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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宜人

五月,一个奇妙的季节,奇妙之处在于蚊子还没来,没有蚊香的陪伴;窗台的海棠还含着青涩的心,来不及绽放;知了还没开始聒噪,甚至太阳还沉睡。你就觉得热的难耐了。

夏初,百无聊赖,就连我的右手也抱着笔在纸上漫无目的地游荡。蓝说你不如听听音乐。他说摇滚的不能听,太热太狂躁。平静的歌更不能听,那种安详安逸的感觉,在阳光烘烤下得舒软的宿舍床板上,会让我听到窒息,直到死去。

那我问他,听什么。

他说随意。

我说在我的那个小的可怜的旧的mp3里,除了那两种之外,就剩下了英语听力。

他说这个可以。

去你妈的。

五月的阳光,倒还不是特别的热,还不至于将人烤透,烤干,烤到蒸发为止。因为这个世界里还总是有些风的。

风吹到爬满汗珠的脸上,多少有些清凉。因为风和水可以制造出冷气,不然在刮着狂风的雪地里你洗一把脸试试。

于是我在发了汗后便开始神经地跑一百米,一百米在我猎豹般速度的冲刺下,恩赐了我很多的风,风扇在我脸上,痛击着之前的汗珠。这种感觉,就好像万台风扇迎面冲我开炮。

我跑完之后。

汗如雨下。

太阳一并如初。那个巨大的火球上蠕动的火海,翻滚、平息、又翻滚、再翻滚……我想为什么那些火不会坠下来,落到水星上,月球上,我们蔚蓝色的水球上,或者流入无底无光无人无温暖无空气的浩瀚宇宙里。

也许牛顿可以给我这一个合理而又准确的解释。但我又想,牛顿到底该不该被火球上的苹果砸到。

在人群漫无边际地蠕动中,在孤独的白云在浩瀚的天海孑然漂泊下,在时光不知所措地在幽暗的森林里穿梭时。我时常也像它们一样,没有目标,空想。

我喜欢在午觉中梦到一些神秘的画面,以至于我醒来还依然将大脑塞在枕头里苦苦探索;我还喜欢在晨跑时像他们一样抱着英语笔记本,偷偷地想一些无聊的画面。比如在跑操时有一个摔倒,后面的人陆续被他绊倒,直至百人抱成一团,滚在地上。比如我突然飞了起来,所有人伸着脖子开始望我,我一扑哧翅膀,钻进了云里。比如的比如,像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瞪着单纯的眼睛望着飞鸟发愣。

我在这个夏天,19,如此。

别人都说,我是个神经病。我反驳他们,我说我是个精神病。

我就是这样,好于白痴般地去幻想一件事情,并且一个人,静静的,越静越好。

云朵里积满了雨水,倏然坠入深谷。后来,那个深谷变成了湖泊。接着便又有一片云朵跌了进去。随即整个明朗的天空飘起了洁白的云朵雨,片片地砸进那个湖泊里。直到如今,那里成了海洋。我就漫步在这个海洋的边缘,遥望海面上漂浮的一片片云的尸体,白晢而又纯洁。它们将灵魂化成了蓝色的风景,填补了这个平坦大地上的豁口。

幻想即如云,填补了我无聊而又浮躁的日子。

蓝几经要治我的病,我就是不肯。病不可以治,幻想不能停滞,我怕我的生活里失了幻想之后,那些黑色的深谷会一个又一个地凸露出来,闪着憎恶我的目光。我怕那些白晢而又纯洁的云甩我而去,不再理我。

大概是太阳它太在乎它来临之前这人世间所受的寒冷,于是它在来时便迫不及待的要将所有的光芒倾倒在人间。它这个溺爱,引来了无数人的咒骂。咒骂声在隔壁的厨房里爆炸着,掺杂着炒菜时的油炸撕裂声一并扑在了我擦得明亮的窗前。

“不如把太阳拖下来切碎它。”

“对,然后放到油锅里炸了。”

“烧死它,烫死它。”

“让它也尝尝被烤熟的滋味。”

我开始轻轻地打开在早晨时我擦得明净的窗,让阳光逃进来,五月的海棠也许需要它。我屋子里的阴暗、潮湿、绝望、孤独、徘徊也许也需要它,并且包括我。

他们都怪它,怪它太毒太放肆。我也怪它,我怪它的偏爱,将本平分我,本属于我的温暖全都给予了别人。我需要它,它也许不知道吧。可当我张开双臂迎它时,它又溜走了。

在这里,它没有待多长时间,只是抚了抚我去年五月时的相框上的灰暗。原本陈旧的记忆在它的指尖一瞬息悄然滑去,随着它轻盈的身体,随着轻盈的灰尘,随着时光,飘向白色的天花板,飘向窗外。直至蒸发,破灭,消失。

夜晚,直到月亮出现。阳光、灰尘、记忆全部消失。

连告别都没留我。

五月,除了热,剩下的什么都好。

他们说得很对。

五月宜人。

但我在想,除了满额的汗,疲惫的喘息,再多一些蚊子的骚扰外。

我还剩什么。

甜蜜而又浪漫的爱情,深情而又诚挚的友情,抑或是来自爸爸妈妈远方的关切,还是那个小的可怜的旧的mp3里的几首麻木的歌曲和英语听力。

我还是一味喜欢幻想。

我庆幸还能和蓝在一起,喝墨绿色的啤酒,500ml,一口气喝完,打一小时嗝,然后将啤酒瓶狠狠摔在地上,听它惨叫,看他分解,在阳光下,闪出晶莹的光来,也算是为了热的滚烫的大地种上几片墨绿色的清凉。

等月亮旋转到头顶时,我和蓝便相互搀扶回家。

谨以此祝贺远去的昨天。

时间飞逝很快,白色的墙面上挂着的钟表如白色的天花板上吊着的风扇一样埋头旋转,急促而又永恒。它们煽动着凝固的水汽和尘埃,使之一起旋转,沸腾,一起推动着这个时常会暂停的时光。我感谢它们,就像工人们赞扬那抹满油的轴承一样,带动着整个机器的行动。

时光总会纵容仰望天花板思绪漫飞的人,因为他不会对它所带来的创伤和疼痛充满憎意。

我就是这样的人,它纵容我,我也感谢它的存在。

五月宜人,他们都说。

我想是的。

最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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