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叶然，你别吓我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先别着急，你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莫小雨胆怯的说道。
“走了……”
“什么走了？”莫小雨很是疑惑，急切的问道。“我妈，她走了……”
“你妈走了？去哪儿了？是回老家了吗？”莫小雨刚说完，脑袋突然间一怔，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急促的说道：“叶然，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第一人民医院！”
“好，你先等我，我马上过去！”莫小雨挂断电话，像发了疯似的向教室里跑去。
如果此时有人看到莫小雨的模样，有人一定会认为莫小雨是从精神病院里出来的。
走廊里莫小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只手不停地拍打着胸口。在门口大概站了一分钟左右，待噗通噗通的心脏稍微平复了一下，莫小雨才喊了声报告走进了进去。
莫小雨并不完全确定萧叶然口中所说的“她妈走了”的意思。但是从萧叶然她的话语里，百分之九十九的答案已经占据了她的思想。
“你先赶紧过去看看情况，老师现在走不开，中午放学我马上过去！”陈兴伟怔了怔说道。莫小雨点了点头，她自然明白班主任的意思。
校门口，莫小雨拦了一辆出租车，快速的向着第一人民医院的方向驶去。莫小雨怔怔的凝望着着窗外，思绪万千，那些从车窗飞驰而过的画面，不停地在她的脑海中来回播放着。就好像在以前某个时刻经历过，有似曾相识的感觉，那些画面既熟悉又陌生。
车里有些闷的慌，莫小雨便将车窗摇了下来，耳边传来呼呼的风的声音，脑袋里有一种声音，一直嗡嗡的作响。
“师傅，你能在快点嘛？”莫小雨有些着急。
“行，没问题！”说着那司机踩了踩脚底的油门，突然间出租车快了不少。透过反光镜，瞄了一眼坐在后排的莫小雨，“同学，你这么着急去医院，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司机虽然知道去医院并不是好事，但是，还是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
“我同学在现在在医院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现在很着急！”莫小雨说道。
她两只手无处安放，就像受了惊吓的小孩一样，小心翼翼的。眉头紧锁着，时不时的望向窗外，眼神透露出一种暗淡无光的神色。
“没事的，别着急，医院不是还有医生吗？放心，你同学会没事的！”司机用安慰的口吻说道。
这多少让莫小雨一颗紧张不安的心，稍微平缓了一下。“ 萧叶然，等我，我马上就到！”莫小雨心里默默嘀咕了一句。
“谢谢你，师傅！”莫小雨望向那司机，笑了笑说道。
“没事，你也别太担心，马上就到了！”
“好的！”莫小雨笑着。
司机四十左右的年龄，短寸头，淡灰色的衣服像八十年代的青年穿的衣服一般，身体有些发福，微胖。
莫小雨坐在后座，虽然没有完全看清司机长什么模样。不过和他刚才的谈话过程中，莫小雨能感受的到这个司机还是非常善良的。
天气依旧闷，让人堵的慌。四十分钟过后……
“到了！”司机说道。
“到了？哦，好的！”莫小雨惊醒了过来，有些慌乱的大量了一下四周。
“谢谢你，师傅！”莫小雨付完钱，站在车前，嘴角微微一扬，笑着说道。
“赶快进去找你朋友吧！”中年男人向莫小雨招呼了一下手，打转方向盘，车驶离了第一人民医院。
“第一人名医院！”莫小雨抬头望着十几层高的楼顶上赫然屹立着六个鲜红的大字，心里再次沉重了起来。
“萧叶然跑到这里究竟是什么事？”莫小雨心里问自己。一时间无数个念头从她脑海中浮现而出，但又被她随之抛于脑海，因为她不希望那种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
第一人民医院是临海市最有权威的医院，凡是一些重大疾病的，乃至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无疑不都是送往这里进行医治的。
莫小雨站着，手机捏在手里。四周挤满了人，就连公路上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那是一些进医院的车。
“喂，你现在在哪儿？叶然！”莫小雨拨通了萧叶然的电话。
第一人民医院实在太大，要想就那么直接去找，无疑不是大海捞针。
“我在肿瘤科，十三楼，七号房！”电话里传来萧叶然微弱的声音。
“肿瘤……科……”莫小雨似乎想到了什么，“你别着急，我马上上来。”莫小雨慢跑了起来。
