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一个愿意把时间用来爱你的人,一定是深爱你的那个人。一如叶子爱我,我爱雨薇。
再爱你的人也有突然离你而去的时候,比如突如其来的天灾、人祸与病魔。想要叶子还能活下去,唯有激活她的记忆。时间不容等,机会稍纵即逝。走过的路,脚,也许会记得;爱过的人,心,也许会记得。带着叶子回到从前工作、生活过的地方,希望我们所做的能给叶子带来始料不及的运气,还我们一个突如其来的惊喜。
矿区外面的襄渝铁路,那是我和叶子曾经走过的地方,她在那条铁道线上给我讲过她曾经的故事,释放过对我的好感,我和叶子的姑妈分边搀扶着叶子行走,叶子神情麻木,没有任何的思维反应。
火车风驰电掣般地从我们身边经过,强大的气流、尖叫刺耳的鸣笛,呆若木鸡的叶子无所畏惧,这里没能唤起她丝毫的记忆。
驾车绕行于整过矿区,眼前的满目荒凉取代了曾经的热闹,因为这里已经倒闭好些年了,矿区的职工宿舍和家属区,大都卖给了当地周边的农村人。
我将七座商务车停在了食堂的大门外,这里是她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叶子的姑妈和李德将叶子扶下车,叶子打量着紧闭的食堂大门,她的眼神在斑驳的墙体上好一阵游离,她好像边看边在回忆,渐渐的,她好像失去了兴趣。叶子没有给我们带来丝毫的惊喜。
招待所的大门敞开着,大院子里一片狼藉,餐厅里的堆码着餐桌板凳,散落着锅碗瓢盆,屋子里灰尘满地,叶子毫无兴趣,垂头不语。
叶子的姑父“乔老爷”用带着失望、带着无奈何的情绪问着我:“必然,要不去我以前的家里看看吧?”
“去连队吧,叶子以前去连队找过必然,我昨天晚上找到了以前的管理员大姐,她已经把必然住的那间房已经收拾好了。”
“那也行!”
“乔老爷”回应完李德,我把着叶子的双肩,直视着她,喊着她:“叶子!”
叶子用无力的眼神打量着我,我看着他:“叶子,必然?”
叶子听见“必然”二字,眼睛仿佛聚起了光,她仿佛在希望我继续说下去。
我看懂了叶子,于是心生希望地问着她:“你想看到必然吗?”
叶子用她无力,但聚着光的眼睛,肯定地微微点头,叶子的姑妈、李德,还有叶子的姑父“乔老爷”心生希望。
我用友善平和的眼睛看着叶子,征求着她的意见:“叶子,我替你去找必然,你慢慢来好吗?”
叶子用聚着光的眼神看着我,她朝我点点头,她的眼里好像在充满着一丝渴望与期待。
看着叶子眼里的渴望眼神,我仿佛看到了能唤醒叶子记忆的希望。
侧过头来,我对李德说着暗语:“我去找必然,你们慢慢来。”
说完,我急匆匆扔下叶子不管走了,叶子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的离去,在她的眼里充满着丝丝渴望,丝丝希望。
我匆匆忙忙、一口气跑到了以前工作的连队,气喘嘘嘘地跑上楼去,手里拿着一套劳保工作服的管理员大姐,还有李德的老婆、理发师、化妆师、化妆师的助理早就等在那里了。
“必然,好久不见!”
那是多年不见的管理员大姐在笑嘻嘻地向我打着招呼。
我气喘嘘嘘地感谢管理员大姐:“大姐,谢谢你帮忙,谢谢你了!”
我边说着谢谢管理员大姐的话,边一屁股坐在了事先准备好的一张独凳上,理发师迅速地替我围上了剪发用的围布。
理发师再一次看了看我高三时所拍摄的照片,确定那时的发型无误后,便嘁哩喀喳地剪开了。
没一会儿工夫,头发剪好了,理发师呈上一面大镜子照着我:“看看还有没修饰的地方?”
我看了看镜子里的我对理发师说着:“不用了,挺好的,是以前的样子。”
我说完话,管理员大姐热情地对我说:“必然,屋里准备好了热水,进屋洗洗头。”
理发师替我打扫着头部、颈项、面部的发屑,我回应着热情的管理员大姐:“不用了大姐!”
化妆师燕子劝我:“还是洗一洗吧,不然不舒服。”
“燕子,来不及了,不洗了,赶紧!”
我的话音刚落,燕子和她的助理便七手八脚的开化了。
化妆刚要结束,李德的电话来了,他在电话里问着我:“找到必然了吗?”
“找到了!找到了!”
“那我们现在就带叶子过来了。”
“来吧。”
我打完电话,燕子已经替我化完了妆,她的助理朝我端上了镜子,我打量镜子里的我。
燕子自信地对我说着:“哥,照片对比一下。”
燕子将照片几乎贴在在镜子上,看着年轻的自己,记忆瞬间拉扯回到了十九岁那年,一念间,想起了那时留着齐眉刘海、身穿黑色二马驹呢子大衣的雨薇。
少时的走神又回到了现实,我对燕子说着:“辛苦了燕子,大姐,把劳保服给我。”
我边说边站起了身,接过大姐递上的衣服裤子,一溜烟地钻进了屋去,屋里打扫得十分干净,和我参加工作时的布置没有一丝变化。
我匆匆忙忙地换了衣服,和衣上了床,放下白色的蚊帐。
我刚平躺下来,就听见了管理员大姐的说话声:“哟!那不是叶子吗?”
李德接上管理员大姐的话:“大姐,看见必然了吗?”
“你找必然呐?他好像刚下班回来没多久,估计这会儿正睡觉呢!”
少顷,我听见房门外有了响动,叶子和李德、叶子的姑妈姑父已经到了房门口。
叶子到了房门口,众人没有说话,叶子仿佛已经有了一丝记忆,她麻木地走进屋去。
叶子走进屋来,她似乎对这里似乎没有感到陌生,她的意识好像清晰了很多,少顷,她一边用低沉的声音试探性地喊着我的名字“必然”,一边朝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叶子走近我的床边,又怯怯地喊着我的名字,慢慢地撩开我的白色蚊帐。
叶子撩开我的蚊帐,我猛一起身,伸手向她抓去,叶子没有防备,被吓得一声惊叫后退到对面的床边,坐下了身。
叶子在突如其来的惊吓之后记忆仿佛越来越清晰,我见她清晰,撩开蚊帐起身下床。
我下了床,叶子看见了我,她在哭。我知道,她被我吓醒的。
我默默走上前,蹲下身,心痛地看着默默哭泣的叶子。
眼泪汪汪的叶子看着我:“必然,我终于又看见你了。”
我没有说话,我清理了一下自己眼角上的泪水之后,又用我的手去拭着叶子满面的泪水。
叶子的姑妈、叶子的姑父“乔老爷”、李德走进屋来,叶子起身走向姑妈,姑妈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她:“叶子,你终于醒了!你都吓死姑妈了!”
叶子的姑父“乔老爷”满心感激,含着热泪,对我说着:“必然,谢谢你了!”
我也霎时泪流:“姑父,都是一家人,何必再说两家话呢?我和叶子一朝是夫妻,永远都是夫妻。”
侧过身来,我看着叶子,问着她:“这是我们以前工作、生活过得地方,要不要我们带你走一走?”
“必然,我累了,我想回家。”
热泪在流,默默回应:“好,我带你回家。”
我说完话,径直上前抱起叶子,走出屋去。
文章内容不代表凯硕文章网观点,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kanshuzu.com/xswx/show/12841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