成为你们欲望膨胀的来源,如果有谁想离开卓氏,那请便,我不会再有任何形式上的阻拦,但也请你们记住,卓氏绝不会纵容任何人。”
他目光如灼,看着环形会议桌上的每一个人。
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有多分些羹,反倒让自己的位置岌岌可危。李董事也缄口不言,他怕再次添油加醋不成,反而出口成祸,这个男人变了,不再是他们眼里的那个不谙世事的小男生了。这一点,从卓佳蔚离开的那一天,他们就应该意识到了。
“乔筠儿。”他朝着身旁喊了一声。
身穿酒红色职业工作裙的女人听到后,拿着一叠文件走过来。
男人示意她把东西分发下去,乔筠儿便机灵地接收到了男人的信息,把手中的材料一张张的按照次序分发给了各位董事。
“这是……”
“撤股合同?”
“这是什么意思?啊……”
股东们都吃了一惊,他们都没想到,卓勋竟然这么轻易就拿出了撤股合同,看来他真不怕股东们动真格,倘若都撤了股份,卓氏的股份一定会大幅度浮动。
卓勋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如果有谁想撤股就签字吧,去留你们随意,我不会干预。但如果说,过了今天,你们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讨价还价,恕我不奉陪。”
都说,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卓氏的这些老元老凭着自己之前的屁大点功劳就像倚老卖老,卓勋早就想找点狠招数治治这些老油条们了。
“这个……卓总,我们对卓氏都是忠心耿耿的,从你母亲没出事之前,我们都在为卓氏的发展尽心尽力,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反正我老董是没啥说的。”董董事这见机行事的机灵劲也感染了其他董事,其他人见老董表态,也纷纷摆正了态度。
储建和老李这像吃了一口苍蝇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为了保住饭碗,不得不放弃了这次撤股计划。
这次,撤股风波没有撼动卓氏的股市牛头位置,卓勋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也在业内传开了。
散了会,卓勋进了专用电梯,乔筠儿抱着文件看见老板进了电梯,主动打了个招呼。
这个女人,年轻妖娆,身材火辣,关键是办事能力无人能及,否则也不会这么年轻就爬到了总裁秘书的位置上。
卓勋看到她后,伸手拦住了正在关闭的电梯门,示意对面的女人进来。
乔筠儿灵巧的走进了电梯,等她站稳的时候,电梯门已经缓缓的关上了。
金色的镜面墙壁映出她身旁这个高大的男人,一身合体的西装包裹着他健硕的身体,眉骨高耸,眼窝上方打出浅浅的阴影,薄唇紧闭。
她既紧张又兴奋,不知道是自己工作出色,还是其他原因,总裁把她叫到这样的私人空间里。
乔筠儿紧紧的捏着手里的文件,不敢轻易说一句话,生怕惹到总裁不满。
"觉得我无情吗?"
啊?乔筠儿不知道总裁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是指的什么。0.1秒的反应过后,她敏捷的意识到总裁问的是这次处理股东撤股的方式。
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焦糖色的卷发随着摆动起来。
"我觉得总裁做的很好,那些老股东都是有恃无恐,他们以为您会念旧情,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拿撤股要挟您,这样给他们当头一喝,他们也许就清醒了。毕竟卓氏也没有义务一直满足他们的要求啊,人人都请求更多的分红,公司还要不要开个?"
乔筠儿得意的看着身旁的这个男人,她对自己的回答很满意,没有刻意拍马屁,又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卓勋没有说什么,电梯门开了,男人径直走出,没有理会身边女子。
乔筠儿傻傻的站在那,不知道自己刚刚的回答哪里出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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