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晚上两点左右了,我像个失眠的老头般静坐着,若有所思却又无可奈何。在这间小屋子里,我的床前有一架桌子,桌子上有一副电脑。因为主人的邋遢,电脑的大部分配件上早就布满了厚厚的灰尘,比如那两个喇叭和一个大音箱上的灰尘,要是你弄点水来,那灰尘都可以揉捏成泥丸了。桌子上还塞满了垃圾,和蜷缩着无处可逃的各种电线,就在显示屏的左方争抢着这块宝地,再加上路由器,大型电插板,等物件,显得格外丰富。
机箱紧紧的贴着右边的墙壁,墙上钉着一层薄薄的塑料薄膜,防止脱落的墙灰掉到床上。这是我来到这里后不久,母亲才找时间钉上去的。毕竟这个房东对这老瓦房置之不理,一旦租户住就去,她就会抛下一句“你爱租不租,不租就走,要住就自己处理。”真是让人觉得又可气,又好笑。听人说房东以前还是什么教书老师,原来有文化的人也不过如此。尽然倚老卖老靠着蛮横无理来压榨租户,尽想着白赚钱。
不过似乎比起其他更加蛮横无理的富顺特色房东来说确实好不少了。他们每年还会根据租户的生意情况,收取数万到数十万的转让费。(转让费是指在租赁期内,如果下家经营者希望获得店面经营权,向原经营者支付的一定转租费用。转让费一般包含原经营者的装修费,杂费和其他相关成本。店面转让不一定都有转让费,但多数转让费是一级转一级转下去。转让费数额可以不告知房东,但新的租约合同必须房东、原经营者、下家经营者三方签订。)这些吸血鬼居然找了这样一个名词来合法诈骗。
关于楼上的瓦片,隔三差五就会被野猫或者别人家的猫刨的乱七八糟,天花板早就被侵入国境的雨水攻击的霉烂,一到大雨天屋里屋外就会“哗啦啦”“噼里啪啦”的像香港枪战片的激烈场景一样到处都是大雨点,小雨点在屋子里面飞流直下。一到暴雨天,屋里就会山洪暴乱,波涛粼粼的地板上混杂着从门口阴沟里涌进来的泥沙还有各种垃圾,运气不好的时候里面还混杂着大粪。
每到这种时候母亲就会特别忙碌,一晚上要起来倒水很多次,然后又把空盆子放在漏雨的地方。还要用废旧的衣裤做成抗洪堤坝,防止洪水从店子经过天井涌进卧室。有次连着下了一个星期左右的暴雨,由于太缺乏休息了,两眼昏花的差点把客人的头皮都铲掉了。后来喊人好好的整理了下瓦片,还想尽办法驱走了那些喜欢到处攻占别人地盘的猫,这一次已经是第无数次花高价修理了。
我躺在床上看着深蓝的帐篷,回想着这些往事,回想着自己是多么渺小。懦弱的我曾经还幻想过要当拳王。苦心的去寻找志同道合的战友,和网友练了好几年拳击。由于最近和回去寻找工作不顺利,宗族之间又与我发生了冲突,我一怒之下,数拳打在墙壁上,手受了重伤。夜里提着行囊在网吧与蚊子相伴了一夜,开了张通宵卡,喝着可乐。早上吃完面,坐上278。来到商贸城附近的车站,买了一张逃难票,败北而回。
也曾想过要当作家,但是这是极度遥远又没有参考物的航程。一路上要想补充些水果蔬菜都是难题,长期缺乏维生素的原因,我病倒在这破旧的幽灵船上。大部分客轮见状据而远之,路过的小舟或许有个别会暂时停下来,观望这令人感到又惊悚又神秘又新鲜又似乎有点老生常谈的怪异场景。孤独的航行使我如同坠入了无尽的黑洞。最后连北极星也失去了光芒,不再为我指明方向。
“咚”的一声,彻底的打乱了我的思绪,我躺在床上扭头望着左手方几只正在吃宵夜的老鼠,心里不禁暗叹。
啊!我的知己原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2015年7月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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