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仍幽暗未明。街儿都远去了,他们认为已经将他惩罚。
他为什么要挣断铁索呢?为什么让街儿感受到还未过瘾呢?他蹲下来看看被街儿割开的脚趾,它没有流血,只是看相不好。难道你依然很在乎别人的看法吗?难道别人的意见对你有至高无上的影响吗?——他在问自己。
那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何呢?自己将要到何处去呢?
他想哭泣。可为什么哭泣呢?是为自己的声名受损?是为自己不被街儿、市井 甚至婴儿的接纳?还是因为自己的身形虽大,智力却弱小而悲伤?
泪水不要随意流出,它是心灵之水,不能为愚钝和丑行浪费。
既然你认为自己的品行是随本性而无可指责的,那他们为什么不肯接纳呢?你自认为比他们高明多少呢?你自认为是他们中的一员吗?如果不是,你凭什么确信他们不认为这是傲慢呢?你表面上低微谦卑,骨子里却透着高高在上的道德高点,既然你愿意占领制高点,那你为何要在被攻击时感到沮丧和悲伤呢?这是不是虚伪呢?
他抬头看看天空,夜幕不知何时已经降临了,月华温润,银河如练。银河要流到何处去呢? 它的流淌给他带来愉悦之感,这种愉悦是自然的,那就愉悦吧!
他纵身一跳,就在银河里了。河水浸透心脾,这是阴柔的力量,轻微而甜美,沿着脚趾受伤的地方流向心脾,这是自然的,健康的,愉悦的,且宁静的,那么就让它自然、健康、愉悦、宁静,不要抗拒。
他觉得口渴,那就喝水吧,他俯身下去喝了一口,银河之水几乎要干涸了。他想小便,这是自然的,那就小便吧。银河的水又满了,既未增多,也未减少。
他似乎感觉到孤独。这个时候他听见一个声音在说:你是想要交谈吗?他很高兴,这也是自然的,那就高兴吧,听从心灵的召唤,不要抗拒。“你在哪里?我想要交谈。”——他恬静的问。“你坐下来吧,我们也坐着”那人说。于是他坐下了,银河之水淹到他的膝盖。
突然他感觉到了,说话的人就在那里坐着,恬静而慈祥。而且还不是一位,是三位:老聃,庄子,奥勒留。他们,正坐在自己的心灵里,亲切而自然的等待与他交谈。
泪水想流就流吧,这里,既非虚伪,也非丑行,面对2000年前慈父般的朋友,心灵之水犹如美酒,就敞开流淌吧,不要抗拒!
银河之水瞬间涨满,大水淹过他的下巴,他端坐不动。
奥勒留说:"你是用泪水来冲咽痛苦呢?还是用泪水洗刷耻辱?”
“不,慈父,痛苦是耻辱的,我为自己不能有效理解痛苦而羞愧流涕”他说。
“这说明你离真理近了,那你怨恨他们吗?”慈父问。
“不,相反,我请求他们原谅我的愚钝和傲慢”他回答。
“那么,你离真理更近了,而且,你不是已经做到降解痛苦归于宁静甜美吗?瞧,你再流泪试试!瞧,你笑了啊!”慈父微笑了。
“至微才能至大,置身微小才会成就伟大。不要抗拒你的心灵感觉,不要在乎前途怎样,半天的生命与万年的生命有什么区别呢?如果没有回归本性的话!”庄子说。
“看见银河了吗?你就置身其中,沿着它的流向而行吧,再也没有比它更有力,更智慧,更美善的了,走在正确之途”老聃说。
“那么,你们就要走了吗?”他不舍的问。
“呵呵呵呵”他们乐了“你要是不把门关上,还有什么能阻止我们坐在你的心里陪你走过短暂时光呢?人们要是把门关上,我们又怎么能强行而入呢?”
他闻言如醍醐灌顶,欣然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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