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里的忙碌终于有了点闲,父亲从南阳二哥家接回云阳了。那是他朝思梦想的地方。虽然患了老年痴呆加偏瘫,但在病床上还是念念不忘他的家。
毕竟在这里工作了大半个世纪,这山那水都留有他的足迹,自然十分眷恋着这块土地。早些年在镇政府上班的时候,上山下乡几乎天天都不着家。偶尔的回来一趟能带回好多山上的野货-山楂-酸枣-山梨之类的,那也是我最高兴、最开心的时候了。
我与父亲最亲。父亲也从没打过我,一般做父母的都会疼爱最小的孩子。且不说我是最小,也最伶俐些。时常喊的他爸爸、爸爸的应不过来。每次他从乡下回来,我都会坐在他腿上左右摇晃。父亲也都会开玩笑的拿他那大胡子扎我。儿时的回忆是美好的,也是令人心酸的……
病重的父亲,脑子还是不闲着。而且时常出现幻觉:我出外打工没有寄钱回来,我媳妇儿饿的没吃的了,站在大门外直哭;说着说着自己难过的哭了起来……并告诉我:叫她回来,只要有爸在就不会让我们一家饿着。我告诉他,那是他的幻觉。他不信,非要起身到大门外去看看。
我搀扶着他,刚走了没几步路,忽然转回头问我:你叫我去哪?我说:你不是去看看外边有人没有吗?他这才想起,顿了顿说,不去吧,太累了。其实他住的屋离大门口也就10几米远。这才刚走了几步路就已经累了,我只好搀扶着父亲又回到床前。想当年父亲去市里开劳模表彰大会,那时没有交通工具也没有自行车之类的,就是靠走路到100多里外的南阳去的……
我觉得亏欠父亲的太多。父亲不光把我养大,还把我的孩子照顾到大。我们自98年出外打工,孩子没法带就留在了家里由父亲照看,不管刮风下雨还是严寒酷暑,每天的早起做饭,放学接送都是父亲,各种辛苦自不必提。是父亲养育了我们2代人的成长……
回到家,屋里散发着难闻的霉味,最可气的是成堆的老鼠屎。衣服和日常使用的东西都无法再用了,都要重新买,这对于一个本来就收入不高的我来说无疑是一个严峻的考验。尤其是讨厌的苍蝇,成群结队的围着父亲的床。虽然买了苍蝇拍子,却不想越拍越多,似乎整个世界的苍蝇都来和我作对……
偏瘫病人有气味在所难免。我买了门帘,可还是挡不住无孔不入讨厌的苍蝇。我想自己做苍蝇笼,可我的动手能力实在太差了,难看不说,还逮不到多少。谁能告诉我怎么制作苍蝇笼子的吗?我本来想在淘宝上买的,可一看运费比东西还贵。我放弃了,想自己做。可就是做不好……唉,这个世界,难道就只剩下苍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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