……
“肿瘤科，十三楼，七号房！”莫小雨嘴里默念着。她怕自己突然一下子失忆，就忘记了，一路上不断重复着。
“十三楼”
“七号房，七号房……”
“这是一号，二号房……六号……”
“是七号房！”莫小雨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又抬头看了看那门口牌子上写的九个大字，“第一人民医院，肿瘤科！”
莫小雨内心百感交集，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还是走了进去。
“叶然……”莫小雨小声的喊道。
病房里摆放着四个床位，空荡荡的，除了萧叶然，在没有一个人。被子，床单都铺放的很整齐，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刺鼻的药水味。
听到莫小雨的声音，靠在窗户旁边的萧叶然慢慢地转过了头。头发凌乱，随意的披散开来，像一个流浪汉流浪了很多年从来没有洗梳过的头发一般模样，那张憔悴不堪，双眼有些通红的脸上还挂满了泪痕，应该刚擦拭完不久。
莫小雨后来说，那是她这一辈子仅有一次见萧叶然那般狼狈不堪的样子。
“怎么了，叶然！”莫小雨走了过去，双手伸在半空中，却不知所措。
“你先别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看见萧叶然哭红的双眼里涌满了泪珠，莫小雨拉着萧叶然的胳膊，问道。
“我妈走了，小雨！”
“她走了，走了！”萧叶然哽咽着。
“阿姨她怎么了？”莫小雨再次问道。
“我妈她患了胃癌，是晚期的，医生说我妈患这种病至少有两年的时间了，如果早些发现的话，是可以医治的，可惜发现的太晚了，太晚了！”
“那阿姨她人那？”莫小雨看了几个床位都没有人，有些疑惑的问道。
“被我舅舅刚拉走了！”萧叶然回道。
“拉去哪儿了？”莫小雨问道。
“我们县，被他们火葬去了！”
见萧叶然身体不住的颤抖着，莫小雨双手扶着萧叶然的胳膊，“你先坐下来，叶然，你慢慢说。”
“我爸在我小的时候就不幸去世了，是因为建筑工地发生了事故。”
“那你怎么没和你舅舅一起回去呢？”
“我和我舅舅他们关系不好！”
“和你舅舅她们？”莫小雨继续问道。
“对，就是和他们！”萧叶然冷声的说道，“因为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就不同意我妈嫁给我爸，嫌弃我爸穷，说没有文化！后来我妈不顾家人的反对就嫁给了我爸，从那以后我妈她们家人就和我妈断绝了联系，这其中也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
“没事的，没事的，还有我那，叶然，以后我们就是最好的姐妹，最好的姐妹！”莫小雨搂抱着萧叶然，坚定的说道。
眼泪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滴落下来，滴在萧叶然的衣服上。
想起以往种种的一切，一定会有一双温暖而粗厚的大手抚摸着自己的头发，任听自己抽泣或发呆，而如今却她再也无法感受这种抚慰。
就在这时，突然电话响了，是莫小雨的。“我去接个电话！”莫小雨站了起来，看了看手机，说道。
是老师陈兴伟打来的。
医院走廊的洗手间里，莫小雨神情有些凝重，不停地回答：“嗯”，“好的”，“我知道了”，随后便挂断了电话，朝着七号房快速走了过去。
……
萧叶然呆呆地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蜷曲的双腿，眉宇间凝固着伤心与思念，平日闪光的双眼蒙胧起来，鼻尖酸酸的，一股清泪就夺眶而出，流到嘴角钻进口中，咸咸的，她抿了一下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任凭泪水疯狂奔涌，她捂起脸痛哭。
莫小雨这次没有再上前去，她静静地站在门口，屹立着。
她知道萧叶然的内心积压了太多太多的东西，需要释放出来。所以这一刻她任由萧叶然泣不成声。
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却有种肝肠寸断，撕心裂肺的感觉。
“我们走吧，叶然！”莫小雨蹲在萧叶然的身旁，长舒了一口气，“人死不能复生，阿姨如果知道了，她肯定不希望你这样的。”莫小雨安慰着说道。
双手再次搀扶在萧叶然的胳膊上。萧叶然没有说话，擦拭了一下眼角里的泪珠，慢慢地站了起来。
班主任陈兴伟并没有来，说有些事他暂时还走不开，至于什么事他没有说，莫小雨也无法过问。电话里叮嘱了莫小雨照看好萧叶然，他忙完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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