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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傀儡

午后的太阳,吃力地爬上前排高楼的顶部,将一片金黄投射在七层的阳台上,勉勉强强包裹住了这架躺椅。躺椅上的我,面色暗黄,正无精打采地把头扭在一边,额头上那几颗又大又红的火痘毫不掩饰地凸显着。

我拼命聚集着自己的思绪,不让它消散,于是一遍遍地在头脑里重复“不可以这样颓废啊,快打起精神来”。可疲乏的身体好像一匹日行万里却从未停歇的老马,黄昏时分终于卧在了旅店的马厩里,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珠也保持着原来的角度。诶,算了,难得有如此空闲的时间。

我索性把两只眼睛闭上了。

如果不是在员工大会上晕倒,我现在应该在做什么呢?我应该匆匆吃完午饭,早就伏在了拥挤的办公桌上;我应该飞快地敲击着键盘,或是认真核查着一份份文件;或许我现在正走在大街上,可那不是像其他女人一样拉着男友逛街,而是提前去看早就预订好的会场。对,是的,肯定是的,我还是一名努力上进的员工,就像每天做的那样。

可是,如果没有被送到医院,我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患有严重的肠胃炎,还有长期的内分泌失调。我也不会如此细致地看看自己的脸,还没过三十岁的我,皮肤却变得如此糟糕,那层薄薄的粉底,早已失去能让人变美的职责,反而更像是一张小丑的面具。天呐,怎么会变成这样,简直太让人惊讶,又太让人难过了。

想想美好的大学时期,热爱文学的我,曾对未来有太多的热情,太多的梦想。我想从事一份自由的职业;我想随时能把想说的话转变成优美的文字;我想有一天去繁茂广阔的大草原看看,去沈从文笔下的湘西看看;我还想,有时间谈一场平平淡淡温暖时光里的爱情。可如今呢?一方小小的办公区完全束缚着我,而我就像一只没有思想的钟表,只是一圈,一圈,又一圈地转着。

我抬头看看那缕阳光,似乎懂得了它为什么要如此努力地洒在我的身上,我觉得自己的心又开始慢慢恢复柔软,我感觉到温暖的眼泪在眼眶里不住地打转。

此时,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支撑着我站起来,走过书桌旁,然后在雪白的信封上坚定地写下三个字——辞职信。

这是我自己虚构的一篇小故事,里面包含着我的一些希冀与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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