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世间的事情,有这样简单吗? ”
媒婆从秀莲家离开第二天,秀莲爹便交待秀莲娘将文武叫来。
文武便是秀莲的兄弟,丽珍的男人。秀莲娘之前虽是夭折过孩子,但是秀莲爹娘对这个孩子,疼爱但又不溺爱。中学毕业之后,为了强健体魄,文武曾被秀莲爹送到临市的武校练过两年的武术。因而,虽个头不高,文武身上依旧透着阳刚之气。
“这两天没事就别乱跑”见文武进来,秀莲爹边招呼他坐下边说。
“啥事呢,爹?”文武递给父亲一只带过滤嘴的香烟,“甭老抽你那旱烟了,尝尝这个,前几天一个伙计给我捎了两盒,在咱这都买不到这样的!”
“不用不用,抽不习惯,还是我这旱烟够味!”秀莲爹说着,便吧嗒吧嗒抽起旱烟了。
“我姐呢?”文武环顾着屋子,“老丁家那边还没来人么?”文武弹着烟灰,吐着烟灰问着。
“这不正说这事呢,听说他们村子里最近动地,老丁家肯定是坐不住,我估摸着这两天丁顺肯定会亲自来的!”秀莲爹敲打着旱烟说。
“这个龟孙,来了咱绝不轻饶他!”文武拍着桌子,震得桌子上的东西,哐哐地响。
“要让恁姐带着孩子离婚,不太合适,所以咱得让他知道厉害!”秀莲爹说着。
屋子里交谈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不知道在商量什么对策。
丁顺娘见丁顺一脸无奈地来了,便提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东西,“带上这些,麻利去吧,伸手不打笑脸人,我觉得你能亲自去,秀莲家里人不会为难你的!”丁顺娘又交代了几句,丁顺便拎着东西沿着田埂,朝秀莲家方向走去。
“爹、娘,我来接秀莲娘仨了,这阵子在这里,给二老添了不少的麻烦!”深沉的暮色里,平时流里流气,没个正经样的丁顺,此时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也着实不容易。
秀莲娘见丁顺来,明显得有些激动,忙乎着将他往屋里让。在院子收衣服的秀莲,有些意外,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来了” 秀莲爹非常平静地瞥了丁顺一眼,眼睛里有着说不清楚的意味,让丁顺有些不寒而栗。
秀莲爹安排秀莲娘与秀莲准备饭菜,“难得来一趟,过会我和文武,陪你好好喝几盅”,秀莲爹披上外套,慢里斯条地吐出这样一句话。
丁顺站在堂屋,见秀莲爹娘对他如此客气,有些惊讶。在来的路上,他甚至都打退堂鼓了。他害怕秀莲爹娘会责骂他,更害怕那个练过武术的小舅子。但眼前的一切,竟然和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太出人意料了!丁顺摇晃了几下脑袋,稀疏的头发,也跟着横七竖八地抖动着。
他终于放下心来了,眼前的一切,不是梦境,而是真真正正的存在。他一路紧张的心,渐渐松弛下来,僵硬的笑,也变得舒展自然。于是,他便像模像样地坐在堂屋的木桌旁,像所有的姑爷一样,陪着老丈人聊天。
如火般燃烧的云霞,渐渐散去,暮色彻底笼罩了村子。堂屋的桌子上,摆满了盛满菜肴的碗碟,秀莲爹和文武,一个在左,一个在右,陪着丁顺,边喝酒边聊着家常。就像丁顺打秀莲,从未发生过一般。
这样的待遇,丁顺从未享受过,他有些沾沾自喜,洋洋自得了。要知道如此,我早就来了,丁顺这样想。
世间的事情,有这样简单吗?没那么简单。
文章内容不代表凯硕文章网观点,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kanshuzu.com/qgmw/show/96481.html