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渔在《闲情偶寄》里说:“平时契慕之人,可以当药。”人大都有自己生平向往的人,未曾谋面时,梦寐相求,以致有人叹道:“殊恨古人不我见也。”渴慕经年,若得一见,必是相逢喜欲狂。
古人说韩非的《孤愤》和《五蠹》传到秦国后,秦始皇感叹道:“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当汉武帝尚不知与司马相如同时代时,看到他的《子虚赋》后大为赞赏地说:“朕独不得与此人同时哉!”司马迁在《孔子世家赞》中写道:“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余读孔氏书,想见其为人。”如果人在病榻时,能与契慕之人相见,执手言欢,必能忘却疾病的痛苦,若一生不得见,此恨何穷。
契慕之人用现在的话来说可以是偶像,偶像的原始意义是人心目中具有某种神秘力量的象征物。偶像可以成为我们生活中精神的支柱和前进的动力,我们用尽全力是为了与偶像缩小差距,哪怕跋涉千里,也盼望见上一面。现在很多人追星极为疯狂,而古人追星的程度也是丝毫不输的。
晚唐诗人张籍因酷爱杜甫的诗,把杜甫的名诗抄在纸上,焚烧成灰后再拌上蜂蜜,全数吃下,一天早上吃三匙。他通过这种方法改换肝肠,前来拜访的友人对此不解,张籍说:“吃了杜甫的诗,我便能写出和杜甫一样的好诗了!”不知这“神药”起了多大的功效,他也写出了《秋思》这样的诗作,得以在唐代诗坛占据一席之地。
《倾城之恋》中有一个这样的情节,范柳原在细雨迷蒙的码头接白流苏,他说她绿色的玻璃雨衣像一只药瓶,她以为是在嘲笑她身体孱弱,随后他又附耳加了一句:“你,是医我的药。”这里指的是爱人,契慕之人,可以为药,诚然不是虚言。
契慕之人给予我们一股力量,若是古人,心中怅然,憾恨无穷。若是今人,必得一见,才了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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